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生一个劲地逃,不停的逃,一路仓皇,不知绊了多少跤,衣服也扯破了。他真是纳闷,自己跑得如此的快,脚伤都好了吗?
“中生呀,快逃!”突然后面有一个女性的声音在叫喊,“中生,快跑,不要回头!”一个中年男性也在背后喊到,赵中生害怕不敢回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但是总是跑到一座陌生的房前时又开始重复跑,他喘着粗气,终于支持不住了。“快跑呀,不要停!!”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赵中生终于坚持不住了,往背后看,正想说跑不动了。突然,一牛高马大的壮汉手提鬼头刀将两颗人头放到他面前,嘿嘿的笑道:“叫你不要回头,你怎么不听呀。”那两颗人头滴着血,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头颅,赵中生“哇”的一声,坐了起来。
天已经朦朦亮了,身边的河水仍然不紧不慢的向下游流去,也不为谁停留。那青山倒影在水中,仿佛这河水有山那么深,不是天那么深。赵中生蹭蹭额头,一身都给汗水浸湿。这样的恶梦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今天是最逼真的。
这时,谭雄走了过来,“小子,天已经亮了,快带我们上山看看吧,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赵中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说话,径直往山上走去。一行人跟着也往上走。
这船山的密林郁郁葱葱,众人的脚步时不时惊得鸟儿扑打着翅膀向天飞去,中生注意到晚上在山上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白天从山上往下观看,一座小城靠着两条河依水而建,河边的垂柳随风飘浮,城里的人又开始新的一天生活,似乎昨晚的那些事情与他们无关,老百姓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一切都够了。
可是赵中生却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样平淡的生活,他还背负这天大的包袱,也许他有时也想过,但是那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所以,山下的风景再美也与他无关,现在到现场去找线索才是重中之重。
来到昨晚混战的现场,那黑衣人斜斜的躺在地上,众人急忙过去查看。而赵中生却在附近搜索,看看有没有其他遗留的线索。
果然,在搜索中,他在树干之中拿出几根银针。就是这该死的银针,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到底是谁的呢?在青城山上,清玉道长曾经说过,在暗器之中,数针类最难以把握,但是如果运用得当杀伤力却最高。道长所传的松叶镖说来是镖,但是松叶细如银针,而镖如其名,也是细长的,只是在针尾加上了个尾翼,使之飞行速度更快,并且这尾翼是倒三角,说白了就是倒钩,被打中者要取出此暗器恐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因此拥有银针和飞镖两种功能。
但说针类暗器,有两种发射方式:一种是机关发射,在手腕之中做好机关,按下开关便可发射,但是准确性较差;另外一种就是用自身内功摧发,需要内功雄厚,力道准确还要常年练习,否则就达不到百发百中的效果。
昨晚,那埋伏之人银针手法之准,力道之狠,同时发射枚数之多,肯定不是用机关,必然是用雄浑的内功摧发,必然是高手,天下之大,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太肤浅了,师父呀,你老人家可安好。赵中生思念起抚养他成年的清玉师父来。
“什么!!这是巨龙武馆的大师哥,怎么会是他?”一阵惊叫声把赵中生的思绪打断。
中生循声望去,众人围观的竟然是黑衣人。难道黑衣人竟然是遂州三大武馆之一巨龙武馆的人?一片迷惑。
谭雄气不打一处来,挥出大刀:“赵中生,我敬重你是青城派弟子,没想到你也干这卑鄙之事,这巨龙武馆的大弟子怎么会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的放火烧观音阁之人?简直一派胡言。说,你是如何杀死他的,又有何阴谋诡计?”
此时,众人已经将赵中生围个水泄不通,都亮出了家伙,只要赵中生一句话没有说对,恐怕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
“谭雄大哥,我敬重你是前辈,向你吐露实情,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还说我有什么阴谋。如果真是我杀死此人,我会带你们到现场来查看吗?如果我杀了此人,我会半夜在河边晃悠等你们来抓吗?如果我有什么阴谋我会暴露给你们我的行踪让你们怀疑吗?你们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可别让奸人得逞,让你们的掌门冤沉大海!”赵中生正气凛然,不卑不亢,他这番话显然镇住了在场包括谭雄所有的人。
谭雄半响才回过神来,再仔细去查看这所谓巨龙武馆大弟子的伤口,发现伤口深浅不一,为刀伤,且是一刀毙命,刀法相当纯熟。心中暗想:青城派武学中好像没有刀法一说,就算用剑法去使刀,从伤口看没有纯熟的刀功,绝对不可能一刀毙命且伤口齐整。这赵中生眉清目秀,眉宇间有一股浩然正气,不像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赵中生见谭雄若有所思,弄开人群走到他跟前说道:“谭雄大哥请看,这是昨夜杀黑衣人之凶手留下的暗器,起初他是想将我置于死地,但是我机警躲开杀招,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将黑衣人杀死,杀人灭口”。
“你是说杀黑衣人的和黑衣人是一条道上的?”谭雄惊讶到,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门派恩怨,必然有更大的阴谋在其中。
“中生,我冤枉你了,现在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恳请你帮助我们门派走出困境,为我掌门报仇雪恨。”谭雄已经彻底服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果说刚进武馆时他对赵中生怀有大大的敌意的话,现在就只有深深的敬意。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黑衣人的死讯告之巨龙武馆,解释其中缘由,以免引起更大误会。”赵中生明白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此事由他而起,自然只能由他去解决。
一行人悻悻地下了山,赵中生打定主意自己拉着这黑衣人尸体去巨龙武馆解释缘由,否则扯上遂州武馆的话事情又会更加复杂。就在他们刚走上青石桥时,对面气势汹汹大群人向他们奔来。
“这是巨龙武馆的衣服,他们寻仇来了。”一人小声说道。
谭雄深感事情重大,率先上前抱拳拱手到:“赵掌门,我正要去贵派拜访,不曾想在此相会,那就在此把事情的缘由解释给你吧,不过且叫你弟子稍安勿躁,你我借一步说话。”
那巨龙武馆赵掌门长得浓眉大眼,一身钢筋铁骨,一看就是连外家拳的高手,不知道脑子够不够使,赵中生冷笑到。
“谭雄,贵门派掌门遭逢不测,我深表遗憾,听说贵派已经逮住内奸凶手,怎么却拿我派大弟子出气,如果不是有人报信,恐怕你们把他分尸扔河里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了吧!”
