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慕容这样的书香门第官宦士族,家中规矩是大的。
慕容烈也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上至王氏下至那些不入流的下人,哪一个不当他的话是圣旨?
偏偏这一次,慕容清冷笑道:“父亲说得自然是。可据母亲说,这老三的母亲当年除了父亲之外,还与另外的男人有染,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兄弟,怕是还两说。”
“孽畜。”慕容烈气得浑身发抖,眼睛发红,猩红地冒着火光,十分狰狞。
王氏也愣住了,一时方道:“越来越没谱了,满嘴里胡言乱语起来。”
那慕容清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冷笑道,“母亲不用怕,若是日后父亲责怪于你,我们娘两个大不了搬出去住罢了。难不成我如今一处宅院也置办不起了?”
“好,很好。”慕容烈怒而向王氏道,“瞧瞧你养的好儿子。既然你的好儿子有能力自立门户,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跟着去吧。把慕容家的脸面丢完就是了。”
王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几十年的夫妻,老爷就如此狠心?清儿他年轻,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也只能担待些就完了。”
“哼,方才是谁说清儿不是那不知眉眼高低的孩子?”慕容烈气极,坐下来道,“既然你们这般能干,那就滚吧。”
“好。走就走。”慕容清从地上起身,就要走。
胳膊被一个人拉住,是二公子慕容斐,两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平日里自然是亲密的。
慕容斐道:“大哥莫要着急。就真是要走,也得选个好日子,大家开开心心地,你出去开府建牙,也是一桩好事。”又跪下说道,“父亲,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因为那茶水所起,后来大哥也说了原因,为什么不信任三弟,因为我们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慕容家的人。”
“呵,你倒是知道他不是慕容家的人?”慕容烈气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仆人淳安赶忙上前来抚他的背,被他一把推开,“没你的事儿,让这些孽障们把我气死算了。”
从菲菲像是看电影一样诧异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些事儿,她一向认为网络作家笔下的宅斗都是无中生有,此时却被她自己遇到。
活生生,血淋淋的,没有一点儿夸张。
她侧着脸,不动声色地看了慕容裴,后者神色冷漠,薄薄的两片刀割般嘴唇紧紧闭着,眼角有不屑之意。
他这样骄傲,不屑到这样地步,根本连解释也不愿意。
跌坐下来的慕容烈,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
王氏上前帮忙顺气,他瞪了她两眼,没有说别的。
下面跪着的一溜众人,见到这个光景,都缄默不语。
慕容清依旧倔强地站着,像是随时准备离去。
从菲菲忽然笑了起来。
她实在是觉得好笑。这样的一家人!
叶氏抬起头,道:“弟妹笑什么?”
“没什么。”
“是吗?”
“自然不是。”从菲菲冷肃道,“我认为你们可笑,全体都可笑极了。演了一场这样的戏码,究竟给谁看?若是怀疑我夫君不是你们慕容家的人,趁早说清楚,也免得他在你们这慕容府邸日日被人欺压。若是存心想要气死老爷,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请一个医生下毒还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呢?今日若是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传出去,大家什么意思?若是为了打压我,实在是不用多此一举,我没什么背景,在丛府也无人疼爱,谁都可以践踏。然而我会反抗,若我没死,便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