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活,将钱财分与百姓一半,剩余装车带走,有褚燕征集不少人手,加上投降的家兵,依旧三百人许。
三百人换上崭新甲胄,兵刃自是精良,准备寻找其他豪强下手,忽的前方一股兵马滚滚而来,见之自是黄巾贼寇。
褚燕朝刘玟看去,见他呆视前方,正等他下令,那兵马来的好快,眨眼便到跟前,为首贼头见刘玟等人兵马精良,眼中贪婪升起,拍马出列,“请教将军名姓,在下郭大贤!”
等待片刻,刘玟不答,褚燕出列拱手,“我等细数黄天士兵,今日得见同僚,真是喜出望外,不知郭头领要去何处?”
郭大贤闻言,心中暗喜,“原是自己人,我等应招地公将军,前去支援。”遂将手中兵器朝后放了放。
见他无敌意,褚燕松了口气,但这队人中只他三人是黄巾,其余自觉不与黄巾为伍,个个面露敌意,郭大贤怎看不见,牵马掉头,他兵马不下千人,此刻停止,杂乱无章,有的竟是席地而坐。
“准备!放箭!”
蓦地一声,两边皆是一愣,但见刘玟身后弓箭手毫不迟疑,弯弓搭箭,郭大贤知道自己心思被看穿,暴喝声来“给我杀!”
褚燕不知何故,看向刘玟,后者颇为平静,弓箭飞射,对面喊杀冲天,两队人马撞在一起,管亥一马当先,嘴里兀自乱骂,手中毫不留情,纵马冲撞,顿时插死几名,张牛角大刀环手,直奔郭大贤而去,然敌兵几倍于自己,行至半路亦是无力,遂牵着缰绳原地厮杀。
褚燕知道刘玟心急,却见那郭大贤正面带讥笑看向自己,知道被他戏耍,勃然火起,翻身下马,提枪就上,连抹带扎,戳死三人,闯入阵中。
刘玟仍旧毫无表情,却见他按住剑柄的手背正自颤抖,他在阵后,敌兵一时进不了身,三百人经过昨晚一战,亦是洗去老弱,留下自然有些尽量,加之他们极恨贼寇,是以凭借兵刃甲胄强于对方,个个都是硬碰硬,士气一时无两。
刘玟胯下花狐本不是战马,此时不安分的走动,低头轻轻拍了拍它,心中暗道,“若是发展下去,心性究竟如何?”不知他到底如何想。
郭大贤见对方如此强悍,之前戏谑之意登时消失,张口大喝,“汝等背弃黄天,今日何不早降!”他拍马急纵,从边缘插入,手中一把环首刀,端是有些斤两,劈死两人,嘴里发出怪啸。
贼众见他如此勇猛,浑身气血翻涌,气势大涨,张牛角冷笑一声,拍马赶来,二人大刀碰撞,走过一合,二人拨马再战,个个呲牙咧嘴,只想先砍死对方。
刘玟冷眼旁观,花狐虽的他安抚,仍旧不安分,轻叹一口气,翻身下马,“走吧子龙说得对,你不是战马,若有缘分咱们主仆自会相见。”使劲一拍,花狐自行跑去,回头颇为不舍,却因害怕还是走了。
“当日你是何等英姿,何以今日露出惬意!”望着花狐走远,不知说与谁听,思绪流转,拔出南石剑,一头扎进战阵中。
刘玟加入,自有另一番景象,体内真气使得得心应手,反手两剑,直刺一剑,转身回撩,却砍死几人,旁带伤者更是不清,那黄巾贼初始见他是孩童,此刻下手忒也狠毒,是不知刘玟心中却慢慢跌入谷底,嘴里呢喃,“这就是战场,杀人就是如此!”双目如冰,再看两人。
杀将一阵,台头环顾,竟是深入敌腹,已被团团围住,两手突突直跳,嘴里高声说道,“何以杀人?不知!何以攻战?不知!杀人得之何以?得之欲望!何等欲望?不明!攻战得之何以?得之欲望!何等欲望?何等欲望?”忽的他停手,旁边众人问他此语,不明所以,一人上前砍他,刘玟伸手转过,“你为何杀人?”
那人见他眼神冰冷,哆嗦道,“你……你杀我,我才杀你。”朝旁一扔。
“你杀我,我杀你,我为何要杀你?”猛地喝问,这句话自是明白,但却个个杀红眼,一人骂道,“杀了他!这人疯了!”
“疯了?疯了就要死,不疯要杀人?”反手一剑刺死一人,“我杀人了,不就不疯?我为何要杀人?要证明我不疯!”
周围立时朝他围去,眼中带着狰狞,刘玟嘴里胡乱说着,忽的张口虎啸,声若滚雷,“我不杀人,你们怎能再杀?”这一声镇住全场,褚燕三人不知他为何如此,但见刘玟双目赤红,他说话之际,已经砍死两人,竟只顾朝前奔去,不理其他,稍有阻拦就是砍死,众人惧他,赶忙让开,出了战阵,朝远处狂奔。
脑中混乱,心中暴躁,嘴中呐喊,“我知道什么?我不想知道,我不想杀人?”奔出数里,噗通栽倒,只觉浑身拥堵,眼中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前一片漆黑,但觉神智清明,张口喊道,“此乃何处?有人在吗?”声音回荡,竟如一所空空大堂,却不敢随意走动,每次喊一声,都觉浑身抽出一丝力气。
浑身酥软之时,困意袭来,闭眼睡觉,顿时浑身激灵,睁眼闭眼都是一样,赶忙起身,迷迷糊糊只觉下身置在水中,冰凉的水刺激神经,脑袋恢复一丝清明。
伸手洗了把脸,顿觉舒爽不已,再抬头,眼前景象骤然变换,但见自己站立高山悬崖边,惊得一身冷汗,赶忙朝后撤步,发觉周围尽是浓浓云雾。
惊骇欲绝,时难想象自己怎会出现在这里,此时身后忽的一阵细微落水声,赶忙转身,面前端坐一人,身穿道袍,头顶发髻,胡须三缕,正微笑看他,“坐吧!”说着将身前茶水推出。
刘玟不知为何,原本烦躁心惊之感兀自消失,耳中听到此人声音中正平和,说不出的舒服,上前坐下,这才看见竟是一只老龟驮着茶水。
见那道人坦然喝茶,这才端起茶水,正觉口中发干,谁知茶水入喉苦涩不堪,从不知世间竟有如此苦的东西,一口吐出,那道人笑了笑。
刘玟见他发笑,心中竟也恼火不起来,跟着呵呵笑了声,道人说道,“龙甲神章在你那里吧?”
闻言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拿出玉圭,那道人自己倒满茶水,眼皮不翻,“你可明白?”
闻言摇头,“不知!”
“天地万物,保罗万象,这龙甲神章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却只看了一次,有此心境实乃不易。”道人喝了口水,仿若自言自语。
刘玟大起胆子,“不知道长尊姓大名?”那道人端起茶杯做敬酒样,轻轻抿了一口。
“名字嘛我道忘记了,你让我好好想想。”他果然在想,见他面貌呆滞,眼神空洞,竟是一番深思。
不多时道人轻轻点头,面色甚喜,“哦!应该是张道陵。”
“张天师!”刘玟赶忙直立身子,叩拜行礼。
“你应该叩拜五次。”张道陵面色不变,闻言!刘玟又加了四下,对方才说道,“好了,你说吧!”
刘玟一愣,不知让自己说什么,沉默不语,张道陵平和的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大喊吗?怎么现今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