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儿原本一脸的坏笑，却被妍儿一句：“是你后怕吧”而微微嘟囔着小嘴。
还未等有人启口，叩门声再次响起，瑾君在得了应允后，缓步走到跟前，复述春陀的话到：“陛下，有宫人来报，说是一位朝臣有要事相奏，请圣上定夺。”
定夺的自是如今已晚，是否即刻回未央宫，召那人入宣室殿。刘彻思索须臾，问道：“春陀尚在殿外候着？”
一声是后，他已是起身往外而去。
妍儿与葭儿不断往外探着，只是为过多久，刘彻面带不安地再次归到而来内室中，见了两位女儿，俯下身道：“妍儿，葭儿，不必再为是否去偏殿寝睡烦闷了，父皇有事，你二人可要照料好母后。”
刘彻离开前还不忘说笑，不过这俩倒也答应地爽快。
我掩嘴窃笑时，他一句作别的话语后，便再次急匆匆地往殿外而去。
春陀在刘彻身边服侍已有数载，若非紧要之事，他也不会于此时来扰陛下。
寻思到此处，我笑道自己为何要费神去猜想这些，于是让瑾君吩咐宫人入内室服侍我三人洗漱。
大约四五日后刚用过朝食，皇后笑意正盛，见我欲躬身施礼，她赶忙上前一步搀住：“暂失了礼数是小事，若是害得夫人腹中皇嗣有恙，那可是大过了。”
皇后尽是欢心的模样，本该是让我愈加的愉悦，可是见了其后芳阳的身影，却总是无法抑制自个思及过往。
中宫似是对葭儿显得格外喜爱，与她逗趣了一番后，随之的竟是几句责备自个的话语：“都怨我，竟未让若扇随来。”
卿姚则在一旁提点着：“中宫若非忘了，若扇今日不当值。”
从未听皇后提及过命唤若扇的宫人，我倒是好奇此人因何会让中宫如此惦记，顾随口问了一句。
皇后用眼神示意让芳阳作答：“夫人可能不知，若扇乃是织室新进的宫人，那日一日的活计她已忙完，抽闲摆弄着些玩物，奴婢好奇，便跟她学了少许，不想中宫偶尔得见奴婢手中的几样，倒是饶有兴致，见了若扇，甚是欣喜，将其留在了椒房殿服侍。”
“玩物？”这一段词句，最惹妍儿留意的便是这两字了，顾才会默念了几遍。
而葭儿在听闻了妍儿的轻念后，亦是学着低语说道玩物。
“原是如此，那中宫之意是？”
“妍儿许是对玩物无多大的兴致了，可葭儿不同，尚且幼小，若山倒也正好能自个所长博小公主一乐，只是可惜了今日未同来。不如这样，今日葭儿与我同去椒房殿，一探那些玩物，明早我会命若扇随小公主归来，夫人若觉此人可用，留之便好，我不会不舍。”
皇后似是极愿让若扇在漪澜殿当值，我稍显迟疑，未即刻作答，而中宫的目光望向葭儿道：“跟嫡母同去可好？”随即移了目光说道：“妍儿若是愿同去，嫡母自是愈加的欢心。”
葭儿毕竟年幼些，玩物两字还是能引得她动心，又加之皇后诚恳的神色，她愈加觉得不好婉拒，立马勾首并言谢。
而当中宫的再次望向妍儿时，她的答语倒是令皇后无话可驳：“谢过嫡母美意。女弟前去便好，妍儿不敢误了习字。”
“也罢！”皇后又小坐了些许时候，便携着葭儿归去椒房殿。
刚至内殿，妍儿已是翻出了一份竹简展开，一侧的我问道：“可是悔了？”
她居然错愕的抬首问我：“不知母后是指何事，会让我追悔？”
“你真无心随嫡母去一瞧那些玩物？”
“若是早两年，许是我会按捺不住，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妍儿已不再迷恋嬉玩了。”
“你是何时有这般觉悟的？”我瞧着她注目于字里行间，本不该打扰，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语。
“因艳羡两位兄长涉猎书卷众多，典故佳词可谓信手沾来。”
两位兄长，不用多言，自是曹襄与去病，妍儿虽有众多兄长，不过最为熟知的也便是这二人了，因我宫中也就他们会时常造访。
不过妍儿所说的信手沾来，自当是夸张了些。因平阳与卫青对他二人都是严加要求，而妍儿毕竟是女子，让她稍加涉猎些书卷便也觉可了，自是不会似对她两位兄长那般严苛。因而妍儿所知的自是比襄儿与去病少，才会有此错觉吧。
“你是欲学他二人吗？”
“非也，不过是想多读些书卷，免得日后都不知与两位兄长如何搭语。”
“虽是年幼，却是思之甚远。”
妍儿见我从中宫离开后似是还未止声，有些不满到：“母后，妍儿不陪你闲聊了。”随即起身捧着竹简望内室而去。
我随在其后，于内室中取下一侧书卷，细细品读，几案上又有一盏温水，甚是惬意。
皇后倒也守信，第二日约未时，妍儿尽是笑意地拥向了我怀中，身后随着的六位宫人，即刻告退，只有一位仍是留在殿中。
眼前的宫女身形消瘦，面容清秀，肤质细嫩，似是不曾染指过粗活。眼前这人，十之八九便是皇后昨日提起的若扇了。
“奴婢见过卫夫人。”
“起身吧。”未等我相问，葭儿已是向我讲述其了昨日若扇是如何博她长时不觉疲累的。我心底想着，让你嬉玩又怎会疲累。
“昨日辛劳你了，只是你毕竟是在椒房殿当值，久留于此，怕是皇后会责语几句吧。”我是何意，想必若扇已是明白，而葭儿似是有些不乐意了，不过仍是不敢当众逆了我之意，所以她也不过是敛起了笑意而已。
“恳请夫人能让我留于漪澜殿博小公主欢颜。若是奴婢就此归去，才会受皇后责语。”
我觉怪异，不经问道此话是何意。
“都怨奴婢，向中宫许诺过定会让夫人和小公主满意，若是此时就回椒房殿，怕是会令中宫误以为我所言不过是夸下的海口。宫中都知夫人仁善，又岂会忍心让奴婢受此苛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