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官宿舍前,我穿好了衣服,拖着一米多长的旧木框,借着酒劲,壮了壮胆,教官宿舍已经熄灯,当!当!,敲响了门,一遍没反应,又敲了一遍。
“谁啊!”里面教官刚睡着的模样。
“我,杨栋梁!”
“干啥,木看几点了?”
“是你找我来着的,我来了!”
“哦,杨栋梁啊,你跑啊,你不用来找我了,明天卷铺盖滚蛋吧!”
“教官同志,我知道错了,我拿了个棍子!”
“你小子想死啊,拿个棍子干甚?”听到宿舍教官呼一声坐起来,估计以为我来报复他们的。
“不是的教官,我错了,你把门开开,拿棍子揍我一顿,你好消消气!”这句话说出,其他俩教官也醒了。
“杨栋梁啊!我是教官啊,教育你们的,我打你们做甚!”里面传出仨教官的笑声。
“打打你好消消气,我明天好继续上学!”
“你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你们一个一块来见我,另外把你哪破棍子给我仍了!”说完,他们憨睡起来。
我这心跳的,蹦蹦的,去之前,做好作死的准备,因为知道这仨教官打人是出了名的狠,也没打算能舒舒服服回去,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我想他们一定是打累了,或者是天冷太晚压根不想起床,再或者是被我这种担当的负荆请罪震撼了,总之,我是幸运的,比起两个小时前教官宿舍的打骂声,挨冻的确很是幸运。
刚回到204宿舍,小周同学还很精神,看笑话一般的说到:“杨栋梁,你小子没少挨打吧?你小子还挺胆大,还敢拿个木棍去,没让联伟教官的无敌鸳鸯腿给踢飞…”
我压根懒得理他,都这点这状况,他小子还看笑话,脱去衣服就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宿舍窗外围墙上落起一层洁白的雪花,满宿舍的酒气,地面乱七八糟脏兮兮的,昨晚喝酒的四位都醒了,艾冰和张召早也酒醒。
“啊,艾冰,你脑袋后面咋啦,我地妈啊!脑袋后面起这么大个脓包!”大个子胡晓柯先看到!
“昨天晚上联伟教官拿钢管打的呗!”张召记的很清,说到!
“教官太狠了!”我也接到!
“栋梁,昨晚挨揍没,找半天没有找到你,你跑哪去了,外面下着雪,还光着身子!”张召说到。
“我没见着教官,我跑三楼厕所了,没挨揍!”我说到。
“人家杨栋梁牛逼,你们都睡了,他回来去找教官,还拿个木棍,好牛逼啊,是想打教官,还是准备防身啊?”小个子昨晚告状的小周说到。
“栋梁,你真牛,看把我们仨打的,还是你小子聪明,拿个防身的东西,哪也不是教官的敌手啊!”大个子胡晓柯说到。
“没有见着教官,我拿棍子是让教官打我的,别乱说,对了,教官,叫我们四个早上起来再去一趟宿舍!”我连忙传达到。
“哪去又是挨打呗!”张召笑到。
“我哩个妈啊,熊教官把我打成啥了,不是人啊教官!”艾冰拿着镜子照后脑袋,才感觉到疼痛,原来昨天晚上我在三楼听到的钢管掉地声,就是揍的艾冰。
“走吧,弟几个,继续挨揍去。”大个子胡晓柯说到。
我们四个一步一步跑去教官宿舍,都不愿打前锋,最后张召和胡晓柯打前,敲响了教官宿舍的门:“报告!”像军队一样的规矩。
“进来!”教官命令,我们仨刚进去,联伟教官可起身了。
“谁是昨天晚上跑的哪个?”
“我…!”联伟教官快步向前,就是一拳打在胸前,感觉没用多大力气:“你小子咋不继续跑哪,臭小子,还拿个破木棍来吓唬老子!”说着他和其他俩教官笑起来。
教官让我们一字排开,刚站稳,联伟教官就动手了,我已经打过,隔了过去,张召也是象征性打了两下,大个子胡晓柯挨了几下,轮到艾冰的时候,联伟教官没用手,面贴面的模样,联伟教官使出了,武警部队的“童子功”,脸没动,身体没动,一脚起,摔踢在艾冰脸部,艾冰踉跄的倒在宿舍门后,把我们仨下个够呛,好牛逼的“无影脚”,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我们仨站的笔直,简直是楷模的军姿,心惊胆颤的迎接下腿“无影脚”绝杀。
谁知挨揍到此结束,下面全是训话,说我们狗屁不通的家伙,不是不让我们玩,过星期嘛,但是太过分,他们讲,没法给周主任交待,不挨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们昨天晚上有个人是不是喝尿了,是谁,自己站出来!”联伟教官说到。
没人站出来,好丢人的。
“艾冰,是不是你?”说着就是一耳光。
“啊…!”艾冰还在想,又是一耳光,把艾冰打的哑口无言,因为他压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几个滚回宿舍去,这事我替你们隐藏不了,等着周主任收拾你们,滚吧!”联伟教官解气,撵我们走。
就这样,我们四个跑出去,都还纳闷艾冰的事情,教官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才知道是昨天晚上告状的小个子同学,小周说的,艾冰的事,也是这小子说的,简直就是个叛徒,走狗,小RB来,这小子一定是个汉奸的料。
我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毕竟教官已经教训过我们,再说周主任日理万机,“经管二十四少”黑娃哪一帮就够他忙乎的,不曾想,纸还是包不住火,周主任还是知道了,并且所有事情全都知道。
星期天晚上,宿舍外面天寒地冻,一层白雪覆盖满院,寒风刺骨,一个二个,都把御寒装备搞出来穿戴。
这时候所有同学都已经返校,我刚从宿舍去卫生间回来,刚走过宿舍门,迎面撞见周联合主任,穿着风衣,围着黑色的御寒围巾,戴着眼睛片子,冻的鼻子通红,两手插风衣口袋,和姚万鹏副主任转进我们宿舍,我计划回宿舍的,立马径直走前去了,看主任们刚进去,我又回身过门口。
这是周联合主任喊到:“谁是艾冰?”
