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人真能用父母亲情对待他人……”自言自语,忽然摇头,却又点头,葛玄在旁不敢打搅。
行约半日,二人忽见前方有难民游荡,难民中不乏病者,刘玟一路自然见怪不怪,眼中露出茫然,“兼爱!”嘴中道出一词,这才发现难民中有一人乘车而行,少顷!车下有人正在探视病者,好奇顿起。
“前去看看!”刘玟与葛玄快步上前,此人漆黑头发,双目清亮,皮肤干净,正用药敷病患处,旁边有人感激道,“多谢先生,先生医术真神了!”有相互附和的。
葛玄压低声音对刘玟道,“这是黄疸病,玄以为黄疸乃是不治之症,却不知此人竟有法。”刘玟不知黄疸是何,但见一众游民皆是感激淋涕,心中也是欢喜。
“黄疸确实害人,但用茵陈蒿即可去病,三月茵陈才可,出的三月皆是草木!”这人听到葛玄的话,忽开口解惑,不多时,他站起身,“好了!你们尽可采集茵陈,此顽疾皆可尽去!”说完一众游民叩拜谢恩,赶忙制止。
这才回头看向刘玟这边,及近!“在下华佗!两位要到何处?”刘玟见他救人,心中自然喜欢,“先生可称呼我为刘玟!”赶忙作揖拜见。
“原来是华佗神医,在下姓葛名玄,先生大义,救人济世,玄好生佩服!”说着也是作揖拜见,却是多了一分钦佩之情。
华佗慌忙回礼,“救人乃是本分,葛玄?莫非是左仙师的徒弟?”他脸上却露出惊喜来。
葛玄赶忙答道,“先生所猜不错,今次与三川先生游历,正好看见神医救人,葛玄愿拜见先生。”
华佗听葛玄竟然尊称旁边小孩为先生,心中大异,细细观看刘玟,却听对方说道,“华佗?哦!我知道了,先生确实当时神医啊!”葛玄诧异此话。只听刘玟接着道,“先生不求仕途,钻研医术,那麻沸散更是天下一绝,只是却被奸贼所害!”他摇头长叹,却没发现华佗脸色急变。
葛玄见华佗变化,生怕言辞惹怒对方,赶忙说道,“此时生平良世,哪里来……”却说不下去,此时哪里还有良世。
却不知葛玄会错意,只见华佗深做一礼,“还望三川先生见谅,刚才元化却有轻视之心!”直起身子接着道,“我这麻沸散还没成功,不知三川先生从何而知,最令元化不解的是,先生不像是熟知占卜之术,何以言在下死于奸贼之手?”
葛玄心中稍定,与华佗注视刘玟,听到华佗所说他猛然想起,刚才所说皆是在怀中“破天之书”记载,此刻想来华佗果然记载上面,而且麻沸散竟然真有,恍惚间有些明白“破天之书”的秘密。
“嗯!神医勿怪,其中多有不便,不能……”刘玟赶忙看向葛玄,见此葛玄顿时了然,看来是关于天书之事,接口说道,“先生知道在下师承,师父与三川先生平交,其中定然有我等不能窥测之事,还望先生海涵!”
华佗当即明白,轻轻摆手,“无妨!实是元化当年有缘碰见仙师,仙师赠言,元化乃被奸贼所害,却不曾想三川先生竟然也道出此言。”他说完却是一副无所谓之态,葛玄见之更是由衷钦佩。
“不知先生要去何地?”葛玄问及。
刘玟此时低头思索,华佗说道,“刚进山采药而回,正好请二位到家中相谈!”葛玄闻之大喜,遂与刘玟一道前往。
因华佗有车,葛玄与刘玟倒是省了不少脚力,车内,葛玄与华佗言论药理知识,刘玟兀自做想,忽然将怀中《墨子》拿出,华佗见书名,心中委实不解,却也不问。
一路走走停停,因华佗下车治病,所医皆是病急者,一人在旁看了,面带喜色,“先生与大贤良师造福百姓,我们感激不尽!”
