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三人见同伴如此,心中恼怒,手下各是奋起而战。疯汉也飞身而起,挥剑横劈,海底探月之势,蕴涵力压千军之力。
“轰——”两方罡气相撞,叶孤飞一个踉跄,后退了三步,但那宝剑划了道弧线,绿光更盛!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疑道:“这人生性残暴,怎不似是主上所言?”
“且不管他,伤我兄弟性命,怎能饶他?”
其他二人也是微微点头,挥剑再战。
这三人似乎有特别的默契,眨眼间,上中下三路一齐发难。上路,直指面门;中路拦腰而来;那下路更是攻得诡异,一招海底探月变化莫测。这三路自不同方向而来,各有变化,但皆是风驰电掣一般,无比犀利。眼见那疯汉已将无可抵挡,只听得一声冷笑。
“嘿嘿嘿嘿。”
不见这疯汉紧张,反倒笑了起来,只是傻傻地立着,并不见出手。待那三人以为大势已定之时,这才将宝剑横于胸前,嘴角露出诡异笑容。随即右手轻抚剑身,似蜻蜓点水般踮起脚尖。
忽然间惊雷闪闪,狂风大作,那疯汉手中苍月恰受得上天入地之力,荧光闪闪,甚是逼人,剑心一处甚是明亮,如同灵兽之眼,野气逼人!
“不好。”那三人眼见就要得手,顿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压力,一时失方寸,却是犹豫起来。
“赶快收手!”那攻中路之人暗暗咬牙,硬生生收了力道,但余力仍旧不小,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缓冲,这才勉强站住脚。再看那疯汉,电光闪闪之中印出一张诡异脸庞,似笑非笑,似魔非魔。
但其他二人却没有这般收放自如,虽然知道危险,但还是径直向那叶孤飞而去。
“嘿嘿嘿嘿。”
叶孤飞那么傻呼呼地笑着,鬼魅一般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但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敌人身上,只是直直地盯着手中宝剑。那宝剑似是受了指挥,如同陀螺般在左掌上打起转来。待右掌收于胸前,一声闷喝,那宝剑便似有了灵性一般脱手而出!
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
转眼间,拿剑影已是分出无数分身,绿光闪闪之下皆是悬浮于空,微微转动。只见那疯汉顷刻间已经被荧荧绿光所包围。污浊之脸也被绿光照亮,竟是那般英气飒爽,满是霸气与杀气,只是少了些犀利,多了些迷茫与无助。那满头乱发也在剑气中四散开来,半点也看不出刚才那股疯劲。
这一来,却让那呆立远处之人心中大惊,道:“天外惊雷风扫叶,万剑归元百花开,这,这是武圣古岳老人的无上绝学?”话语间已是战抖不已,手中兵器也"咣当"一声自手中脱落,双腿一软,人已跪于地上。眼见那两个同伴就将形神俱焚,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魔神,这就是力量么?这就是自由么?这感觉!真好。”疯汉却不理会,看也不看那人,面上露出微笑,一副陶醉不已的摸样。
享受着这被力量充沛的快感,仿佛浑身都舒服了许多,闭上眼,以心视之,这世间是如此的自由舒畅!
“啊——”那二人收不得力,径直贴上剑气所成之光,顿时只听一阵稀琐之声,光影微闪,二人似是千剑穿心一般,悲号连连。
凄厉,悲惨,也是绝望的哀号!
“魔神,这便是死亡么?当真是美妙之音,诸多的压抑,诸多的悲痛,都在这哀号中结束!你,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再也不犹豫,坚决地充满了杀戮和残暴!
那是双泛着淡绿色的眼睛,在幽幽的月光下,闪着美丽的色彩!“你!你。”剩下的黑衣人已不知当如何应付,再见那叶孤飞眼中绿光,更是大骇不已,竟是逃跑也忘记了,“你!是!魔!”
那个魔字刚刚讲出,言语间一样透着绝望。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工夫,一切都尘埃落定。
叶孤飞满意地看着手中的鲜血,闻了闻,真是无比鲜美!回味起那人的头颅在掌下粉碎的声音,那眼神渐渐淡去的过程,那放弃抵抗的时候绝望而无力的四肢!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把双手平摊开来,张开苍白之口,望月长啸!
“活着的真谛,就是力量和杀戮;魔的真谛,就是惟、我、独、尊——!”
