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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内乱(1)

“朱子亮诡计多端,我上次便怀疑他未死,如今看川城情形,可信我所料不差。此次他一旦得知我率军离开青城,说不定会派兵前来攻取,到时屈盖你只顾笼城固守,我自会派兵前来接应,不可贸然出战,以免中敌人奸计。”

“是。”屈盖早被川城军打怕了,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想再与朱子亮交手。只有颜道生想到自己诛杀的乃是朱子亮替身,顿时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田怀仙又吩咐了片刻,这才散去。

在江城的奉天阁中时时传来琴瑟靡靡之音,夹杂着嬉闹淫笑之声,丝毫无法觉察到几百里外青城那股日益燃烧的烈火。此时阁内明珠布列,油火通明,正有一群舞女上下翻舞,取悦主人。

吱嘎一声,侧门突然推开一条细缝,一道黑影凑到一位年约五十的华服长须汉子的耳边如此一番,华服汉子脸色刷白,连忙退出门外。

“大祭司,您得赶紧想个办法啊?不然费老抬着棺材进来了,小的们可得全部人头落地。”那人点头哈腰,显是惶恐已极。

那长须汉子正是权倾黑衣军上下的大祭司皇甫裁,只见他捻了捻胡须,恶狠狠道:“这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整天给我惹事,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行。”

“费老知道前线军粮被劫之事,大发雷霆,说恨不得……”那人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他说什么?你但说无妨。”皇甫裁面色一冷。那黑影结巴道:“他说恨不得生啖大祭司之肉啊!”皇甫裁嘿嘿冷笑了数声,阴沉道:“就怕他那副腐牙磕不动我的精钢铁骨。”可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精心布置,暗忖道:“此时要拦恐怕是拦不住了,主公刚刚服下金丹,恐怕马上药劲便要上来,何不让那费老鬼去触触晦气?”他心中毒计已成,便吩咐黑影道:“你且去引他到此,言语只顾谩骂无礼,以激其怒气。”那人魂飞天外,又不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退开。

果然不久之后,阁外一片喧哗之声,火影恍惚之中,三五个人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飞奔而来,为首一老者怒发冲冠,口中诅咒不休,道:“皇甫裁,你这逆贼,给老夫滚出来,何必躲在此处狐假虎威?”又道:“主公啊!你醒醒啊!您要是再不振作,咱黑衣军的基业可要拱手让与他人了。”他此时气血直冲脑门,老泪纵横,脚下一个踉跄,竟跌倒在阁门前,可他全然不顾,奋不顾身的一掌推开阁门,阁中光线如万丈精光直射而出,给他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神圣不可侵犯。

阁中歌曲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惊得戛然而止,舞女纷纷退往一旁,正中的一张熊皮大椅上正斜躺一人,左翠右红,拥妻揽妾,美酒入肚,啧啧陈赞,正在兴致头上。眼看门外吵吵闹闹,真是大煞风景,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打扰寡人清修。”

费基冲进殿内,看着这奢靡场景,忽然心生悲凉,痛苦道:“主公,如此奢靡不堪之场景算得哪门子的清修?到底是属下老眼昏花,还是主公被人迷了心窍,干此龌龊之事。”

熊椅上身材粗壮之人正是黑衣军领袖韩宗安,闻听此言,手中酒杯猛掷于地,嘭的一声,碎片四溅,勃然大怒道:“费基你好生大胆,莫非想遭天规处罚不成?”

费基仰天大笑,看了看身后,正有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扛着一副黑漆棺材傲然立于阁前,他又转身看向韩宗安,道:“属下今日前来本不想活着出去,连棺材也自个准备好了。”

韩宗安不想费基有此打算,暗忖道:“费基虽然平日倚老卖老,但是并无造反之心,今日却不知怎么失心疯,搅了寡人的雅兴。”于是面色稍缓,问道:“费老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啊?”

“只求主公早日醒悟能把身边的奸佞清除干净,内修政理,对外奋张,早日实现圣教一统天下的清明之世。”

“我教能人辈出,哪来奸佞之辈,再说如今我已派田大帅统兵出征西山郡,想必不日便有捷报传来。到时再一举拿下汉郡,北进中原,一争天下,何愁大业不成?”

费基悲凉一笑,道:“主公犹被蒙在鼓里,我军运粮部队已在涪城遇袭,颗粒无归,前线已断了粮草供应,如此打到汉郡去,岂不是痴人说梦?”

韩宗安大惊,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婢,怒目圆瞪道:“此事可否属实?”

费基道:“千真万确,想必皇甫逆贼还未向主公提起吧!他是想把主公困死在这安乐窝中,以达到他篡夺权力的目的!最可恨的是沙头帮的货物最近在常城与德城交界处连番被劫,沙头帮恼怒非常,几次催书我教要求彻底查明,皇甫逆贼却是拒之门外,不闻不问。沙头帮盛怒之下已派出金雀堂堂主带领大批人马东下调查此次,眼看两家便要刀兵相见,当此危急之刻一旦与沙头帮交火,于我教是有百害无一利,万一他们断了盐粮供给,我教危矣!”

