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妍儿取出的只是其中一扑满。”妍儿的语气颇显自豪,随即又解释到为何会心生此念。
不想却是与去病有干。当得知我再有皇嗣时,卫青携着去病至我殿中道贺,去病与妍儿自是免不了相谈一会。
在相谈中,去病表露了对青儿龙城小胜的艳羡,妍儿却尽是天真到:“等你年长些,大败匈奴胜过舅父,就不必艳羡了。”
“得胜焉是你所言的那般轻巧。”
“兄长以为得胜之首要是何?”妍儿本以为去病会将孙武所言的道天地将法五者说一遍,而答语很是出乎她意料。
“舅父言,高祖开国时,对匈奴的一再忍让,其中一因便是国无余财,吏民困苦,当以修养。依舅父所想,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言辞间竟是舅父所言,却也说明去病是觉卫青所言甚是。
“恩,交战之前钱财一事不得不思量。”
妍儿对兵马并无多大兴致,平淡地回了一句,便不再言此时,而去病一向少言,倒也乐得妍儿不再追问。
“妍儿知晓父皇一心要绝了北患,钱财怎可少,权当是为阿翁分忧,亦是提点据儿父皇的不易。”
一字一字,说得诚恳至极,引得刘彻拥过妍儿叹道:“女儿果是知心。”
当我终是知晓缘何过去的一载妍儿总会有意无意的索要时,略觉好气到:“扑满中的三铢钱可有不少是取自母后处的。”
妍儿的目光故意移向了别处,不作答,好在刘彻为其解围:“妍儿这般年龄,能有此心,已是当获嘉奖,何必多加苛求?”
刘彻护着妍儿,我只得无奈的摇首。而他随即又提及了去病,言他是良玉,加以雕琢便能成器,我当为有此外甥而欣喜。
据儿未降世前,刘彻几近是将去病视若亲子,时而要卫青携着去病至他跟前,而如今,对其的喜爱依旧未减分毫。
日复一日,尚有五日便是三月甲子,太后唤我前去长信宫小坐也愈加的频繁了。倒也如往常,我二人对坐于几案前聊着据儿,而宫人来报说是江都王候在殿外,欲见东宫,却是扰了此时的宁静。
“江都王!”王娡的话音中尽是欣喜:“还不赶紧让其入殿!”
江都王刘非,乃是景帝程姬之子,太后为夫人和皇后之时,于宫中除与其女弟王夫人外,便是与程姬最为交好,顾对江都王颇显喜爱,而刘非对东宫亦是甚为敬重,近些时日,他亦是得了恩准,才得于长安的邸舍中留了多时。
刘非至太后前行了礼,而他的面容中却无和东宫一般的愉悦。
已是起身候在一旁的我觉得诧异,而王娡更是!
“非儿,不必如此拘礼,我母子二人有几日未见,入坐与我好好一叙!”
可江都王仍是隔着几步之遥,不愿往前,甚是悲痛到:“恳请东宫准我将江都国归还朝廷为郡县,而我当为宫中宿卫!”
“尽是胡言!”听了刘非的恳请,太后大惊的同时亦是不满地吐露了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