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坐上步辇,随在其后。
然稍走了几步,我便知晓是往何处了,分明是椒房殿的走向。
下了步辇,他执着我的手沿石阶而上。推门而入,殿内一尘不染,我轻笑,有宫人每日清扫,怎会让此处看似已良久无人寝居?然多时未至此处,寂寥感仍是让人知晓漪澜殿已两年无主,空置的殿室,三三两两走动的宫人,无时不再提点着陈氏已被废黜。
“可是私心想过有朝一日会身为中宫?”
刘彻似是临时起意才有此问,而我企鹅是一本正经道:“妾不敢索求过多,能得为夫人已是莫大的恩宠,真从未思过身居此殿。”
“然朕早已寻思过让你为皇后,让你所出之子为储君!”
他并非是戏言,自陈阿娇被废后,他便急急为我去恳请东宫应允立我为后,据儿才降世没几日,一份皇太子赋便已是至我跟前。
“这些时日我会命宫人好生整顿一番,不久漪澜殿便也可空置了!”我微微颌首,随即又与他细细打探了一番。
入宫已有十载,椒房殿亦是入过多次,然今日却是忽然令我觉得有些生分。如饮水的杯盏等因无人寝居早是撤去了大半,内室中的软榻,只是在其上覆了一层薄布,不见被褥。
寻思着日后能得居于此,仍觉是否不过是自个的一美梦。忽然间,我不免疑心道,虽因据儿东宫对我和善不少,然如今日这般爽快应允却仍是令我怪异。
停留了些时候,我乘了步辇归了漪澜殿。
因妍儿等尚未归来,殿中尚显得静谧。坐于几案前,展开书卷,才发觉自个根本无心阅览。
第二日,刘彻便在朝堂上与众臣商议立后一事,而第三日,平阳已是嬉笑着至我殿中。
见我久久未提及,她忍不住问道:“夫人如今遇了喜事,怎都不愿告知我了,若非是在你心中我二人情谊浅薄?”
不过是几句打趣的话语,我自是不会介怀,然也知晓平阳所指何事。
“都尚不知群臣是否应允,怎可以为定能为后,长公主道贺可是过早了。”
“已是八九不离十,此时道贺已不算早!”
相视一笑后,平阳忽然正色道:“自卫青喜宴后,夫人可是一直未出宫,今日与我同去探视瑾君可好?”
平阳未与我提起淇泮,但我知晓她本意是去探随在自个身旁多时的婢女。
“只是,”虽我也希望即刻出宫,却因太过突兀,都不及知乎一声,而平阳早是探得了我心中所忧:“夫人尽可宽心,我方从母**中而来,已和太后言明,不会叫你为难。”
解了我所忧,自是同她一起出宫,妍儿等恰不再漪澜殿,倒也省却了她三人吵扰着要随去,然平阳还是环过了据儿道:“去病一直念叨着他,怎好独留据儿在殿中。”
毕竟是多了两位女子,青儿的家中已是与之前相差甚多,打点地都叫人忍不住多驻留些时候。
瑾君与淇泮均是迎了出来,两人倒是未有不睦,可神色中却是尽显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