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直未解,再次遇见就在战场上了。在北塞城,少年扬言要取乌尔肯的首级,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敢对她动手,先赢了我再说。”少年拔剑欲向乌尔肯挑战,这一仗非打不可,不过现在为的是另外一个少女。
绯舞走上,正欲迎战,却被乌尔肯叫住,随后绯舞点头后退,并让身后的匈奴军一并后退,为他们的打斗让出一块空地。
秦束提剑而来,乌尔肯正面迎战,他接过绯舞递来的剑,轻蔑的说道,“我知道这一年多来,你苦练剑法定有所进步,可我今天还是用你们汉族的剑来跟你决斗,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剑光一闪,少年冷哼一声,“恐怕没那么容易!”
两人的剑气带起飓风,风卷起黄沙将两人团团包围,站在飓风中央的他们正在决一死战。这是属于他们的战争,外人不允许插足。秦束和乌尔肯在决斗前,都对各自的将领吩咐,不管成败,不许动手。
两人交战,沙尘飞扬,外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陈宦计算着时间,他们打斗了将近半个时辰,风口直对天际,地上的黄沙卷起,远望犹如一场沙尘暴。
“啊——”
陈宦听出这是二皇子的声音,不好,主帅受伤了。陈将军一跨下马,正欲提剑冲入风暴中央,却见一名黑衣男子从风暴口飞了出来。
这位黑衣男子正是乌尔肯,他接连后退到侍女绯舞身边,并暗自捶打着胸口,看来伤的不轻。那主帅呢?陈将军心中一慌,主帅难道还在飓风里面。
漩涡状的风暴逐渐停息,秦束连人带剑在沙地上滚了好几圈,战士可以战死,但不能丢弃手中的武器,这把宝剑从剑匣而出就从未离身,就算不上战场打仗,秦束也一直贴身佩戴。
少年吐了口嘴里的沙子,用剑支撑默默的站起,他拒绝了陈将军的帮助,傲气凛然的说道,“我还没死,你用你扶,这是我跟他的恩怨,陈将军无须插手。”
陈宦听后,点了点头,他收起手中的剑,向后退了三步,好倔强的孩子,将来定能成就一番霸业!少年才十五,却能对一位中年的将领施行指令,在气势上,秦束绝对压倒众人!
乌尔肯伤势较轻,从飓风中飞出还能站稳,可见功力深厚。再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没有死,乌尔肯狠狠的将身边的红衣女子推开,“你居然还没死,看来你要逼我使用绝招了!”
推至一旁的绯舞轻揽搭在玉肩的红裳,脚腕上束着的金铃铛发出声声清响,随后她从红艳的衣裳中拿出一只翠笛,玲珑的身段随意的摆出了一个姿势,她勾魂一笑,玉手抚笛。
“好,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绝招!”秦束一直在坚持,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就算是死也不能认输,他重新握起剑柄,轻轻抹去唇边的黄沙。
笛声四起,古老神秘,又带有一点异域风情。
听,有什么声音?越军中有人警惕起来。
除了笛声,没有听到什么,会不会是你听错了。不可能,你再仔细听,像有什么东西在沙地上爬行。笛声愈加快速,那东西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陈宦猛的惊觉,“大家小心,这声音是蛇,毒蛇!”
语毕,沙丘上惊现群蛇,它们颜色金黄,蛇鳞在光线中闪耀着迷人的金色,它们在翠笛声中随意的扭动着,就像在跳一种舞蹈,而且是成千上万条毒蛇同跳一种舞,不时它们还吐出长长的信子,就像在举行古老的祭祀活动。
绯舞邪魅的看着四周的毒蛇,艳丽的容颜再添三分神采,红衣翩飞笛声未歇,至兴处音调高昂,洋溢着无限的热情。毒蛇也不停歇,狂舞着蛇体随时待命。
传闻天竺有人以音控蛇,没想到还能令蛇起舞,这个绯舞一点都不简单!我不相信她仅是乌尔肯的一个侍女,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剑握于手,却迟迟未动,少年在翠笛声中沉默了很久,这就是乌尔肯的绝招!用蛇来杀人,他从未见到过,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这一场他注定输了。
是留下来继续逞能,还是冲出重围保存实力,这两者并不难选,可秦束却一直在犹豫,因为乌尔肯说的一句话,使他战退两难。
在漩涡状的风暴里,乌尔肯直言道,“如果你输了,也或者你认输了,北塞城里的那个女孩就归我。”乌尔肯说的人就是何风木,她符合做乌尔肯替身的所有条件,所以乌尔肯才会向秦束提出要她,只是秦束没有同意。他没有正面答应,是不想把少女作为胜负的赌注,毕竟他还欠她一条命。
金蛇狂舞,笛声婉转。吹笛的女子赤足起舞,脚腕上的一串金铃铛再次发出叮呤的清响,与笛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异族风情更加的浓烈。
沉浸在美妙乐曲里的乌尔肯摊手试问,“秦束你还不认输吗?”
话语里尽是挑衅的意味,认输就等于把何风木往火坑里推,他做不到。呼吸声越发加重,冷眸里装满仇恨,半晌,少年甩下一句话,直冲向乌尔肯。
这话陈宦将军这辈都会记得,主帅没有认输,他冲向乌尔肯,做着最后的搏斗,而秦束留下的那句话带着三分的唳气久久回荡在陈宦的心中,“这蛇怕火,点火带他们走。”
火把点上,奇怪的是毒蛇没有攻击他们,越军后退的很顺利,这不可思议,乌尔肯竟然会放过他们,陈将军想了一路,也为主帅担心了一路,乌尔肯到底再打什么算盘,为什么主帅让他放心?
回到之前,秦束从飓风中飞出,接连滚了好几个圈,陈宦上去搀扶,秦束就在此时偷偷的告诉他,“带他们回营,我留下来拖延时间。陈将军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傍晚时分,我自会回营。”
果真,当日夕阳落山,秦束撑着宝剑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军营,军中守夜的士兵看见主帅浑身是血,很是恐怖,陈将军也想询问自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主帅能这么肯定自己可以从乌尔肯的手里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