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伤还唤着自己的名字,在听到何风木三字后,少女很受感动。此时少年禁闭的双眸微张开来,虽受内伤,可眉目间还是英气逼人。
“你来了。”
很平常的三个字,说话的人却参杂了各种情感。少年苦笑了一下,这么狼狈无力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弱点,可是现在的他需要别人来照顾。
在何风木的细心照料下,秦束的外伤逐渐愈合了,几日下来也能出营走动,少女精湛的医术一时间在越军中传了开来,士兵们都很喜欢她。
秦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军中之事也都交予陈将军处理,而陈将军一直在为水源之事困扰。军中无粮,还可支撑几日,但若无水,半日都是煎熬。再说此地,烈日骄阳,风沙铺盖,正是急需水源,又无处可寻的急迫。
一日,少女给秦束换完药后,提出要去西边寻找,虽然卧沙丘一带没有水源,但她还想去更远的地方寻找,说不定沿路向西就有了。这话一说出,立刻就遭到少年的强烈反对,她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感觉少年发起火来很可怕。
拾起地上包扎的药罐和纱布,少女匆匆的跑出了营地。她走出军营很远,一路边骂边扔,药瓶木罐扔的满地都是。
“为什么要朝我发火,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没良心的,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人。”
一路骂了下去,不觉出营已有半日。叫喊了半日后,心情也好多了,她正打算回去,眼前突然惊现了一个神秘男子。男子一身黑衣,黑色的丝纱裹住了他的脸,让何风木看的很不真切。
“绯舞,她就是我们所找的那个少女。”神秘人看过何风木后,对着身后的红衣女子说道。红衣女子看了何风木一眼,点头回答,“正是。”
何风木也在打量着他们,神秘人姑且不论,这位身着红艳舞衣的女子长得颇为绝美,堪称风华艳丽。很快少女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居然碰上了匈奴人,她有点后悔出来了。
身边能有这么美艳的侍女,除了匈奴的首领,就是首领的儿子,传闻乌兮单于的长子乌尔肯常年以面纱示人,眼前的神秘人就只能是他。
经过一番细致的推论,何风木佯装不知的说道,“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对待美人,乌尔肯一向友善,他先风马牛不相及的渲染了一下气氛,最后才回到少女所问的点上,“我是谁并不重要。”
何风木假笑了一下,顿觉对秦束的气完全可以消了,她撩起衣袖管口,正有种扇人巴掌的冲动,“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简短一点。”
神秘人做出很诚恳的邀请,“我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如果我说不呢?”
面对少女的疑问,轻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起,“没有如果,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到时候我们会再见面。”说罢,他们就走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回是真简短了,短到少女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话,正要问时,人已经不见了,只是手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胭脂盒,这是神秘人亲手放到她手上的,还说它能救人命。
回营之后,何风木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胭脂盒也没打开。不一会儿,陈将军走来,询问她去哪了?何风木并没有将遇到乌尔肯一事告诉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声心情不佳出去散步。再看陈将军一脸凝重,浓眉暗锁,一问才得知主帅的病情加重了。
少女不敢相信,她亲手为秦束包扎的伤口竟然出现了腐烂。陈将军再次告知原由,主帅不仅受了外伤,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在几日的调养中,内伤逐渐恢复,可是他还隐瞒了一件事情,主帅为了越军能顺利回营,竟然吞下了乌尔肯给的毒丹。
“就知道乌尔肯不会轻易放过他!”少女收起手中的胭脂盒,直奔主帅的营帐。
她灰头土脸的冲进营内,正见他不急不慢的揭开伤口上的纱布,沾满血迹的纱布已经发黑,揭下后伤口处还有黑血在不停的渗出。
他服下的是毁体丹,这是一种会使伤口溃烂裂开、皮肤损坏皱蓑的毒药。一直以来,秦束都在用内力去镇压它的毒性,所以他才不得已整日打坐休息,并且将军中之事交予陈宦处理,也就是在上午,少年一动怒,原本压制住的毒性,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还生你的气,太不应该了。”她一味的道歉,忘记了手中就有乌尔肯给的解药。
“还生我的气吗?我不该扔你的药罐。”看到少女来后,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丝笑容,少年唤了声风儿,声音极为轻弱。
何风木看着腐烂的伤口,浑身都不是滋味,她接连的摇着头,说道,“早就不生气了。”
两人的误会算是解除了,接下来就是治病救人的环节。军中上下都很好奇,少女是从何得来的玉花膏。玉花膏涂在伤口上,溃烂很快就消失了,而且有的伤口竟然出现了愈合。
玉花膏是西域的特产,一般只有皇宫里才有,而那些也是西域进贡而来。少女的玉花膏用一只很小的胭脂盒子装放,不要小看这一点的玉花膏,它可能要杀死成百上万条蛇才能制成。
乌尔肯所给的玉花膏疗效甚好,秦束的伤愈合的很快。将军士兵们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说出的激动,他们赞扬少女医术的高超,并且称她为军中的仙女。
营地只有少女一人在踌躇,水源问题没有解决,乌尔肯送的玉花膏也快要用完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雪上加霜。这些玉花膏只能解燃眉之急,想要救秦束的命,只能去找乌尔肯。少女很是灵巧,马上就猜到了乌尔肯的意图,他想要利用秦束将何风木引去内蒙。
“风姑娘,怎么愣在这。”声音从少女的身后传来,她收起玉手中的胭脂盒,不露痕迹的转身参见。原来是陈将军,真是吓自己一跳。
少女见着是陈将军,便把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实不相瞒……”
时光流转,两人在营帐外交谈甚久,期间何风木还把手中的胭脂盒拿了出来。她把遇见乌尔肯一事,全都告诉了陈将军,“想要救你们主帅的命,就请帮我!”
玉花膏所剩不多,要想救秦束,只能去找乌尔肯,何风木想请陈将军帮忙,一方面送她出营,另一方面帮她向秦束隐瞒此事。
陈宦听后犹豫了,一入敌营,有去难回,乌尔肯又是一个极度阴险的小人,连来使都敢斩,更别说对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