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被抬进朱家后,朱家上下一片忙乱,请大夫的,煎药的,送水的,就连一直埋怨她的朱延龄此时也是满面忧虑,毕竟这是自己晚年求来的女儿,他怎能不心疼。
一家人忙活了大半天,送走大夫,卢氏喂朱淑真喝下药汤之后,才算稳定了情绪。
正午时分,朱淑真终于醒了过来,见父母都在床前围着自己,她的泪瞬间落了下来,说道:“真儿让你们操心了,对不起。”
卢氏陪着女儿一同落泪。
朱延龄说道:“真儿啊,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莫放在心上,娘家该回还是回吧,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母亲定是要埋怨我的。”
听到父亲这一番话,朱淑真一脸感激,她回道:“真儿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父亲,多谢您能原谅女儿。”
卢氏打断女儿的话,说道:“娘的心头肉哟,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你知道么?”
朱淑真点了点头,问道:“女儿记下了。只是......我怎么会到家里来了呢?”
卢氏说道:“我本是要去探你的,已经快到你的家门了,见魏贤带着你赶往医馆,怕误了诊治,我就将你接回家里,这里毕竟下人多,伺候起来也方便。”
朱淑真起身,说道:“多谢母亲。真儿让您操心了。”
卢氏偷偷着抹着眼泪。
朱延龄说道:“真儿,你且好好休息,就在家里住下,不要再多想了,身子最重要,懂么?”
见到父亲这般体贴自己,朱淑真一脸感激,她点头道:“一切都听父亲的就是。”
经历了两年的冷遇,朱淑真再次回到了朱家,看着儿时熟悉的一切,触情生情的她,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落泪,夜里,这些泪便化作了手中的诗词:霜月照人悄,迢迢夜未阑。鸳帏梦展转,珠泪向谁弹?
想起从前与柳莫寒共度的好时光,她就忍不住嗟叹,时光如梭,桃花年年曾相似,人面岁岁不相识。
她不知道,自己正伤怀的时候,魏夫人差去通知的下人看到的是,大门落锁。一场美好的相遇再次错过,这一错,便是第二个七年,生生世世纠缠不过这七生错。
魏夫人半是疑惑半是赧颜地告知柳莫寒,一心期待的柳莫寒听说朱淑真不知去向,心里既着急又难受,问道:“夫人,她可有别的去处?真儿还能去哪里?”
魏夫人听了,寻思了一下,说道:“不对呀,她平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这么一大清早就不在家,会去了哪里呢?”
柳莫寒更加担心,说道:“夫人,莫不是,真儿出了什么事?”
魏夫人摆了摆手,回道:“不可能,她住的地方甚是偏僻,一般人不会找到那里的。”
柳莫寒问道:“那她能去了哪里呢?”
魏夫人想了想,安慰道:“先生,莫急,怕是真儿早早出门进香去了。钱塘这一带有一个说法,说是谁在早上进了头一柱香,谁就会大吉大利。怕她是去进头一柱香去了。”
柳莫寒对魏夫人的话半信半疑。
魏夫人继续说道:“先生,你且在府上好好休息,回头我再差人去请,保你今日肯定见到真儿,如何?”
柳莫寒上前施礼,回道:“有劳夫人操心了,莫寒想出去找一找真儿。”
魏夫人听了连忙阻止,说道:“先生,切莫如此。想你们来来回回,错过已经不止一次,若你再出去寻找真儿未回,她偏偏回来了,岂不是还有再去寻你?你还是在家安心等待吧,我差人再去通报。”
柳莫寒听魏夫人讲得在理,也就不再反驳。
魏夫人差人再去请朱淑真。而下人回来还是禀报朱门深锁。
这下,魏夫人都有些不理解了,心想:这个真儿,到底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