赵掌门句句逼人。
果然是个草包,事情缘由都不问便引火烧身,看来来找茬动手的,赵中生心想那谭雄也是个莽夫,这不是要打起来吗?他急忙上前,作揖道:“赵掌门,我是青城派弟子赵中生,此事由我而起,请容我解释,跟遂州武馆无关。”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武艺高强的青城弟子,这么说我的大弟子之死与你有关啦!”赵掌门怒不可遏,“你敢作敢当,是条汉子,你我单打解决吧!”说罢,寒光出鞘,直指赵中生而来。
“掌门息怒,请容我解释。”赵中生向后退步,闪开赵掌门凌厉的一招,辩解到。
“死到临头,还敢巧言,这就是你青城的作风吗?看剑”又是一剑刺来。
赵中生想恐怕此战不可避免,先套装他在做打算,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注意打定,中生一个箭步冲向赵掌门,看似对着剑尖而去,实则避实击虚,待离剑不足一寸之时,一个旋转便到了赵掌门身后。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这灵巧的步伐他们哪里见过,明明是对着剑而去送死,怎么就到了后面。
那赵掌门却看得真切,不等这一剑力屈,顺势旋转,这剑便朝中生咽喉过去了。
果然是高手,中生叹道,一面低头躲过招,一面提起剑柄也向赵掌门喂招过去。
双方你来我往不下三十招,却始终不见胜负。一边是赵掌门招招凌厉,快如闪电;一面是赵中生迅捷灵动,如脱兔潇洒。一柔一刚,让大家是大开眼界。
其实要说赵中生的武艺在三十招以内必然可取赵掌门性命,但他不想伤赵姓性命,同时还在观察周围情况。这一天的形势太过怪异,先是黑衣人被灭口,然后刚下山竟然会碰到韩乔,这也太巧了。刚说服韩乔,巨龙武馆的人竟然不请自到,这如何不蹊跷,必然有人在里面搞鬼,想挑拨各门派之间关系,更想至赵中生于死地,说不定这奸人就在人群之中,所以切不可轻举妄动,只可打平还不能取胜。
此时,赵掌门又是腾空一剑刺来,赵中生急中生智一个卧躺,剑柄直指赵掌门,双方两两相对,一个在地一个在空,一声脆响,双方皆跳出圈外。
“赵掌门果然好功夫,晚辈佩服。”赵中生上前作揖到。
“哪里,还是少侠后浪推前浪,厉害。”赵掌门也微笑道。
众人都看不懂了,刚才那赵掌门还要杀中生为自己弟子报仇,为何现在却成了好朋友了,韩乔也摸着脑袋,“打一架就好啦!”
其实,其中原因只有赵中生和赵掌门知道,在这几十招里赵中生处处留情,作为巨龙武馆馆长的赵掌门当然知道,但是他为弟子复仇心切,也没有管这些。但是,渐渐的他破绽多了起来,虽说打得是漂亮,但是好几次若不是赵中生手下留情,他恐怕早就败了。特别是这最后一招,赵掌门可是用的当家绝技腾空飞天剑,没想到被赵中生轻易化解,他躺地之时,剑柄刺来,如果对这他人来的话赵掌门必死无疑,因为赵掌门在空中,已经无法控制自身平衡,中生借地之力,力由地出,招式可收发自如。而中生这一剑却是对着赵掌门手持之剑而去,在双方两剑相碰之时,赵掌门彻底服了,所以才有这爽朗的笑声。
谭雄走上前去问道:“赵掌门,你不报仇了。”
赵掌门大笑到:“今日是我一生之中打得最痛快的一场,这一场也看出赵中生的武德,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呀,我想凶手不会是他,这其中必然有个中误会,待会儿到我武馆去,大家一起研究凶手之事。”
赵中生见赵掌门如此胸怀,顿时肃然起敬,今日遇到知音了,也走上前去:“好,我也有许多疑问想请教掌门,那就打扰啦。”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张弓弩拔的气氛总算缓和过来了。
这在这时,只听赵掌门一声惨叫,应声倒下。大伙惊成一团,赵中生连忙过去扶起掌门,只见他眉心和左右眼中了三根钢针,已是命丧九泉。
又是他,“你到底是谁?出来与我斗上三百回合”,赵中生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