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三竿,在阿奎嫂的焦急等待下,她的男人她心灵的支柱奎子终于出现在面前。那魁梧而又深黑的身躯,坚毅的眼神和慈祥的笑脸让她躁动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有他在她安心多了。
阿奎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女人的惊恐和不安,上前关心的握住她的手:”你太辛苦了,都要生产了还在忙里忙外,叫你不要太多走动,应该多卧榻休息。”他看了看家里,“你看,还是闲不住,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遍,你的躯体要紧,这些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好了,听我劝好吗?”
奎嫂的眼圈又红了,她愿意为面前的这位男人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做这点活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为他掸去身上的尘土,打了盆洗脸水,将自己做的饭菜端上桌。默默地做着这一切,这就是她的生活,他就是她的幸福。而阿奎几次想上去帮忙,但是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他犹豫了。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这时善良淳朴的奎子才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奎嫂哇的哭了出来,她又想起当年双亲被强盗杀死的场面,如果不是双亲把她含在灶台理,如果不是奎子一家及时地给她关照,她也活不到今天。而这恐怖的场面在他们平静的生活中慢慢地淡化,甚至奎嫂觉得自己都淡忘了这些事,仿佛是在梦中才有的事。但是,就在刚才,张大妈的一席话让她那些淡忘的往事如浮云般从她家后面的山坳里飘了过来,黑压压地堆在她面前,越压越低,她喘不过气来。她冲向奎子,紧紧地抱住他,只有在他的肩膀里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他也用自己宽厚的臂膀容纳了她柔弱的身躯,任其在自己怀里抽搐。
少许,他见她稍微平和些,才关心地说到:“你不要太伤心,无论什么事我来扛,太伤心的话你的躯体也受不了,孩子……”这时,奎嫂猛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擦干眼泪,以至于奎子还未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和他相濡以沫的女人。“对,我不能过于伤感,会把我们的骨肉伤害的。”她平复了下心,深呼吸了一口,“我听张大妈说,清平山来了伙盗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担心……”她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她内心一再提醒自己要忍住,但是柔弱的内心被恐惧的阴影占据,她甩也甩不掉,那种悲痛和强忍悲伤的表情同时出现在这个不幸的女人脸上,十分的扭曲。
“这个事呀,老婆呀,你不要担心了,我们村长今晚就要召集我们开会,讨论如何应敌,这个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躯体要紧。”单纯的他没有意识到几年前那场灾难给她的创伤这时已经揭开,要平复没有那么容易了。
为了不让奎子操心,她再次强忍着悲伤,做随意状,:“真的,那太好了,希望灾难离我们远远地,来,饭都凉了,快吃吧。”见奎子放心地坐到桌子旁,她转过身来,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水,这眼泪,既代表过去的悲伤,也是现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