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扑腾~”
风景秀丽的百鸟寺后山,两只脚上绑着布条的鸽子扑腾翅膀,飞入石亭,轻轻落在一位身穿黄色僧衣的少年和尚手中。
那少年和尚看着与杨恒一般大小,虽是一个和尚,却是眉目如画,英俊潇洒,不知会让多少无知少女芳心暗许。
不想,在取下布条草草一观之后,少年和尚原本英俊的脸颊却是骤然全无,只剩下一脸的狰狞与愤怒!
“无知鼠辈,欺人太甚!”少年和尚额头青筋毕露,低吼一声,把布条撕成粉碎,取下另一张布条,上面写的却是一般内容。
只见上面用血写着,“魔教妖人,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砰!”
少年和尚脸颊通红,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一掌狠狠的拍在石亭石制支柱之上,整座石亭仿佛因为少年和尚这一掌轻轻一抖!
而就在少年和尚被气得几乎七窍流血之时,杨恒却是来到在一座路边面摊里,打听松风剑柳青松的消息。
那面摊老板听见杨恒询问柳青松的消息,还未回话,一旁路过的一位锦衣剑客立刻不屑一笑。
似笑非笑的打量杨恒片刻,冷冷道:“这位少侠好生眼生,莫不是也想学柳青松柳“大侠”一般,去伸张正义?”
杨恒听锦衣剑客语带饥嘲,便知来者不善,不过他打听消息在先,便道:“兄台这般说,想必知道柳大侠的事迹,何不坐下详细告知。”
“哼!说就说,难道怕你!”锦衣剑客冷哼一声,大模大样的坐在杨恒对面,道:“你要找的这位柳青松,就住在武汉外三十里,天峰山上的青松观。
在武汉,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松风剑柳青松的大名,所以想要打听到柳青松的位置,也比较容易,你不论问谁都知道。”
“原来如此!”杨恒点了点头,寻思道:“那柳青松既然能够这样出名,想必年纪不会小,而这锦衣剑客不过二十一二岁,却直呼其名。
难道柳青松有什么问题?”便道:“在下处到贵地,因受人之托想要拜访松风剑柳大侠,不知他为人如何?”
“原来你是外地人?”锦衣剑客面色稍稍和缓,道:“兄台即是外地人,不才便要冒昧奉劝一句,似柳青松这等人,还是敬而远之得好,以免粘上臭气!”
杨恒道:“不知这是为何?”锦衣少年道:“兄台可知小白兵?”杨恒眉脚不可查觉的一挑,道:“略有耳闻。”跟着倒吸一口气,道:“嘶~难道柳大侠是...”
“不错!”锦衣少年微微颔首,一脸憎恶,道:“这些小白兵穷凶极恶,目无法纪,不论别人是不是放下武器,一律赶尽杀绝,太可恶了!”
杨恒双眼微眯,道:“不知兄台所说的别人是指所有放下武器之人,还是特指魔教后裔?”
锦衣剑客古怪的看了杨恒一眼,不屑道:“当然是指魔教后裔,这些小白兵的榆木脑袋除了念念不忘灭绝魔教后裔之外,还能想什么!”
杨恒嘴角微抽,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缓缓燃烧,强自压抑怒火点头道:“这是自然。”话锋一转:“不知柳青松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发现他是小白兵?”
锦衣剑客见杨恒改口直呼柳青松,便以为遇见同道中人,脸上一喜,道:“这柳青松当真是有些无耻得很,他来武汉的起初三十年一直做些虚伪之事。
好比造桥铺路,整治河道,好比派发米粮,救济穷苦百姓,好比诛杀强盗,守护一方平安等等...”
杨恒越听越是奇怪,诧异道:“等等,若是以兄台所说,柳青松倒是实实在在做了不少好事,并不是空口说白话,兄台为什么会说他虚伪呢?”
那锦衣剑客立刻鄙夷道:“一看兄台就是初出江湖吧,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杨恒被锦衣剑客自以为是的神色刺了一下,心道:“你爷爷的,得意什么,你老子我虽然进入江湖不久,懂得可比你多许多!”
脸上却是露出惭愧之色,道:“兄台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那锦衣剑客被带了一顶高帽,神色更喜,拍了拍杨恒肩膀,装模作样的宽慰道:“这就对了,兄台还年轻,这江湖上的事可没这么简单,要多长心眼!”
杨恒点头称是,脸上更是惭愧,心头却是一脸鄙夷,心道:“你爷爷的,就是做做样子也要用点心吧,现在谁看不出你是虚情假意?”
锦衣剑客嘿嘿冷笑,道:“那柳青松之所以做这么多好事,嘿嘿,那目的自然是不单纯,嘿嘿,你猜怎么着?他这是为自己找退路呢!”
