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落满整个校园,阻碍了校园的交通,堆堵住回宿舍进食堂的脚步,张一丽班主任的辞职,让我们变成了一群彻彻底底群龙无首的“饿狼”,上课不听讲,下课很疯狂,好日子不多,学校给工美系下达任务,系里把这个苦差事撩给了我们班,什么样的苦差事,听我慢慢道来。
让我们去铲雪,清扫校园道路,亏他们想的出来,外面天寒地冻无处藏身,还漂着雪花,无奈,治我们班不听话,这招真好使,没有班主任,姚副主任来的通知,君一声令下,将在内不得不服。
刚出教室门,大家一个二个很不情愿,可没一会,几乎所有人都不再抱怨了,看着宁静洁白的校园,银装素裹的松柏树,一个台阶厚的积雪,所有同学奔跑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你追我赶,她打我闹,满校园欢快的笑声,满校园工美二班欢快的笑声,洁白的积雪瞬间揉挤在一起,变成雪球,飞快的跨过空中,霹雳散花的落在女孩的脸上,长头上,衣服上,摔倒在雪地里,不得不挣扎起身,抓起雪花,撒向男孩子身上。
打雪仗是个体力活,女孩子哪是男孩子的对手,男孩子知道此时的玩耍不会引起女孩子的反感生气,反而更能打动女孩子的芳心,这个“打动”的确是靠打出来的。
其他能看到我们班的班级,刚开始还觉得怪幸运,没有让他们值班扫雪,看到我们满校园的热闹,他们也无心上课了,爬在窗户边,眼泪巴巴的,真像级了铁窗泪的赶脚。
我和张召、柳垒,围坐在一起,撇下干树干,拿起打火机,不一会一堆暖火堆生成,招来其他男女同学过来烤火,大刀从口袋掏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这在当时可是违禁品,查出来是会上校通报的,柳垒拿出扑克牌,要几个同学斗地主,扑克牌也是学校命令禁止赌博的玩意,他俩看看我,递过一根香烟,让我品尝,号召我三五八毛来几圈,没办法零几年的时代钱还算实摞,对我们这些靠家吃饭的穷小子,也只能来这个点了。
不好意思,烟我也不吸,牌也不会来,别看咱们玩得溜溜熟,可是我没这个爱好,不懂得这个欣赏,看他们来也就罢了。
大刀和垒子赖不过我,只好作罢,我若无其事的围拢在火堆旁,看着他们几个斗地主甚欢,我却高兴不起来了。
看着嘻嘻哈哈,玩不尽的快乐,此时此刻我再想不到,我需要什么,是否迷失自我,当年的凌云壮志,当年的信誓旦旦,当年的所有理想报复在这茫茫白雪之中,迷失了自我,除了玩不尽,仍然玩不尽,有网吧,有女孩,有伙伴,没有数学题,没有英格里事,没有政史地生化物理,多么开心的领悟,受管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学生,居然没有庆幸自己脱离了苦海。
顾俊和吴浩、王清清,走在一起,她仨走在一起玩,的确有点特别,三高个子,美丑先不言论,先挨顿雪揍再说,我的雪球一出第一个打在吴浩身上,其他同学也不看牌,齐刷刷一片过去,打的她仨泣不成声,狼狈不堪,引来所有男孩一阵狂笑,吴浩还是那句名言:“你们这群鳖娃哎。。。”
殊不知,越这样说越是挨打的主子,反过来看看王清清,抖抖身上头上的雪,默默走开了,谁也没有去撵她,吴浩还是一个劲笑着骂人,挨雪球不在话下。
顾俊是个女汉子的性格,你打我来,我也打你,抡起雪球,就是一阵猛扔,扎起来长长的马尾辫随着雪花在空中摆动,挨着雪球,还喊着:“老弟,快来帮姐,打他们几个?”
看着她被欺负,咱不能袖手旁观,叫起大刀和垒子,就是一阵猛打,打跑了小个子小周,长头发谢广明,壮身材张起,偏分头王山,顾俊看我们仨着事不错,非叫我们几个去超市请客,垒子和大刀拉他入座继续烤火打牌。
吴浩趁我放松时候,一把雪塞在脖领子里面,撒腿就往王清清方向跑去,瞬间满脖子唰凉,追将上去,又是一把雪,吴浩哪是敌手,乖乖投降,手里的雪还没扔,抬头看看王清清,她自认投降,我也作罢,就此各奔东西玩去。
下了课,满校园道路的积雪已经被我们全班铲除干净,走起路来也很顺畅,天很快黑了下来,谢春阳来了,端着饭碗,要我和她一起去打饭,我们俩的关系不近不远,可是这一起去吃饭的情节,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和我一起进班拿好饭盒,并排走在去往餐厅的路上,虽然只有一百米,觉感觉老慢,感觉所有同学都在看我俩,她一手拿饭盒,一手缠我住我的手脖,我不好意思的躲了躲身体,保持着一定距离继续向前,好不容易到了餐厅,打过饭,吃过两忙就跑,就这样,我俩算正式交往了,秘密的交往,没有一个人知道。
老妈身体不舒服,住进了当年还是很窄的仲景北路崔树平医院,因为穿过七里园向东到头就到了,我去看了几次,照顾几次,回来的路上,看见谢春阳,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去往我来的方向,我问她干什么去,她说,你先回,晚些她也回校。
待我再来看我老妈的时候,老妈说有一位胖胖脸袋的女孩来看她,还带来水果,问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一看水果就知道是她,我挺感动的,难得她这么用心。
雪下了一个星期多,其它工美班表示不服,也争取到了扫雪值班的机会,至于他们是怎样快乐的,唯有他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