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面听着刘彻的告知,一面垂泪,深感数载来金俗的不易。
随即王娡又问及了那女子近况如何,眼眸中的关切尽显母女之情。原来金俗早已嫁入寻常人家为妇,并生有一儿一女,仔细寻思也是,都已是三十有余怎可能未有夫家。只是太后微微思量,全然不顾我等尚在其身侧,忽然无戏言之意地问道:“俗儿,和离可好?母后为你寻一封侯爵的夫君?”
东宫会有此念,倒也不足为怪,毕竟为生母的她总觉对金俗有所愧欠,为其令寻一封侯的夫家也算是东宫的偿还吧。
方才的金俗还是低声不敢直视东宫,然此刻却是蓦然抬首,不经意间拔高了声音,一脸肃穆道:“母后,夫君待我不差,又有一儿一女常绕膝旁,今日终得与母亲相聚,孩儿已觉足矣,不敢再有奢求!”
“长姊,母后是诚心之言,亲眷间,断不必如此客套!”平阳的嘴边扬起一丝浅笑,许是觉金俗其实是愿应了太后,只是不好一口应承罢了。
“俗儿,直说便是,你那夫家断不敢不同!”东宫笑着拂去了落在金俗肩上的少许蒙尘。
“母亲,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不劳东宫费心了!”
金俗尽是陈恳,太后也不再强求她,只是目光意向了正悠闲品茶水的刘彻,刘彻自是明白东宫之意,却也只是幽幽道:“母后今日才与长姊相见,当是多叙叙才是,日后自是不乏商议它事的时候!”
王娡颌首,也不再请求刘彻此刻便应允,而一旁的我等亦是明白东宫无非是为金俗求取富贵。
而刘彻则是趁此借机问道:“知晓母后身子有恙,此时可是好些了?”
“陛下不必担忧了,我已是无碍,再命医工配制些小补的汤药便离康健差不离了。”
刘彻即刻已先归宣室殿出了长信宫,而我则是以出来多时,不安心据儿是否尚好,亦是起身退出,见罢,平阳等三人也寻了借由不再打扰母女二人相谈。
南宫与隆虑乘了车架径直往宫外而去,然平阳今日心绪倒不差,与我一道同去了漪澜殿。
刚入殿中,便见得妍儿与葭儿正乖巧地眷字,然一旁的桐儿哪肯让她二人安分,踱步与几案前,不断地来回与她二人间,用手去触碰笔,看着竹简上的字歪歪扭扭,她竟是乐在其中,引得她二人欲让乳母赶紧抱桐儿去它处,只是听得桐儿被抱起时那凄惨的哭闹,也只得摇首无奈让她留下,继续不断破坏着两人辛劳的成果。
“姑母,妍儿可是好久未见您前来了。”看着殿外我二人的身影,妍儿与葭儿即刻迎了上来,只留了桐儿步履蹒跚地由乳母照看着缓步而来。
据儿这段时日甚是嗜睡,平阳入内室探了一眼,便垫脚退出。
“可惜了这孩儿晚生了十载,否则倒是能与襄儿、去病共习书、同练骑射,必是亲如自家兄弟,然如今他兄长都已近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