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也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到家了。
随着小太监的引领,路言来到了皇后的轿前,拿眼打量了一下轿上的皇后,一身明黄凤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头上的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凤冠更是简直要亮瞎人眼,路言从未在真实世界中见过如此真实的凤冠霞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听旁边的小太监尖细的声音说道:“不得无礼,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跪拜行礼?”
“跪拜行礼?在皇上面前可以不跪的人见到皇后也要跪吗?”路言状似无知地问道,她真的没有要向别人下跪的勇气。
“自然是不用,不过这世上除了萧王府的人之外,可没有人是可以殿前免跪的。何况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小太监很是不屑地说道。
“我刚才就没有跪啊!”路言继续装傻充愣,一副无辜样。
“刚才?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见到了皇上?”这时,一直居高临下看着路言的皇后突然问道。
“是啊!”路言点了点头。
“哼!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皇后突然大声呵斥道。然后玉手一挥,“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的丫头拉下去,杖责四十。”
“我没有满口胡言,我说的都是真的。”路言立即大声叫道,这要是真的被打了四十板子,就凭她现在的身子骨,怕是就要直接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没有胡言,皇上刚刚明明往正殿而去,而你从这个方向过来,怎么可能会见到皇上?”皇后无比肯定地说道。
“哦?皇后是如何知道朕刚刚在做什么的?”道旁突然响起一个低沉且明显带有一丝怒意的声音,吓得一众人等皆立即跪在当场。皇后也急急命轿夫放下软轿,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屈膝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荣乐帝却并没有理睬皇后的请安,而是淡淡说道:“不如皇后猜猜,朕现在,要去哪里,做什么。”
“臣妾不敢。”皇后很是惶恐地答道。
“言儿,刚刚有没有吓到?”却是荣乐帝绕过皇后,走向傻站在一旁的路言问道。
路言回过神,冲着荣乐帝甜甜一笑摇头答道:“没有。”
“言儿刚刚若有冲撞皇后娘娘的地方,微臣在这里替她跟娘娘道个歉。”路言闻声看向来人,来人双手抱拳正在向皇后行礼,而抬起头的一瞬间,路言看清了那张如斧凿刀削般英俊的脸,一双如墨星眸,剑眉微挑,也朝路言这边看了过来,后又继续向皇后解释道:“言儿生于山野,不懂宫中礼数,望娘娘不要怪罪。”皇后在萧云翳弯下身的一刻便已站直了身体,她堂堂皇后可没有弯腰受礼的道理,而此刻,她也回转过头看向了路言,问道:“她是……”
荣乐帝:“她是……”
萧云翳:“她是微臣的未婚妻,路言。皇上体恤微臣,特赐殿前免跪。”
萧云翳在皇上还没有说漏路言的身份前抢先开口回道。
荣乐帝笑着附和:“呵呵!正是,正是。”
路言顿时愣在当场,未婚妻?他就不能找个别的理由吗?路言怔怔看向萧云翳,见萧云翳又向着皇上弯腰行礼道:“微臣不打扰皇上和娘娘了,微臣告退。”说完,又冲着路言道:“言儿,我们走吧。”语气甚是温柔,路言不禁打了个哆嗦,傻愣愣地任凭萧云翳将她拖走。
待到半路路言才反应过来,突然挣开萧云翳的手怒问道:“你就不能换个理由吗?还什么未婚妻?那可是皇后啊,骗了她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萧云翳:“你知道?”
路言:“不知道,可是你也不能说是未婚妻啊,之前你不也跟慕容飞星说过我是你表妹吗?”
萧云翳面无表情地答道:“你也听那太监说了,在大齐,只有萧王爷一府人才可以殿前免跪,你又不是萧府的人,凭什么免跪?”接着像是怕路言再找借口,遂又补充道:“表妹可不能算是萧王府的人。”
路言见他又是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简直一颗肺都要气炸了。之前他对她的笑脸相迎,之前在车上的那一片小旖旎都是她的错觉吧?是错觉吧?路言面对着这样的萧云翳,突然鼻子里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咬紧了嘴唇,路言扭头气乎乎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止着那强烈地即将要汹涌而出的泪意。这样也好,断了别人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她这一生,或许只能一个人,也或许用不着一生,她身上的毒……路言越想越是伤感,却是越走越慢。
在经过一片假山石前时,却是突然听到在假山的另一侧隐隐有声音传来。
男的道:“我与你的约定我一定会照办,大婚前一个月,我定会到达南水,前去迎娶于你。”
女的说:“好,你到达南水之时,便是医仙为路言诊病之日。”
天呐,路言听到了什么,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两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此次宫宴的男女主角——穆云翕与南水国公主。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尤其是她还是对话的内容的局内人时,路言简直如遭雷劈,穆云翕为了她而答应与南水和亲的吗?此等恩情,她要如何回报?
而假山的另一边,已经走出假山的穆云翕迎头便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萧云翳。
萧云翳:“三皇子好算计。”仍旧面无表情。
穆云翕:“彼此彼此。”
两人目光相接,迸出无数火花。末了,萧云翳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转身潇洒离开,穆云翕转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假山,也是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