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大叫?忽的想起自己打仗,只觉愈来愈心惊,胸中烦闷,脑中激荡,但觉要杀尽天下人。
沉吟片刻,刘玟轻轻说道,“如何才能止住杀人?”
“嗯!你何有此一问?”对方说道。
“我知自己身怀天命,见他们视人命为草菅,想要止杀,却无从下手。”想起脑中所见,心中委实黯然。
“止杀!你可知杀否。”
此言一听竟似焦雷轰顶,呆住不能视物,嘴中愈发苦涩,心脏加速跳动,脑中运转非常,“知杀?止杀?我不知杀,怎么能止杀?搬来前人来说教他人,我又何尝明白其中道理?”隐约中一丝明悟要被抓住,却镜花水月,毕竟不是实物。
“你心思彷徨,不知所云,不知所理,能棒喝他人,不能改变他人。”张道陵给刘玟添加茶水。
刘玟听他所说,正劲力思索,“来!再喝一杯。”惊醒之后,手中已经端起茶杯,见茶水浑如浓墨,不敢张开嘴来,看向对面,那人点头示意他喝。
思索片刻,才慢慢将水倒进嘴里,本以为苦涩不堪,却发现淡然无味,心中惊讶,张道陵淡淡说道,“明白了!”
刘玟见他笃定,就要询问,忽的眼前一黑,在睁眼来,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怀中玉圭贴在脸下。
身后依旧打杀,他迟疑刚才情景,“张道陵!这道人是谁?”脑中竟似刻下那人说的每句话,收起玉圭,见面前杀伐,再也没有失心之感,捡起地上佩剑,朝着战团冲去。
“知杀!这就是杀!”心中想,手中不减分毫,挑中两人,在刹那间已经来到郭大贤身旁,对方见他年纪尚小,竟是如此勇猛,心中一凛,环首刀招呼上去,刘玟长剑顺势一拨,大刀竟似被万钧之力击中,当的一声,掉在远处,紧接剑柄朝前一靠,立时击中对方胸口,郭大贤眼前一暗,被伺机而动的张牛角砍下脑袋。
“哈哈哈!头领已死,何不缴械投降?”张牛角挑起地上脑袋,跨马在宣示,敌众见首领已死,哪还有意志,纷纷扔下兵器,举手投降。
刘玟冷眼看着张牛角奔来奔去,心中颇为感叹,此时他心境已经不比从前,只觉自己是一旁观者,他们怎么闹,怎么打,都与自己无关。
轻叹一口气,转身朝外走,三人缴械得胜,兴奋不言于表,刘玟随便牵了一匹马,“你等多多保重!”也不等他人回答,径自拍马而去。
时间流逝,这一日,只觉浑身舒爽,之前好似大山压顶之势不复存在,大声笑来,微风熏熏,漫天星斗径自争艳,看着朗朗夜空,北斗星闪烁不定,在山坡下马,靠在岩石旁,拿出玉圭,这才细细观看,背面三幅玄图再次出现,今次照应不比从前,但觉里面奇妙无比,看那天遁之图,但觉与朗朗苍穹对应。
天遁图中金银相互勾勒,遥相呼应,将图中空洞玄奥,映衬的规矩非常,此刻细细想来,“本以为这是玄图纹饰,竟好似一些字迹,凝神细看,但觉图中混沌异常,广敖无垠,忽的里面漩涡生成,此象一出,他身体立时生变化,只觉丹田之内真气忽的发散开来,不似从前按照经脉穴道游走,却慢慢融合于身体,经五脏,穿骨过,但觉浑身麻痒,越行越大,不知多久,周身上下再无一处不至。
那玄图忽的好似水面,倒映出夜空星辰,忽的一阵涟漪,接着他身体一处穴道跟着跳动,愈来愈快,愈来愈多,但觉全身一百零八处要学跳动六次,三百个双穴跳动八次,五十二处单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均是跳动一次。
一颗流星自天空划过,天遁图亦是相同划过,忽的带动真气,在他肌肤外一寸悄然攒出,复又没入。
此时刘玟觉得天空在大也能包囊,就觉得任何东西自己都能一下抓住,简直轻而易举。
如此这般持续两个时辰,这才归附平静,靠在石头上缓缓睡去,这一觉安静平和,宁静古润。
拍马行走,忽的前方一丛队伍朝此开来,但见此队装扮,竟是义军,一人骑马威风赫赫,不稍片刻,已经来到跟前,刘玟赶忙朝旁让开,兵众不与他接目,俨然纪律严明。
那为首之人行至他旁,见刘玟毫无惧怕之意,又见他下颚无须,张口问道,“这位壮士,不知前往何处?”