“大贤良师?你说的可是张角?”刘玟听到此话,张口便问,谁知那人却顿时怒目而视,“大贤良师乃是救世贤者,怎能直呼其名?”他身后重游民更是面带不善。
葛玄赶忙说道,“大贤良师用符水施救,我们最是神往,不想此时忽听,还望众位多多担待!”一众游民这才稍稍平和。
医治完毕,三人赶忙离开,走了个把时辰,华佗这才说道,“大贤良师却如同左仙师一般,让人敬重!”
刘玟嗤之以鼻,“敬重?此人为祸不小,实乃乱世之火线!”话落独自观看手中书籍。
华佗不答,葛玄说道,“先生有何吃食?”华佗从车角处拿出果腹之物,三人匆匆吃完,天色渐暗,多有虎狼咆哮之声传来。
华佗从怀中掏出一物,将其洒在车周围,刘玟问道,“不知神医所做何事?”
“防兽药物,虎狼嗅敏之物,皆不能靠近。”华佗回到车中,刘玟点头明了,三人在车中过了一夜。
五日之后,三人来到华佗故乡,因一路行医治病,所以赶路较慢,华佗下车,“再行十里就到谯县,乃是元化故乡!”刘玟与葛玄下车,听到此话后,刘玟忽然眉头紧皱。
葛玄深吸一口气,活动身子,见刘玟眉头不展,问道,“先生想到什么了?”
刘玟轻拍身子,“不知谯县中是否住着曹姓人家?”
华佗点头,“有曹姓人家,且举孝廉!”
“是不是名叫阿瞒的人?”刘玟直呼而出,华佗却轻轻摇头,“不知!不过确有曹姓人家就是。”
见刘玟不答,这才缓慢朝前走去,将黑之时来到华佗家中,遂摆酒相待,刘玟心中好似无限琐事,始终眉头不舒,葛玄与华佗不理,葛玄有所涉猎医药,此时不住相问,而华佗只他乃是道学,更是问及一些有利治药理的知识,相谈甚欢。
刘玟自顾吃了一些肉食,起身告退,二人不敢相留,华佗将自己住屋让与他住,自己则在偏房,此时却再次回到案几,与葛玄秉烛夜谈。
回到屋中,刘玟将怀中三国演义一书拿出,眼中尽是复杂哀伤,一个月他没有动此书一下,这时他却明白这本书关系当今天下,不明之处更甚,“不知是让我诛杀书中叛乱贼子,正刘氏汉朝,还是让我做乱世之霸主呢?”他这句话让旁人听去定然拔剑杀之。
想及此处却无法而眠,点灯翻看,此书他早已熟读,但这时知道“天书”重要,却要把书中字句一字不落全部默记,起初他看的眉头紧皱,但越看里面的谋略、战略、忠义、地理环境,无不让他神驰意往,看到得意之处更是手为之舞之,足为之蹈之,反将本意忘却。
行走数日,时间稍久,刘玟只觉困顿非常,将书贴身而藏,和衣而眠,是夜!忽然一梦,梦中他诛杀书中乱贼,平黄巾,立大功,杀董卓,诛吕布,更将曹****入绝境,兼得蜀地与江南,眼看就要建立万世不拔之基,忽一人乘云而来,行至面前,伸手便打,张口喝道,“汝有‘破天之书’何以自立为王,是违背天命,今要拨皮抽骨,剁为齑粉。”顿时大骇,跪地求饶,肝胆俱裂。
只听那人接着道,“我徒葛玄指路与你,你必要事事按照‘破天之书’而行,不可让旁人改变其中所述,若你贪得无厌,天必降五雷,到时魂飞魄散,好自为之!”话落驾云远去,途中撂下一句,“刘三川切记!切记!左慈走矣!”眨眼消失不见,顿时梦若朝雾,顷刻消失,他猛然惊起,只觉浑身冷汗湿透衣衫,再难入睡。
第二日!刘玟将昨晚梦境说与葛玄听,葛玄听后,大惊道,“果然是师父,师父有《金液丹经》又号《遁甲天书》,一身惊天方术,自然能托梦于先生,恐怕是要棒喝先生,不可有他心。”
刘玟听他所言,深以为然,自此才明确自己备受天命,心中一颗大石也由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