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运动之后泡上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
“靠,真******爽!”
楚天机一觉醒来,太阳也已经晒着屁股。他看看被窝,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桌椅、家具,甚至床和枕头,换来换去都沾着家的味道。
“闷死了,每天起床都他妈郁闷到及至!”
摆开一个大大的人字形,他直钩钩盯着屋顶,开始浮想联翩。这鸟房子起码也有十几二十年,真不知道娘和爹是怎么住下来的。尤其是娘,看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也过得十分惬意!
“哎——我不会也要在这里生活上十几二十年吧?”他这么想着,仿佛人生也就如此了,前途暗淡,心灰意冷,真是无趣。
“少爷,少爷!”
说话间门已被撞开,永福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
“少。”永福急得满头大汗,再一看屋子,这才发现楚天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数数呢。
“天机少爷,您还没起床呢?”
“跟你说一百遍你都不会懂,进来要先敲门!隐私,隐私你懂不懂?我看你这呆瓜根本就不懂,你就懂得吃!”
“是是是。”永福陪着笑脸,“少爷,快想办法,要出大事了。”
“看你急得那样,没出息!”楚天机懒洋洋地坐起来掰着脚丫子,“什么事,讲吧。”
“确是出事了,少爷,老爷今日午时要去道观。”
真是越急越是口齿不清,这永福也顾不上许多,想到哪讲到哪。楚天机哼了哼鼻子,“我爹去道观做甚?莫非他要出家?我爹要出家你去告诉我娘,告诉我干嘛?”
“可老爷去的是南山的五仙观,就是,就是。”
“就是那个道士?”
“恩恩!”永福总算传达完毕,心中舒畅,赶紧补充道:“要是不快点想办法,少爷的隐私就全没了!”
“去你妈的,老子知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
“废物,还不快去叫上永禄,立刻出发!”
楚天机此刻才算醒困,又恢复到那个顽劣的脾气,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老道士,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可别怪我哦。”
今天的天气依然不错,罗阳城一样繁华热闹。大街小巷里人潮涌动,有的只是暂时在这里落脚,有的却是专门到这里来游玩。每年这时候都有不少外地人在这里云集,经常来的,不经常来的,但每个都会在这里逗留几天,因为出了罗阳便很难找到这么大的城市了。
“少爷,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你小子明显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啊?”
小巷子里传出这样的对话。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啊?”
“我说你们烦不烦?真******懒牛上套屎尿多。”
“可是为什么我要穿这身衣服呢?”永福抱怨道。
“靠,因为你要化装嘛,化装你不懂?”
“就是,我不是也扮演成糟老头呢!”
“可是少爷你。”
“少给我唧唧歪歪的,走!”
这小巷中闪出一行人来。只见这为首的一人大概四十来岁,手持羽扇,面留长须,俨然一副学者风范,只是那大摇大摆的样子却实在是上不了席。
“喂,我说永禄,你走路能不能不跟螃蟹似的?”
后边几人抬着一顶八抬大轿,只见轿中伸出一只竹棍,捅了捅走在前面的中年人。
“少爷你看这样行不?”永禄收了脚步,找找感觉,重新迈起了方步。
“恩,就这样。”
楚天机点点头,心中也是不急,口中小调连连,竟是得意得很。不想轿子突然间晃得厉害,险些滚将出去,这还得了?心中不悦,伸出脑袋骂道:“尔等真是废物!”
“嘿嘿嘿嘿。”不等楚天机说完,却见一人凑将过来,只觉一阵恶臭,险些呕吐当场。
“快,快把这疯子给我弄走,莫脏了少爷衣裳!”永禄羽扇一摇,对脚夫指点开来,心中也是惬意,真是有些指点江山的自豪。
楚天机拍拍胸口,想起那阵恶臭便皱起眉头。再看那闯轿之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口胡言乱语,双手抱了一柄破剑。
“现在的乞丐倒也真是有些意思。”楚天机摇头微笑,吩咐众人:“休要伤他,只消拖走便可!”
“少爷,我!我能不能不去了?”说话间,小巷里又冒出一人,头顶绿巾,身穿花布长裙,走起路来似乎很不习惯。
“我说永福,你给我跟好了,等会要是跟丢了,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
“少爷,您化装就是坐轿子啊,永福不求做轿,能不能换换打扮,象永禄那样也行啊!”
楚天机伸出脑袋看看永福,一身村妇打扮,看上去是有几分好笑。不过好在这家伙身材并不魁梧,充其量也就象个超级丑陋的村姑,一般人也不会起什么疑心。
“少爷,我求您了!”永福哪穿过这身打扮,偷偷看了看路人,好象个个都看着自己。这一来心中更是咚咚直跳,脸上也烧得火辣辣的。
“你给老子安分点,要是你昨天机灵点,能害得本少爷被那群恶狗追赶么?”
“少爷,那也不能怪我啊!光树下那只我就尿裤子了,怎知道后来冒出那么多条恶犬!”