刘玟这才抬头看他,此人生的平常,骑在马上也不甚高大,只是黄铜一般的脸上充满自信,尤其一双眼睛,竟似看穿人心。
听他说得客气,“信步而行天下皆可!”不是刘玟故意如此说话,实在是他心境变化,但觉随意而至。
那人眼中惊讶闪过,有重新打量他一遍,见其不卑不亢,叫住队伍,从马上下来,阔步上前,抱拳说道,“不知先生尊姓,操唐突矣!”
刘玟这才一惊,细细甄别,“他就是曹操!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许子将那般说话。”曹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也不敢将手放下,但觉此人甚是无礼,身后一员大喝,“你这小子,何以如此无礼。”
一喝惊醒,刘玟也不还礼,“你就是曹操,许子将曾言‘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果然出人意表。”
曹操面色不变,直起身子,“先生严重,操生在大汉怎能说乱世!”心中暗道,“这人年纪不大,竟有如此气魄,眼下正值奸贼祸乱,若能得他,岂不是一大助力?”
遂笑了笑,“操闻天下隐士皆有大能,不知先生愿安坐我榻否?”朝后退了一步,躬身及地,深深做了一礼,刘玟不敢吃他如此大礼,赶忙上前扶起,但觉他眼中尽是求贤之意,点头道,“你如此礼贤,玟自当相助。”竟是脱口而出,心中别无他想。
曹操一听更是喜不自胜,当即环臂抱了抱他,身后副手更是喜笑颜开,“好!能的先生相助祸国之乱平复在望!”遂引刘玟上马,更是亲手执缰,刘玟见他如此,更是暗暗赞誉,“不想曹操竟是如此谦逊!难怪……难怪!”
路上行进,刘玟见他始终不肯放开缰绳,遂从马上翻下,马虽然行进甚缓,非常平稳落地,曹操一惊,“不想先生竟然会武艺!”他是真的惊讶,见刘玟这身打扮多半是多读书、少习武之人。
“强身健体而已,我陪孟德走走。”刘玟微微颔首,与他并肩说道。
曹操讶然,“操何曾报过字?何以先生竟能张口道来?”旁边诸多副手亦是惊讶,是不知在那里见过。
“喔!倒是教孟德公见谅了,鄙人姓刘名玟,别人取字三川。”刘玟说道。
曹操见他不似开玩笑,却从不知道“字”还有别人代取,心中深以为他非常人,愈发有理,“不知三川先生可曾见过操?”
“自然没有,许子将一番月旦评,曹公怎能不扬名?”刘玟说道。
曹操说道,“许劭许子将,虽能评人,却无甚能力,不提也罢!当今黄巾祸国,天下有志之士都会奋起镇压,只是均是才疏学浅之徒,大贤何曾有?”
刘玟掐指算了算,沉吟不语,曹操加他如此动作,竟似算命卜卦,却听刘玟说道,“曹公此番必是追剿张梁、张宝,是也不是?”
曹操立时停住,眼中闪现精光,长叹道,“先生果非凡人,竟能算出,但请先生算一算,这张梁、张宝逃向何处?”
“曹公明知何来问我?”刘玟说道,却轻轻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