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没有下毒。”
丽贵人挺着个肚子跪拜在永安宫内,在她的旁边还跪拜着一个人。这人穿着简单的粗布短衫,看这打扮,应该是东陵苑的仆人。
“没有下毒,那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丽贵人随着秦束手指的方向看去,雕刻着龙纹的桌台上摆放着一碗已经凉掉了的核桃黑米糊。
她虽有害拂尘牡丹的心,可却没有施行的胆,而面前的这碗核桃黑米糊,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她,这人又会是谁呢?
“是他,是他受人指使,是他在诬陷臣妾。”丽贵人瞪眼怒视着一旁跪着的仆人。
秦束落座于龙椅,微微拧眉,“诬陷,他已经承认是你指使他下的毒。”
后宫人心叵测,保不齐是有人在陷害丽贵人。这位仆人一抬头,我便认出了他,他不就是当日在珞瑶池边向雁月报告秦王去世的人吗?
多长时间都没有出现的配角,怎么会是他!庆幸我的记忆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皇上,这人臣妾根本就不认识,何谈指使下毒之说。”
丽贵人着急要和这位仆人撇清关系,可她撇的也太清了。我才见过这仆人一面,就认出他来,雁月你好像还给他打过赏,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朕让你说,是谁指使你下的毒。”龙椅上秦束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要害她呢?不是雁月,难道是雁容。若真是雁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跪在地上的仆人看向丽贵人,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她指使——”
“你胡说,本宫什么时候叫你害她了。”丽贵人先声夺人,当着秦束的面对仆人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谩骂道,“你个狗奴才,分明是在陷害本宫,是谁指使你的?”
一阵打骂后,丽贵人还不忘踹上两脚。紫魄玉钗斜掉了,身上穿的锦缎衣裳也凌乱掉了,看上去就像一个街头流浪的疯子。
“是谁指施你来陷害本宫的,是容妃娘娘吧?”丽贵人点明了心中的猜测,在皇宫内,除了雁容谁还会这么做,还有谁会想到来陷害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被本宫言中了吧!”
如梦站在丽贵人的身边,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然后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道,“娘娘,皇上在这,说话还是小心为好,更何况您还怀有身孕。”
搭在玉肩的衣边移正,丽贵人白了如梦一眼,“怎么,本宫就是要说给皇上听。”
丽贵人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胡乱放肆,难道她真的没把秦束放在眼里。我记得在姐姐下凡遇到秦束后,我提心吊胆了好久,丽贵人为何能如此出言不逊,我着实因该学习着点。
一向憨头憨脑的仆人被踢打的蜷缩一团,他双手抱头,嘴里连连发出哀叫的声音。
“住手,够了。”秦让一拍龙椅,顿时永安宫内震了三震,丽贵人刚到嘴边的话也收了回去。
“朕问你,他为何要诬陷于你。他只不过是东陵苑的一个仆人,怎么敢当着朕的面来诬陷于你。”秦束义正言辞,认定了雁月是主谋,是指使仆人下毒的人。
丽贵人的眼眸无限的睁大,白嫩的脸上多了份讥笑,她不服气的说道,“所以是有人指使他在陷害臣妾。”
那人是谁?她绝不可能是雁容,一个不想争宠的女人,怎么会参与进来,难道说还另有隐情!一瞬间秦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女人终归是女人,朕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秦束端坐于龙椅,脸上呈现出一片平和,“那你说那人是谁?”秦束是明知故问,既然已经猜到是雁容了,又为何要问。
“皇上明鉴,后宫之中,想要陷害的臣妾的人除了容妃,还能有谁?”丽贵人说的头头是道,连我都在怀疑她们是否是亲姐妹。
“雁容。”秦束轻声的默念。对于这个假雁容来说,雁容只是一个名字,她可以安逸的生活在常青宫内,为什么偏要参与此事?
幸好秦束还没自恋到一定程度,我本来猜想他会以为雁容是在乎他才会这么做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在秦束说到雁容二字时,丽贵人肯定的点点头,又走进跪于地面的仆人,将兰花青鸟绣鞋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
丽贵人轻吐气息,单手撑着腰,俯身细说,“那你敢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次,是谁指使你的下毒!”
仆人粗糙的手背被踩的通红,在一道干裂处,还沁出了血,猩红的血沾上鞋底,顿时感觉很血腥。跪在地上的仆人满脸哀苦,求着龙椅上的皇上,“奴才没有说谎,是丽贵人指使奴才的,她还说事成之后会给奴才一百两银子。”
“皇上休听他胡说。”玉手直对着仆人的侧脸,“啪”的一声,红印子烙在那张憨厚的脸上,在扇完巴掌后,丽贵人还不忘踹上一脚。
那仆人手捂着脸,一时间脸上也出现了血迹,不知是手背上连带着的,还是被丽贵人给扇出来的。粗黄的脸上出现了五道红指印,仆人被这纪耳光扇的整个人都扑倒于地。
这样暴力血腥的画面实在不适合小紫观看,我捂住了它的眼睛,可它挣脱开我的手,说是要看。最后小紫害怕的躲进了我的手里,它说比起丽贵人来,我还算是个好人。那是当然,君子动口不动手,若我是丽贵人,定会心平气和的开导他一番。
“没想到怀孕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在心里疑惑道,“你说这个丽贵人该不会是假怀孕吧!”
这完全是我的猜测没有半点根据。小紫摇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它思考着说,“坏女人的肚子那么大,不像是假的。”坏女人指的是丽贵人,小紫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是吗?”我想着也对,要是假怀孕,那丽贵人可比秦让还会演戏呀!
明黄色的龙袍往左侧一掀,秦束顿然起座。“还有什么好说的,朕也不信,可是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朕不得不信。”秦让金冠束发,玉带束腰,冷俊的面容上没有一点瑕疵,他径直走向丽贵人,不时身下还带起一阵阵凉风。
“皇上您要臣妾怎么做,才会相信臣妾是清白的!”丽贵人大声的说道,只见秦束深色的眼眸转向龙纹桌台上那碗已经冷掉了的核桃黑米糊。
“怎么做,丽贵人应该知道。”淡淡的话语从秦束的嘴角飘出,不带一丝情感。
丽贵人听懂了秦束的话,她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在身后有如梦的搀扶,才不至于踏空。她深深的喘着气,嘴里还不停的默念道,“皇上,臣妾真的从没想要伤害于她。您不念旧情了吗?臣妾还怀着您的龙子呢!您当真不要他了!”
君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把它喝了,朕可以既往不咎。如梦过来,把这碗核桃黑米糊端给你家主子服下。”如梦应声走上,手捧的瓷碗微微颤抖。
丽贵人知道秦束说过的话,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哪怕自己怀着他的孩子。玉手轻轻捂着隆起的腹部,她冲着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说道,“小宝贝,是娘亲对不起你,你还没来人世走一遭,现在就要——”说着说着,丽贵人哽咽住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接过如梦手里的核桃黑米糊,一饮而尽。
雁月爱秦束,正如我姐姐爱秦让一样,她们都是可怜的人。她将瓷碗反倒,碗底空空如也,“皇上看到了吗?现在可以相信臣妾是被冤枉的了吗?”
“砰”的一声,瓷碗摔的粉碎,娇嫩的纤体倒落于秦束面前。
“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