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兄长则是又加了一句:“青儿可不止给事建章,如今还是侍中。”
“圣上真不曾予我提及过,能在宫中当值,也算你二人的福分,但凡事还得多加留心才好!”一面笑着对他们说道,一面思着刘彻能待我如此,已是足以叫我感激不尽,如今兄长与青儿有了一份不差的差事,指不定立业也是指日可待。
去病并不安分,双手趴在几案上于边沿不断来回走动,而我们三儿则是换着用手臂护住他幼小的身子,几圈下来,他倒是一点不厌倦,反而嘻嘻哈哈很是能自娱。
瑾君进进出出殿室好几趟,为我们置上了杏仁、犁等吃食,又备了些温水在一旁,与兄长、卫青相谈间,一个时辰匆匆而逝。
一声通报,刘彻的身影现在了殿门外。我们三人赶忙起身迎了上去,而被我按下身子暂坐在席上的去病见到这幅场景,立马失声哇哇大哭。刘彻见此,未及叫我免礼,便迈着大步抱起了去病。出乎我等意料,这一抱,去病的哭声戛然而止,还尽是显现一副乐样。
“你等还愣在原处作何?赶紧过来!”刘彻见我三人还未有起身的迹象,只好辛劳了自己多言一句。
我等聚到了他的周围,而他则笑道:“这孩子与我很是投缘啊,他对朕一点不觉生疏。”
“应是陛下对孩子及其喜爱,才叫他没有一丝畏惧。”
“子夫,你说的甚是,我让皇室宗亲的幼儿常入宫伴着祖母,其实也是因我喜爱极了孩子,哭也好,笑也罢,全随自己性子。倒忘了问,这孩子是谁所出?”
“乃是我二姊少儿,取名霍去病。”
“如此说,我还是去病的姨父。”
刘彻将去病置于怀中,久久不愿放下,我听闻他喜爱极了孩子,心底漾起了一阵羞涩,其实我亦是喜爱极了孩子,我很是期盼有一日有稚嫩的声音唤他父皇,唤我母后。
刘彻一面哄逗着去病,一面关切道:“卫长君、卫青,当值了几日一切可还顺心?宫中难免有几个仗着资历欺人的,若是有,但说无妨。”
“承蒙陛下记心,并无此等事。”
卫青抬头时,去病的小手竟向他伸着,仰着身子似是要他一抱。
刘彻只好作罢,有些不舍得将孩子交给了卫青。
大兄垂目说道:“我等来此已有些时候,若是再不归去,怕是有疏于职责之嫌。”
“不是准了你二人一天的休憩吗?何不再小坐会?”
兄长恭敬得回着:“圣上,毕竟我与卫青才当值没几日,还是需费些辛劳,多想他人请教,免得有差错。”刘彻还有些许犹豫,大概是想着他们是否是因自己来了才至想该退,估摸是吃准了天子对去病的喜爱之情,卫青急忙笑着道:“陛下,若是今日去病见不着二姊,怕是会哭闹不停,而二姊亦是会担忧,我与兄长寻思着回平阳侯邑一趟,再归宫中,怕是时候不会早了。”
听罢,刘彻赶忙欣然同意了,看着他二人远去渐渐模糊的身影,我想着若是能够常见该多好。
“不必忧心,他二人于宫中当值,抽闲前来和你一叙不是难事。”
我为他倾倒一盏茶水:“臣妾的心思还真逃不过陛下的觉察。不过圣上怎会知晓我还有兄长与家弟?”
“根本无需多猜,是长姊与我细谈过你的亲眷,你都已出浣衣局了,好歹我也该为你的兄弟安排了差事,解了你的忧事,不过这其中长姊的举荐功不可没。”平阳,真是难为她为我卫家如此尽心了。
“若非陛下有心,长公主再举荐也徒劳啊。”
“让你于浣衣局受了一年多的苦,这是朕该向你偿还的。”
我不禁深有触动,有他这一语,即使当初的时日再难熬,也值了。
“臣妾可不敢作此想,圣上如此恩遇叫我感激都不急,”话语间,他递出了右手,我则是顺势将手置到了其掌上,一面问着:“陛下怎如此早便过来了?国事可是处置完了?”
“颇感无趣,寻思着顺道来与你弟兄闲谈几句,也就早些过来了。”又端详了一下,缓缓说着:“较之当日,玉手虽显粗糙,但指尖下的乐声想必不会有差,何不抚琴一曲让我解梦。”
“臣妾若是婉拒,怕是却之不恭了,就为陛下一现我的拙技,叫圣上图一乐,不过先且稍候。”
,估算着应是可以食用了,语罢,我小跑出去寻了瑾君。
迈着轻微的小布,生怕洒落,将一小盌甘薯熬制的米粥置到了食案上,盈盈笑着:“陛下先进食些米粥充饥,我一面抚琴如何?”
“甚好!只是你从何知晓朕挺喜这清甜的甘薯粥?”
“三月三那日,圣上在平阳侯邑用了晌食,几样佳肴中,唯有这陛下是食尽了,猜想着因是平日习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有样清淡的才让圣上不觉腻口。”
“猜得分毫不差,只是没想过去了如此久,你居然不曾淡忘。”
“毕竟时移,心底忐忑陛下是否会不喜,听这一言,叫我宽心了。本想着亲自为圣上熬制,可宫人等硬是不依,臣妾也只好作罢。”
“这等小事不必劳烦自己,尽管吩咐宫人便是!”
泯然一笑后,我抱出了暂时被我搁在一处的木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玉块,通过右侧的一小孔系于木琴上。
见他用小勺不断将米粥送入口,我笑着问道圣上想听何曲,予我一句“你自择之!”,即不再多言了。
时日飞逝,在宫中的时日已是三月有余,一月中差不多有二十日左右刘彻是寝于宣室殿,剩余的十日便会安于我的漪澜殿。而这些时日,我依旧难以碰面两位东宫与皇后,她等总会遗了借由将我拒之门外,宫女们在背后免不了议论,那呢喃的窃语偶尔会被我所听闻,大意不过是卫姬定是作了不该做之事,才叫一向宽慈的太皇太后不待见,而见了不远处的我,则是急忙神色慌张得问候一句便跑开了。
一旁的瑾君替我着急,这一次她不解的询问我为何不斥责她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