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我细细回想,倒是偶有听刘彻提及,无非是随他一处去狩猎之类。
随即我又问道:“他缘何不亲口告知,而是献上绢帛?”
“约莫是他亦不知当如何启口,才会有此举。”
随即从他的话语中我知晓了原是太后授意他告知圣上此事。
“想必是母后念及了多年未见的女儿,寻思再三才会命了韩嫣告知陛下。”我心底泛起一丝异样,原来东宫是有所顾念,生怕亲口对刘彻言及时会令他有所不悦。
“妾斗胆想问,今日陛下来此可是为了问我之见?”
“一猜便是。寻思着你亦是为母之人,必是能知晓母后所想。”
“为母与违法,纵有不同,然念及亲儿亲女之心岂会有差。母后如今身处东宫之位,然长女仍位民,不晓是否度日艰辛,又数十载不曾觅其音讯,愧欠之意不言而喻。”
“朕亦是如此作想,不过顾虑的乃是是否会有他人非议母后。”
“想必到时会有朝臣进言陛下,此是圣上家事,为臣为民怎好妄议君。”
见我仍是笑意,而他听闻后,却仍是无法释怀,许是他料及过到时会有朝臣上这番进言,可心底尚存疑虑。
“陛下,自母后之弟过世,太后可曾欢心过?”
他细细回顾了下逝去的一载多,的确除我不久前诞下据儿的几日,东宫的心绪中被浅浅的哀怨缠绕着。
刘彻的面容已起了异样,而我继续言道:“此番若是能为东宫寻得长女,想必母后此生的一大憾事也是了却了。”
他终是再露笑意,心底的疑虑瞬时荡然无存。
大约五日后,太后至我宫中,见她不同于前些时日阴郁的面容,我料想应是刘彻许诺必会为其寻得分别多年的长女。
本以为她会于我提及此事,可大出我意料的乃是寒暄几句后,她便对我道:“子夫,瑾君为你弟妾已有一月之余,然未曾听你提及再要一宫人,母后寻思着岂好委屈了你,顾为你命了一宫人来侍奉。”
东宫笑意不减,可手握杯盏的我顿时悬于半空中,我急忙说道:“有劳母后费心,只是如今竹挽已代了瑾君女官之位,怕是换女官会有不妥之处。”
“我并未要她为女官,不过是个听后差遣的宫人便好!”东宫侧脸对随来的宫女说道:“还不命殿外候着的宫人入内。”
然当我见到她跪于前边向太后和我施礼,我甚是讶异,居然是芳阳,自陈皇后被废时见过她,也已是近两年未见,我都已近淡忘了她,可注定是要再相见。
“母后,妾宫中并不乏服侍的宫人!”我微微垂首,低声对太后言到,然她街上我话茬:“夫人,瑾君出宫之前,不是托了织室赶制婚服,你亦赞言过作工精细,但你可知此衣便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为。”
东宫尽是笑意,似并非戏言,我知芳阳善舞,却不料入宫中数载,竟也善于制衣了。正当我寻思如何应言时,太后已是再次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