艾冰就在他面前,自己承认,艾冰刚说:“我是!”
艾冰刚说出口,周主任上去就是一耳光,大声的说到:“艾冰啊,我都为你羞愧,你爸妈,把你交给学校,就是让你来喝尿的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传出去,我这主任还要不要脸…”
周联合主任越说越气,急的脱去两皮手套,狠铁不成钢的摔打在艾冰脸上,耳光劈啊劈啊的响,震慑整个宿舍楼,不一会宿舍门口围来其他同学,我赶紧灰溜溜的,又跑向卫生间,继续躲避。
等我跑出来,周主任和姚主任都走了,张召说:“我哩妈啊,你刚才没在,没看周主任打艾冰的模样,手套一取,左一耳光又一耳光,我哩妈啊,明天还要让我们去系办公室,挨揍是躲不了!”
再看艾冰,满脸通红,面无表情,似乎酒劲还没有散一样,不知疼痛,满宿舍的人,都在议论,没想到周主任打人这么狠,都多大岁数,在家父母还不舍里打一巴掌,在这全挨揍了,一个二个惊的不轻,似乎在告诫自己,以后可得老实点。
晚自习一节课,满班传的沸沸扬扬,向我们四个人问东问西,更有甚者投来赞许的目光,不知这是他们幸灾乐祸,还是这种叛逆的行为是多么无上光荣的事情。
显然一丽班主任挨训了,我想训他的,一定是周联合主任,一丽班主任,狠狠的推开门,让我们仨个站起来,因为大个子胡晓柯是工美一班的,刚要动手打艾冰,手还没打过去,自己又受回来了,一看个头至到艾冰脖子哪里,什么感觉,不打自己也害怕了,气的一丽班主任两眼通红,语无伦次,放话,星期一早上自己去受死去。
漫天飞雪,鹅毛般大小,柳垒找向我们四个,看看我们说到:“幸亏我回家了,要不,我也有得受!”
我们四个人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小手就是一阵猛戳,把柳垒掩埋在雪地里,我们四个胆颤心惊,去系办公室受死去。
这时候工美系的办公室是在综合办公楼后面的那栋楼,走向二楼,右转弯就到,进去,一间大教室改装,有沙发,有办公桌,周主任在,姚副主任在,吕副主任也在。
我们四个先是迎接一顿拍打,艾冰受的还是最狠,然后就让我们几个站军姿在办公室内。
外面天寒地冻,系办公室的耐磨地砖也是冰冷,我们四个一动不能动,冻的两脚发木。
周主任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又气又着急的模样,姚副主任不时的给我们做思想工作,显然他没有动手,他俩一个黑脸一个红脸,满系的同学都是知道的。
一分,二分,十分,半个小时过去了,渐渐的感到崩直裸露的双手结满一层寒霜,冻得浑身哆嗦,南阳的天气,就是外面零下十度,也是没有暖气的,眼看着我们四个就要坚持不下去,这时候,我们眼看着艾冰,先是整个身体向前一倾,再向后不带弯的,直硕硕的向后倒去,张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艾冰没有摔倒在地板上,周主任和两位主任赶忙跑过来,扶住艾冰,搀扶到身后的沙发上,急忙掐人中,艾冰才苏醒过来,把周主任和两位主任吓的不轻。
这时候周主任语气也变了,说什么都是为我们好,让我们仨也坐下,连忙给艾冰倒水。
就这样,我们四个挨揍的就逃过一劫,一丽班主任,又成他们重点批斗的对象,说她把班管的不像班级,学生没有学生的样子,她无助痛苦,张邵钦班主任体贴安慰,但也挡不住她无助的心情。
一丽班主任走了,不知道是被气走的,还是被学校辞退的,总之,说起来,是我们四个拿走了她救命稻草一般的最后希望,就是学校留她,她也失去信心,干不下去了。
而我们四个,还是逃脱不了,围着白雪茫茫的体育场,看不清跑道的,继续罚跑5000米,四个人又成校园一道“风景线”,痛苦又快乐的风景线。
两次罚跑,一次挨冻,我也成了系里面的“红人”,成了系领导及未来班主任重点“关照”的对象,同样受到关照的,还有张召、艾冰和大个子胡晓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