韩宗安纵横帝国数十年岂能听不出里面的厉害关系,暗忖道:“粮草被劫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可这与沙头帮起冲突之事还尚未知晓。”他不自觉的向右侧侧门的暗影处一瞥,没有发现任何踪影,暗自疑问道:“皇甫裁知情不报,莫非?”于是向费基道:“既有公事禀报,何不单身前来,如此这般模样,岂不难堪?”

“主公好是轻松,亡教已在旦夕之间,奸贼一日不除,属下一日不得安稳。还请主公痛下决心,斩杀皇甫裁。”

“皇甫裁于教立有大功,怎能无罪随便杀戮,你暂且退下,本宗不追究你冲撞之罪。”韩宗安挥挥手,明白费基也是一片忠心,有心大事化小。岂料费基并不领情,声色俱厉道:“主公要是不能下令,属下今天便死在你面前。”

韩宗安虎目发出慑人精光,吼道:“你想要挟本宗不成?”

费基屈膝跪下,泣声道:“如不趁早消除祸患,江山必为其所坏,与其他日成为外人刀下之鬼,不如今日死在主公手中。”说着叩头不起。

韩宗安不想费基倔强如此,恼恨道:“如此不是要让本宗背上滥杀老臣之恶名?”

“只求主公悬崖勒马,立刻醒悟,属下死不足惜。”

“可恶,如此冥顽不灵。”韩宗安此时热血沸腾,浑身火气直冒,也不知为什么最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一到兴奋头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股杀人的念头倏然升起,大骂道:“再不退下,便要成全你。”

此时在场之人皆已吓得目瞪口呆,蜷缩在角落之中,两人都是黑衣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此对峙还是首次见到,只听费基道:“只要属下的血能唤醒主公,属下也就对得起圣教了。”

韩宗安在内心深处的一股无名怒火终于如洪水般爆发出来,喝道:“来人哪!”语音未落,费基傲然起身,狂笑道:“主公要取属下性命,何劳他人之手,下令就是,属下自会了断。”又满脸怒容的向着帘幕之后叫骂道:“皇甫逆贼,老夫生不能手刃你,死后做鬼也一定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哈哈哈!”

一阵大笑!费基猛然撞向不远处的厅柱,嘭的一声,他已瘫倒在石柱旁,满脸血迹,赫然归西了。直到死时仍是怒目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韩宗安大惊失色,原本以为费基只是以死相要挟,不料他竟真的如此刚烈,心中已生惋惜之情。想到两人以前布衣相交之时的情形,眼眶处也有一种湿润的感觉,不禁暗问道:“费基啊!你难道就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就这么舍我而去了!”

与费基同来的壮士此时都已泪流满面,为他们敬爱的主人默哀,韩宗安挥手道:“你们把费长老的尸体抬回去,好生安葬。本宗当亲自驾临费府祭奠。”

不料那四人竟一起下跪道:“请主公诛杀逆贼,以慰费长老在天之灵。”

“军国大事岂是尔等所能谈及,速速退下。”

可那四人不但不退,反而从怀间抽出匕首,吓得韩宗安猛然后退一步,再看时他们已纷纷自刎而死,何其壮烈。

韩宗安浑身冒汗,这一连串的变故使他哑口无言,呆立在原地。费基的死谏也成为关系黑衣军前途的分水岭。

得知费基死讯的皇甫裁乐得一宿未睡,自以为从此便无阻碍,于是招了手下一帮爪牙饮酒寻欢达旦,不料次日凌晨便收到一道紧急军报,吓得他魂飞天外。

“田怀仙为何带大军突然折回涪城,难不成想要逼宫?”此事非同小可,皇甫裁心里直打鼓,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川城战局如何了?”皇甫裁这才发现自己在前线的情报突然都中断了,显然有人封锁了消息,要不是他自己在涪城外留了一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正当他疑团重重之时又有一道急报传来,原来沙头帮金雀堂在江城未能讨得说法,于是便顺江东下去了常城,不料与师娘子言语不和,双方大打出手,沙头帮损失惨重,狼狈逃去,两家已结下仇怨。皇甫裁收到这一消息真是悔恨交加,暗想:“褚庸真是头大无脑,一毛不拔,再次拒他只是让他长点见识,却不想竟然一走了之,忒不上路。你哪里不好去,偏偏去常城,师碧菱那疯婆子又岂是好惹的主,这叫我如何收拾残局?”他转念一想,看来只能一切推说不知,把责任都推在师碧菱身上,但是田怀仙大军有异动,他不得不连忙赶往奉天阁向韩宗安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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