“得了你,少找理由。”楚天机哪听得解释。
要知道那果园的一幕真是惊险。永福被树下那狗一惊,竟连人带枝一起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得那条恶犬半死不活。三人逃出一段距离便哈哈大笑,楚天机更是被永福的狼狈样子笑得小腹生疼。永福再一看怀中,那几个桃子竟然还在!
可乐极生悲这话真是不假,三人正要分享胜利果实,却见那山坡上一阵狗叫之声,嘈杂不已。这一看之下却是尿都吓了出来,十来条狼狗如同疯了一般正冲将过来!
结果自然是没被追到,不过三人慌乱之中跑得狼狈,最后更是藏身于农家的猪圈之中才得以脱险!
要说狼狈,楚天机怎么受得如此之气?这么略微整治一下永福,他已是客气的了。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开了出城,竟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里来往的外地人太多,希奇古怪的人就更是常有。
再说这五仙观,建成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事情,反正自楚天机懂事以来就没听说这里香火旺过。再说这观中新来的道士,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只是近日才听说罗阳南山上来了一位半仙道士,道号雷霄子。据说此人能看通生死知晓未来,至于那世间百态更是见解非凡。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神乎其神,崇拜者和求卦着更是络绎不绝。
而这些无可救药的可怜大众之中,便有一人是楚天机的母亲。楚母一向渴求仙道,也希望一家人都能结得仙缘,摆脱这尘世之苦。于是才有了借雷霄子做挡箭牌的事情。
只是这挡箭牌不是自己人,不知道会不会坏事。
“少爷,前面便是五仙观了。”
楚天机正胡思乱想,被轿外的永禄打断了思绪。伸出脑袋看了看,乖乖,这里虽然是山野之地,人流却不逊于罗阳最繁华的街道!
“奶奶的,坐在轿子上就是快。那个谁,永禄,永福可在?”
“少爷,永福的鞋不是很合脚,可能会晚一点才到。”永禄摇摇羽扇,俨然一副指点江山的师爷气质。
“你们怎么不给他买双合脚的?”楚天机吼道,但看看那永禄的样子却忍不住想笑——这家伙还真有潜质,做个下人真是浪费了。
“少爷,这永福虽然个头不大,但那双脚确实是大得离谱了,找遍了整个罗阳城,也没找到合适他穿的花鞋。”
“靠,你办事还真是认真。”楚天机跳下轿子,舒展腰身,“累死我了,我先到前面的茶棚休息一下,等永福来了带他来见我。啊,对了,等回我爹来了也叫我。”
“是!”
再说这永福还真是辛苦,当真是体会了一回穿小鞋的痛苦。
“你这个挨千刀的永禄,就不会买双大点的鞋!”一边抱怨着,一边脱下鞋来,那花鞋倒也做得精致,“呵,我的脚还真是有点臭!管他的,我先休息一下,前面不远就到了。”
细细看这南山,虽然山势平缓,但满山青翠欲滴的景色也甚是诱人。永福索性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的沐浴,那滋味,真是无比解脱。
刚一躺下,却觉得背后难受,奇痒难止,用手去抓却够不着。
“这衣服里什么鬼东西!”永福索性解下衣服,只见背后的里子上贴了张字条。一只手抠着背部,一只手取了字条来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永福,若想止痒,速上南山!
“啊!”永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气得七窍生烟,大声骂道:“永禄,你这个没义气的,陷害兄弟!”
楚天机找了个清净的茶棚坐下,个个都在讨论着五仙观的事情。
“你们知不知道这观中道长是何人也?”
“没听说,不过这卦可真是灵验。”
“那是,人家道长那是什么人,人家是昆仑山上修行,峨眉山下得道。那可是与神仙都交过心,下过棋的人物!”
“切,若是象你说得这般悬乎,那这道长还不就是活神仙一个?”
“哎,你这人说话就不凭良心了。这雷霄子道长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这样需要指点迷津的人,那才失去了仙缘,成不得仙的。泄露天机太多,你明白么?”
“哦,这事可是当真?”
“嗨,这整个罗阳城都传遍了,我估计,也就你们外地人不知道了。”
世间哪有这等怪事,若是真有神仙,谁不愿做逍遥游,非要留恋这人间烟火?楚天机听得暗暗发笑,真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人家三言两语的工夫就什么都信了。
“少爷,刚才看见管家进了道观,估计老爷快到了。”
“这么快?”楚天机屁股还没坐热,转念一想,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一挥手,“咱们换个地方,对了,永福那小子还没来?”
“嘿嘿,要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准到!”永禄坏笑着做了个抓手的动作。
“恩,不错不错。”楚天机满意地笑笑,“那咱们就换个地方等他?”
“少爷请。”
“好,请请,哈哈哈哈!”
说话间却间远处一阵喧哗,人群中跌跌撞撞跑来一人。
“哟喝,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再看着永福,停下脚来已是气喘吁吁,一只手还不住地够着脊梁骨。而那双眼睛更是恶毒地瞪着楚天机身后的永禄。
气未喘匀,却是伸出右手,憋出二字:“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