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夫人说到朱淑真,柳莫寒心中自觉有千言万语要问。立即问道:“夫人,快快告诉我,真儿现在可好?可好?可好啊?”
两个可怜的痴情人,问起旧情竟如此相同,千好万好不及对方一个好。
魏夫人叹道:“好是好,只是人有些伤感。”
柳莫寒急忙问道:“可是那施家公子待她不好?”
魏夫人听了,笑道:“曾经是,如今怕不是。”
柳莫寒急了,问道:“夫人,您这话从何说起?”
魏夫人回道:“真儿自嫁入施家,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她自然是伤感。离开施家后,她心里又天天挂念着你,更是伤感。”
柳莫寒问道:“真儿离开施家?为什么会这样?施家公子待她很刻薄么?”
魏夫人听了,回道:“先生可曾听过古时有一刚烈女子大胆休夫的故事?”
柳莫寒点了点头。
魏夫人说道:“真儿不愧是女中巾帼,她把不争气的施砾休了。”
柳莫寒大惊,他想象不出,儿时温柔贤良的朱淑真竟然会有这番举动。
魏夫人继续说道:“真儿是忍无可忍才休夫的,这在钱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相反,许多百姓还对她的这种做法大加赞赏。先生,你觉得呢?”
柳莫寒此时没有心情去评价朱淑真作法的对与错,他心里只想知道,朱淑真此时人在哪里?可好?于是,他问道:“请夫人告诉我,真儿如今人在哪里?可是安好?”
魏夫人点头道:“她现在很好,人就在钱塘。”
柳莫寒连忙说道:“请求夫人告知真儿往处,我要去看她。”
魏夫人听了,叹道:“唉,先生还真是痴情之人啊。想来你与真儿马上就能见到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过去吧,你看如何?”
柳莫寒显然一刻也不想多等,十三年的离别,让他已经尝够了相思之若,他一脸的焦急。
魏夫人劝道:“先生,不如这样吧,我差人前去通知真儿,让她也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们就会相见。你可同意?”
见魏夫人一再坚持,柳莫寒也不便多说,只是一个人在心里说道:真儿,真想你啊!
这夜里,柳莫寒自是一夜不成眠,他想着明日与朱淑真相见情形,他想着应该如何去问朱淑真的一切,他想着朱淑真此时是胖是瘦?他想着见到朱淑真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痴情人儿要相见了,却一时无所适从。唉,真是可怜天下痴情人啊!
而朱淑真显然不知道这一切。这夜里,她再次梦到了战场上的情形,她见到柳莫寒一身血迹,在梦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号,她再次被惊醒。两个声音在挣扎,一个说:“唉,左三年,右三年,不待情迁,唯恐路远。”另一个回道:“路再远,心尚在;心若在,路不远。”
挣扎几番,起身,一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半坛子酒见了底。她感觉自己浑身像着了火一般,燥热得很。于是把窗户全部打开,借着酒意,她和衣睡在了床上。此时秋深露重,但喝多了的朱淑真却不曾感觉到寒意。
第二天,一向早起的朱淑真却迟迟未出房门,魏忠恭上前敲门,无人应,进到屋内,却见她已经满面红烧,额头烫人得很。
因为所住地角偏僻,若来回找大夫必会耽误时间,魏忠恭唤来父亲魏贤帮忙,将朱淑真扶上轿,匆匆赶往医馆。谁知,刚刚走出院子不久,就在路上遇到了前来探试女儿的卢氏,卢氏见女儿一脸病容,心疼不已,急忙命轿夫将朱淑真抬到了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