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裴冷笑,这就是大哥,话中绵里藏针。说了他会悒悒不乐,又有作案的动机。之后再把自己摘出去,然而已经晚了,怀疑的种子在别人心中生了根。
果不其然,慕容烈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寒冷,瞅着慕容裴的时候也像是寒冬腊月裹挟着寒雪而来的狂风,扫着他的全身上下。
慕容裴跪下去,坦然道:“儿子若有此心,天理难容,让我这病一生一世也好不了。”
这誓发得重,当下屋子里一阵沉默。
王氏板着脸,木然道:“你这是做什么?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一直没有亏待了你……”
叶氏别过脸去,一副厌弃之色,“起誓谁不会呢,又何必在这里当做什么新鲜奇闻,故意地在父亲面前表白。”
慕容烈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心中略微有了谱。
他看了看从菲菲,抿着嘴,眼角不屑,便问着她:“你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从菲菲面无表情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就可以了。”从菲菲冷然道,“如今我哪怕有一万张嘴只怕也难以解释得清楚,又何必解释什么?我与你们无冤无仇,茶水杯子都不经过我手,何况我昨日进门,对夫家并不熟悉。如此一来,最有可能下毒的,便是我夫君。但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他。若你们硬是要将这罪名安放在谁的身上,那么就是我吧。”
她在心中苦笑,这一次可能又要死翘翘了,真是枉费了黑白无常那样关心自己。
慕容裴心中一动,却不看她。
心脏被一个什么东西轻轻滴揪起来,缓缓地捶打着。
他镇定地跪在那里,目光中隐隐出现了一丝雾气,冰封了那么多年的心,终于得到了一点温暖。
慕容烈端坐如同雕塑,半响方才十分疲倦地抬起了一只手,又无力地垂下去。
王氏见家主不开口,便以为他是赞成的,当下十分得意地说道:“反正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少不得先将你们拿住,之后听凭老爷发落。”
“为什么要拿住?”慕容烈开口了,语气淡然,“你们真的当我已经老的不中用了是吗?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来当家做主了?”
吓得王氏当时噤声,一双有了褶子的眼睛恶狠狠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慕容裴。
慕容烈手一扫,砰的一声,茶杯落地。
茶叶茶水溅出来,落在下面跪着的人身上。
老爷发怒,后面站着的丫鬟老妈子们,也不敢上前来帮他们收拾,一个个的,都大气不敢出。
慕容烈跌坐在座位上,捂住胸口,气得骂:“孽障。一群孽障。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二个都想要对付老三,不过是你们平日里看不起他认为他不是嫡子,输你们一等,便千方百计地想要迫害他。”
他咳了两声,手扶着朱漆雕花椅,冷冷地说道:“你们……”他用手指着慕容清与慕容斐,“两兄弟不老是千方百计猜测我对老三的态度吗?我告诉你们,他是我的儿子,你们最好记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