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轻轻一拉,已是与刘彻立得极近,不禁往后小退了几步,却仍是被他一把拥过,随即见妍儿等掩嘴,又急忙松手。
长乐宫中,太后正执着竹简细细查看,见我等是悉数到来,原本怀着笑意不免微微蹙眉,似是料到了些许,不过三声大母仍是抚平了她额头的褶皱。
随即她环过据儿,又遣了宫人照料妍儿等三人去偏殿。
“母后,怎未见长姊?”刘彻探了下周遭,不见修成君的身影,故有此问。
“俗儿在家中多留几日,过些时日自是来探母后。倒是不知我儿寻我是为何事,你可极少在此时来母后殿中?”
太后的神色移向了我,而我亦是有所猜测,然仍不敢断定,只是忐忑地挺刘彻言明。
“母后,中宫之位已是空缺两载,依卫夫人的品性为椒房之主未尝不可,况如今她诞下皇长子,儿臣欲予据儿嫡子之尊,还望母后恩准。”
寻思当初,东宫便是以我未有皇子的缘由,婉拒了刘彻要立我为后之念,如今却是不能再为借由了。
东宫沉了脸,背过身细细打量着据儿,予人一种不相识感,似也是在思量是否应允。
我顿愕,即刻伏跪在地,而刘彻的面容中亦是现了不自在。
忽然,东宫转身,悬着笑意,却并不急于要我起身,而是问刘彻道:“如此言,那篇皇太子赋并非是皇帝一时欣喜命人所作,而是确有此意,日后要立据儿为太子?”
刘彻直视着王娡:“儿臣知晓母后所忧,怕据儿难当大任,然母后尽可宽心,儿臣明白不可因私心罔顾立储一事,据儿”刘彻的话语未完,东宫已是拦到:“我儿多虑了,要立夫人为后,我无异议,只是立后乃是大事,陛下当是好生与朝臣商议一番才好,择选吉日、一切礼数断不可有误!”
大概是未料想东宫会应允地如此爽快,刘彻甚是愉悦。
然太后的只是两字仍是引得刘彻再次揪了心:“只是,据儿太过幼小,陛下纵使再恩宠,也不当于此时匆匆立为太子!”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如今也断不会匆忙立储。”刘彻七岁被景帝立为太子,已是足见先帝的喜爱了,据儿如今都不会言语便要索取太子之位,确实显得操之过急,想必朝臣亦是会据理力争。而刘彻未完的话语,想必是据儿岂会不成器之类。
而此时东宫才再次留心到伏跪在地的我,急忙搀扶道:“你如今身子娇弱,起身说话!”
谢过了东宫恩准,我再次立在了刘彻身后。
“你二人都归去吧,我寻思着再与孙儿处些时候,等晚些自会命人将妍儿等一同送回漪澜殿。”
此时的太后已是要打发我二人离开,刘彻倒也不介怀,我随在其身后退出了长信宫。
石阶已下,正欲俯身作别,他已是凑到我耳畔低声:“朕晚些时候再回未央宫,如今携你去它处。”
欲问是何处,已见他侧身,如方才了然一副暂且不愿告知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