那无数剑光逆空而上,应此一吼,凝而为一,那光芒渐渐消退,再陡然暴涨。绿光照在他疲惫的身体,似是十分舒服。手中的鲜血渐渐凝固,又慢慢缩小,最后消失在剑光之下。
那鲜血究竟是叶孤飞吸收了,还是那宝剑吸收了,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扑通。”他实在是累了,终于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楚天机揉揉脑门,脑袋里象是塞了稻草,疼得厉害。再看看四周,这才回忆起刚才的情形。
这个疯子的宝剑发出来的光弄得他头晕欲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但那所见的短暂战斗已经足已令他目瞪口呆。但地上除了破碎的衣服和几件武器,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腥的东西,甚至连刚才砍下来的人头也不知去了哪里。那疯子还在,说明他应该是战胜了。
“疯子,疯子?”楚天机摇了半天不见他醒,试试呼吸,人还活着。
“你好象叫叶孤飞是吧,哎!好好的一个高人怎么就疯了,真是可惜。你说,我是叫你疯子好,还是称你叶孤飞呢?”
楚天机托起这疯汉试了试,这叶孤飞还真是沉得厉害,再闻得那股恶臭,终于作罢。旁边传来微弱的呼噜之声,永禄竟是睡得实在!“喂,永禄!”
“不要乱动,那条猪腿是我的。”
“靠,猪腿?”楚天机一阵恼怒,噼里啪啦几巴掌赏在永禄脸上。
“谁,谁!”永禄扑腾一下坐起来,嘴角还流着口水。
“你******,做梦想屁吃呢?”
楚天机抬手要打。那永禄也是眼疾手快,一个骨碌就翻到一旁,赶紧把手挡在头顶。
“少爷不要打不要打,永禄只是实在饿坏了,才梦到吃大餐。”“你小子倒是睡得舒坦,老子我差点吓死。”
楚天机踹了踹永禄,把他挤到一旁,自己躺了下去。
“少爷,你干嘛?”
“你睡过的地方暖和,借少爷躺会都不行?”
“天都快亮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楚天机抬头看去,这才知长夜已过,朝霞当真是挂在天边,应该是辰时了。
“那就算了,回府。”
“是,少爷。”
“你,把他背上。”楚天机侧手一指,竟是指的叶孤飞。
永禄顺着他的手看去,这才发现旁边躺着另外一个人。再细细一看,这人蓬头垢面,却是个乞丐打扮,浑身上下皆是恶臭难闻。
“少爷真是玩笑了,这个疯子却是要带去何处?”
“怎么?你是不是又在怀疑你少爷的智商?”
“没,没。”永禄哪敢再惹他生气,干脆一咬牙,将那疯子背到身上。这疯子还真是有些分量,压得永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半天。
“永禄,饿了吧?”
“是的少爷。”
“回到城里,本少爷请你吃烤乳猪,怎么样?”
“谢谢少爷!”
“不谢,这是你应得的嘛。”
“少爷,咱们把他背回家么?”
“你不会把他安置到我家城东的宅子里?”
再说这楚家。大院里满满当当站满了人,中间竖了一根柱子。而这根柱子上则吊着一个村姑打扮之人,此刻正低着脑袋,任由别人指指点点。
“这人真是,平日里伺候少爷,从来就没教过少爷什么好点子。”
“就是,咱们少爷多好的人,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从他来楚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少爷根本就不该交给他来伺候。”
“就是就是。”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却听见有人小声说道:“老爷来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着,都想知道柱子上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楚父走出大厅,径直走向人群。
“永福,你老实说,天机到底去哪了。”
“老爷。”永福睁开眼睛,哀求道:“永福真的不知道少爷在什么地方,永福不求老爷饶恕,只想求老爷一件事情。”
“你还有脸求我!”
“老爷息怒。”楚母拨开人群,“让永福说下去。”
“谢谢夫人。”永福眼中擒着泪水,“多谢夫人大人大量。”
“行了!”楚母一摆手,“我知道你做不了天机的主,如果天机能回来便罢,如果他一天不回来,你就给我在这继续吊着,看你以后还跟不跟他串通一气。除了放你下来,其他的你尽管说。”
“永福也希望少爷能早点回来,只是!只是希望老爷夫人能发发慈悲,让人把永福的鞋子脱了去吧!”
说话间,这永福早已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了。
管家看看老爷,那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再看看夫人,这才得到默许,上前脱了永福脚上的小鞋。
“少爷,看到没有,永禄快支撑不住拉。”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给我小声点。”趴在墙头的楚天机从永禄背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拧起他的耳朵,“刚才请你吃的乳猪白吃了啊?”
“少爷,先别骂我了,您实在是不轻啊。”永禄揉了揉腰,“少爷,里边情况怎么样?”
“凶险!”楚天机顿了顿,做了个十分严肃的表情重,强调道:“十分凶险!”
“那咱们怎么办?”
“永福在里面吊着呢,你说少爷应该怎么办?”
“啊?”永禄吓得咽了口吐沫,“那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再说吧。”
“行,下回让你也被吊起来,少爷我就出去游山玩水,如何?”“嘿嘿,永禄也是随便说说,哪能真不进去啊。再说,少爷这般侠肝义胆,盖世气节,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您说是不是?”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
“少爷,呆会你要帮永禄多说说好话啊!”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比永福还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