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百年之前,这九州大陆本是祁氏一统,九州朝拜,四海升平。
大祁武宗天元二十一年,武宗在位二十一年,亲政十八年。武宗在位期间,三战三胜,收复南部边陲巫医之国,自此九州一统,尊大祁为主。然天元二十四年,武宗出宫巡视陵水以南,三月为期。天子亲访,感受民生疾苦,本是为百姓称颂之举,孰料,武宗回宫一月后,突染奇疾,巫医束手无策,半月后,武宗薨。
天元二十五年,太子卫即位,世称文宗,文宗虽承袭武宗治国之道,却不满武宗重武轻文,遂大兴科举,招寒门子弟入仕。当朝左相三朝元老,当朝进谏,此举不妥,当时文宗尚且年少,不满左相违逆之言辞,当庭罢左相之位,朝中一时人心惶惶。
天元二十六年秋,寒门子弟秋白夺得当年秋试魁首,得文宗重用。世家子弟入朝者比之前年少十之五六,文宗此举,着实引得世家不满。
天元二十八年春,秋白进言,此方四海安平,百姓安居,四方无战事,当收回武宗所赐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虎符。此言一出,满朝文臣三请万岁,收虎符,安四海。定国公上呈虎符,自此,称病不朝。
天元三十年,南方大旱,三月不雨。时值文宗大寿,地方知府纷纷征税以贺天子之寿,然四方不满赋税加征,流民四起,百姓暴动,文宗欲派兵镇压,奈何朝中大将近年请辞离京之人众多,一时之间竟无人可用。
世家之中无人请愿,秋白于金銮殿上慷慨陈词禀忠君爱国之心,自陈请愿以文臣之身镇压暴动。
天元三十一年,秋白卒于流民之中。四方自立为王者甚多,一时竟成五方鼎立之事态。
天元三十二年,定国公带兵反祁,占祁山以北,自立为王。九州势力纷纷效仿。
天元三十三年,大祁亡,自此九州呈四分五裂之态,各方势力占地为王,至今已有六十余年。”
众人还未曾回过神来,就听得醒木一声惊响。惊得众人怔怔望向茶寮中刚才说这段书的老者。
“老朽今日的书便说到这里,诸位若是有钱便赏个脸,无钱,明日来听听故事也无妨。”但见庭中那老者,一身灰色衣袍,普通至极,两鬓已然斑白,然那垂下的白胡子却是遮了老者半张脸,令人辨不清老者轮廓。只能从那言语中知晓这老者便是刚才说这段故事的说书人了。
老者语毕,便见方才听书的人各自抛下几枚铜板,散了大半,老者也不在意,随手拢了拢桌上的铜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便欲离去。
“嘿,老头儿,你这每天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茶寮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乞丐少年,这少年来得妙,以至于这茶寮中竟无人发现他是何时进来的,待着少年开口方才知晓这少年一直在这茶寮中听书。
“不过是听个书,谁管他真真假假,反正啊,咱在这燕国的日子不也过得挺好,他姓宴姓祁有什么干系。”此时开口的正是经常来此听书的一个玄衣少年,看这身衣服倒是成熟,但再看那少年的眉目,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这少年本是城中一个大家公子,贪玩来这茶寮听了几回书竟然迷上了这听书,隔几日便来这茶寮坐坐。平日里也不多话,今日不知怎地听见这乞丐少年竟然这般较真这话本子的真假,竟然忍不住开了口。
周围众人来此听书本就是凑个热闹,平日里都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哪管这故事真假,此时听得这公子这么说,也忍不住纷纷附和起来。
“呲,不知真假的东西,听得有什么意思,以后啊,再也不来了。”那衣裳破烂的少年对众人的附和也不在意,拿起自己的钵子就打算离开。却不料那本该已经离开的老者此时又折了回来。
“小兄弟说得是,只是这世间事真真假假,真亦假,假还真,自己亲眼看着的事儿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老朽说的这故事,也不一定就是假的。老朽不才,既然江湖人送了个百晓生的称号,老朽便只管将自己知晓的事儿给说出来,小兄弟若是有兴趣,不若明日早些过来,老朽啊,说个另外的故事听听可好,这故事,有点长,只怕一日是说不完了……。。”
这老者话未说完已经掀开茶寮的帘子走了出去,留下这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这看起来貌不惊人每日在这茶寮说书的老者竟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百晓生。江湖传闻,百晓生口中未有不实之事。
看来,明日这小小的茶寮,也该是要热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