“为自己找退路?”杨恒奇了怪,一般人找退路莫不是巴结武功更厉害之人,去巴结不会武功之人有个屁用!便道:“在下不明,还请兄台指教!”
“嘿嘿!”那锦衣剑客又开始不停冷笑,却不说话,杨恒望着锦衣剑客,平静的眼神下,却是暗流涌动,真想一拳狠狠打在脸上,让他笑不出来。
如此笑了片刻,锦衣剑客方才得意道:“柳青松这一招隐藏很深,一般人看不出来,不过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之所以会做这许多好事,就是为了万一自己不敌百忘禅师之时,还能留下性命。兄台是外地人,不知百忘禅师的仁心德心。”
“愿闻其详!”听见百忘禅师这几个字,联系到先前客栈门外听见的百鸟寺,以及柳青松也是狼狈而逃,杨恒心头一跳,知道终于说到正题了。
“咳咳!”锦衣剑客清了清嗓子,道:“那百忘禅师原名齐云山,曾是魔教的小堂主,一手快剑招招凌厉,自称夺命剑,不知败过多少英雄豪杰!
后来被松风剑柳青松以阴谋诡计击败,百忘禅师心有仁心,也不揭破,自己削发为僧,朝晚诵经,忏悔自己所造杀戮,已有三十余年。”
杨恒越听越觉荒谬,道:“兄台此言差矣,在下素闻有仁心者,便是连一只蚂蚁也不忍踩死,而今百忘禅师既然杀了许多人,又谈何心有仁心?”
那锦衣剑客摆了摆手,道:“兄台有所不知,此前百忘禅师身居魔教,魔教教主有令,他敢不做吗?所以错不在他,在于魔教教主。”
听了锦衣剑客这番话,杨恒觉得胸中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若不是为了套出事情来龙去脉,他早就质问道:“简直荒谬透顶,
这么说,意思是不论曾经杀了多少人,干了多少坏事,都可以完完全全推给魔教教主,推给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而自己清清白白,屁事没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换做是我杀你全家,然后推给一个死人,你也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吗?”
事到如今,杨恒已经能够完完全全明白,锦衣剑客就是一个用别人痛苦,来彰显自己“仁德”,正儿八经的圣母婊!
强压下怒火,杨恒有些僵硬的颔首,道:“理应如此,这倒是在下愚昧无知了,不过既然百花禅师没有揭破柳青松是靠阴谋诡计取胜,
这事大家又是如何知道的?哦!莫不是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是这人看不惯柳青松的卑劣,主动揭穿的?”
锦衣剑客摇头道:“当时只有百花禅师与柳青松在场,没有第三人知道,而百花禅师心有仁心,一直不肯揭破,那柳青松卑劣无耻,自然不会说。
这件事之所以会被揭穿,还是百花禅师的弟子了一和尚无意间翻动旧物,发现了百花禅师过往的手札,方才真相大白!”
“哦!”杨恒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道的神情,道:“一定是百花禅师不想后人看轻了祖传武学,一直抬不起头来。
方才会故意留下手札,以便自己百年之后,后人能够抬头做人,而百花禅师心有仁心,自然也是在手札里叮嘱后人不可揭破。”
锦衣剑客道:“兄台所料不错,事情经过就是这般,那柳青松道貌岸然,虚伪透顶,百花禅师击败他后,本来应该废掉武功。
不过柳青松早有准备,事先做了这么多好事,百忘禅师虽知柳青松罪有应得,也不好为难于他,只得放他回去,哎!可惜!”
杨恒见锦衣剑客摇头叹息,仿佛在为百花禅师没有废掉柳青松武功为而叹息不已,他握剑的手不着痕迹的一紧,已到发作边缘。
心道:“这人真是奇葩之极,一边能够原谅杀了许多人的魔教堂主,另一边却对一个做了不少好事的人追求不舍。
呵呵!柳青松柳大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他这般仇恨?是因为柳大侠对魔教穷追不舍吗?
呵呵!这人真是圣母婊晚期,一个杀人放火的魔教中人在这人眼中就是无辜之人,而对付魔教中人的柳大侠却被扣上小白兵的帽子!”
这样想着,杨恒神色转冷,道:“柳青松罪有应得,不值同情,不知百花禅师这些年做过什么好事,兄台能否举例一二,让在下这个外乡人瞻仰瞻仰!”
杨恒此话已经颇为冰冷,一改先前唯唯诺诺的神情,那锦衣剑客却没有发觉,道:“兄台此话就落了俗套,
须知百花禅师这些年在百鸟寺后山清修佛法,超度冤魂,功德无量,胜过柳青松千倍百倍,又岂是修桥补路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