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救你们主帅的命,就请帮我!”
这一句话,一直回荡在陈宦的脑中,他不想让任何人出事,主帅知道后肯定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的。少女见将军迟疑,就说了谎,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到敌营只是去做客,乌尔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她可以从敌营逃出来。
起初陈将军还不同意,在无意间,他透过营帐的缝隙,看见主帅自己在换药,纱布拆下,上面沾满血迹,果真和风儿姑娘说的一样,主帅愈合的伤口在裂开。
皮肤皴裂,肉中见血,这种愈合裂开的疼痛比之前要疼上几分,秦束很早就察觉到自己伤口的变化,只是没有说出来。
就在今夜,陈宦答应了何风木,他调开巡逻的士兵,亲自送何风木出营。薄雾遮月,星迹惨淡,陈将军送了少女一程,随后他们在西沙湾告别,临别时,陈将军再三关照,少女让将军放心,挥手告别后独自踏上前往敌营的路。
少女连夜赶路,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外加上是徒步行走,天微亮,她就无知觉的倒在了沙地中。陈宦原本打算给少女配一匹好马,可是被少女拒绝了,骑马固然快,可马蹄之声会带来诸多不便,她不想让秦束知道她的去向。
醒来已是正午,头顶的烈日很是火辣,少女努了努干裂的嘴唇,又继续前行。刺眼的阳光照得她越发的睁不开眼睛,整片沙地,没有植被,好不容易过了西沙湾,前方是沙海茫茫,没有一处水源。
汗水直冒,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就在倒地之际,四周传来阵阵笛声,笛声悠扬婉转,满含异族风情,于是她出现了幻觉,笛声召唤出沙地里的金蛇,它们扭动的躯体,向她而来。倒下的她就被金蛇缠绕覆盖,她能感觉到双臂上缠满了蛇,它们带着她在沙地上移动。
阳光刺眼,她微微张开星眸,看见的是一位女子妖娆的背影,女子一身红艳,在沙地中极为现眼。凭着短暂的记忆,少女认出了她,她就是乌尔肯身边的侍女,那这么说,她是要带少女去见乌尔肯。
再次醒来,何风木发现自己身处蒙古营中,她撩起幕帐,却见绯舞迎面向她走来。少女一眼便认出了她,她就是那个吹笛的红衣女子。
“你终于醒了。”绯舞手上端着一只土陶碗,向何风木递去,“我知道你很口渴,喝吧。”
土陶碗里装了半碗鲜奶,何风木双手接过,没发现鲜奶里有什么异样,虽是口渴,又不敢喝,只好问道,“这是什么?你该不会毒害我吧?”
冷艳的美眸偏转一侧,红唇微抿,绯舞不露声色的收回了玉手,“既然不想喝就别喝了,我只负责把你带到主上面前,至于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清脆的铃铛声再起,绯舞轻步挪动,走出了蒙古营内。
少女一想,连忙追了出去,走出营中,四周都是匈奴人,唯有她穿着一身汉族的服饰,显得与众不同。绯舞见何风木追了出来,便也停下,“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以免走丢了,主上怪罪于我。”
“等一下。”少女叫住了绯舞,走上前去拿起土陶碗,将里面盛着的鲜奶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扯起一节衣袖擦了擦嘴角,“上等的羊奶,真好喝。”
空碗放回绯舞手中,少女很满意的笑道,“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喝到羊奶,多谢了。”绯舞看似热情,却流露出一种孤傲和不屑,“是吗?那就乘现在多喝点,怕是以后就喝不到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你口中的主上呢?快叫他来见我,人命关天,我很忙的。”经过少女的一番调侃,绯舞冷傲的侧过身,指向迎面而来的一位黑衣人。
这位就是乌尔肯,他还是黑纱蒙面,只是换了一身羊绒卷边的长袍。何风木干笑了两声,不过这样也好,早日拿到解药就能早日脱身。
“主上。”绯舞俯身拜见,在乌尔肯一声退下后,拿着空碗离开了。
神秘人凑近少女的香腮,很平常的说了句,“我说过你会回来找我的,我们进去谈正事。”乌尔肯言辞略带调戏意味,说是谈正事还真没人会相信。
何风木很厌恶的推开了他,自己先行走进蒙古营中,随后乌尔肯也跟了上来。
“解药呢?”少女直言,摊手就向乌尔肯索要。
“不急。”神秘人推开玉手,自我介绍了番,其实何风木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少女见他还要继续夸奖自己,连忙打了个岔,“我来不是听这些的,你不急,我急。”
乌尔肯握拳一笑,“那我们言归正传,想要拿到解药也可以,你只要——”说着,他的笑容越发的邪恶,握紧的拳头一松,轻柔的搭在少女的肩膀上。少女看了眼他的手,猜不出乌尔肯想要干嘛?你只要什么?怎么话说一半就停了。
对我来说,这场景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见过,经得小紫提示,在秦束和乌尔肯交战前,他不也这样将手搭在了替身人的肩膀处。
看来何风木满足充当替死鬼的所有条件,我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祷,为了救秦束的命,赔上自己的命,一点都不值。
少女推开了他的手,实在受不了他的拐弯抹角,“我知道你要我为你干什么?你身上因修炼幻术而产生的毒,我可以帮你解,不过,若是你再继续修炼下去,我就不负责了,关键还在于你。我这人可是很好心的,你的容貌虽不能恢复,但我可以帮你易容,保证比原来那张脸更英俊,而且不收钱。”我一听汗颜了,这位少女还真是不怕,替乌尔肯易容,光是那张脸就可以把你吓死,现在说这么多得罪他的话,难道何风木真的不害怕他会杀了自己?
答案是真的,因为何风木知道乌尔肯的弱点。
“你怎么知道我修炼了幻术?”乌尔肯收回手掌,脸上阴沉了下来,犹如远方灰白的天色。
少女踱步绕着他走了一圈,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很简单,你身上的毒气很重,在你靠近我时,我就闻到了。”见乌尔肯狐疑,少女又说道,“怎么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的解药呢?”
乌尔肯思索了良久,才回答道,“解药我自会给你。我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这幻术我不想放弃。”
我听了狂笑,这幻术的毒只能渡不能解,论解连我姐姐都不会,何风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这吹牛吹的也太大了,万一解不了,那就是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