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抬爱了,非我不愿谈论,而是我毕竟未入过兵营,行兵之事更是无,说出的话语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语罢了。”青儿坦言,如今自个连将才都算不上,又岂敢轻言帅才才好下定断之事。
“你真无欲吐之语?”
“陛下都已下了决心要于马邑伏击,必是胸有成竹,思虑颇多,也思虑破周了,又何须我在一旁拾人牙慧。”
刘彻有些不悦地叹了一声,他知晓再追问也无益,只得说道:“只是此事勿得于朕在朝堂前商议时泄语。”
“我自当谨记,如同马邑之事不可让匈奴探得一丝异样。”
刘彻回之浅笑,他对卫青的答复还是倍感满意的,至少青儿泄语一事,与敌知我所谋等同敌,想必是能严守今日的密谈。而最终,朝臣中尽知马邑之谋的详细计策,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卫青即刻跪请却让刘彻不免一惊。
“恳请陛下应允一事。”
“卫青,此殿如今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拘礼,说来便是。”
刘彻寻思了数种青儿可能的恳请,然当请求之事说出口,仍是不免让他觉得大出意外。
“我虽不才,然愿为马邑伏击匈奴的一名兵卒,求陛下调兵之事勿忘了我。”
按理,如今兄长过世未久,三姊又怀着皇嗣,不日便会降世,他此时因是会被亲眷牵绊,不愿赶赴战场才是人之常情。
“卫青,匈奴人善战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自高祖建汉以来,汉军与之交战,尚未有胜时。纵使此次神佑大汉,怕也是惨胜,你不惧此次一去不归?”
刘彻直视着卫青,良久不曾移开,而他稍显低沉地语气也让青儿意识到,刘彻并非说笑。
“若有丝毫畏惧,也断不会向陛下提及此事。能战死与和匈奴人的厮杀中,也不枉此生了。”
青儿一字一字说得慷慨激昂,总以为刘彻亦会有所动容,一口应允,然却只是前半语让他觉得能有所盼望。
“同是外戚,你比朕的舅父强不少。”此刻,刘彻思起的便是田蚡首个劝诫他勿要有伏击匈奴之念,心底稍带着些气恼。而接下的话语却彻底断了青儿的所想:“你能有此志自是可嘉,然朕却不敢令你同去。”
天子走之其跟前,轻拍臂膀到:“夫人刚失大兄不久,我不愿她再失唯一的幼弟,那时朕真不敢担保她还尚能存有生念。”
那段时日,见了我为大兄长君不思茶饭,他自是能料想与我更显亲近的卫青若是不在,怕是我的忧思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陛下,我一直有入兵营之愿,夫人亦是知晓,她断然不会不答应我前去。”
青儿做着最后的恳请,却也只换来令他失落的一句:“如今就且静心安于长安中,男儿有此志,还怕无为兵卒的一朝?”
卫青只得彻底断了此念,在刘彻挥手示意退出后,他也只得谢礼离开,然那失意却是许久都未消去,一直绕于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