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其实想请胡冲教农庄的人一些拳脚功夫,可这个要求不亚于挖人墙角。
意外的,胡冲直接说了个好字。
啊?这么聪明,她还没说完他就懂了?
“只需要教一些简单防身术,能够护体就行。”青菀解释着。
“知道了。”胡冲答,说完递过来一个纸包。
青菀打开一瞧,是花生、红豆和桂圆肉。
“花生止血,红豆散恶血,鸽肉促伤口愈合,而桂圆肉则有补血之功效!”青菀惊喜地望着胡冲道。
这可是炖养伤鸽子汤的三种绝配材料!
胡冲早料到青菀会懂,不好意思笑道:“这也是求大夫要的方。”
“谢谢。”青菀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胡冲办事真是周到极了,实在太具备现代优秀管理者的潜质了!
“应该的。”胡冲有点不习惯青菀的道谢,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下属。
青菀倒不觉着有什么,前世也在父母的公司见习过,因此她认为,上级向下属道谢是很正常也很应该的现象,因为下属为了集体的利益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汗水,理应得到肯定和感谢。
“胡冲,石照来历不明,我便那么救了他,你……你为何还要这般助我?”青菀有些不解。
“姑娘心善,定有善报。”胡冲坚定道,“您不必怕,他若想动,我必先动!”
胡冲后一句的意思很明显了,若是青菀所救之人恩将仇报,他必定抢在那人之前动手,保护青菀。
从与石照短暂的接触来看,青菀并不觉得石照会伤害她,如果他要对她不利,在山林时早就动手了,何必留个后患,等到现在重新见面才对她下手。
可胡冲并不知道青菀与石照之间的事情,所以胡冲的话还是让青菀十分感动的。
这时,胡婶已经鸽子的内脏掏干净,又将鸽身洗净了,青菀便不与胡冲多说,开始炖鸽子汤。
她将花生、红豆、桂圆肉各匀了一半出来,另一半留下一只备用。洗干净这些配料后装入小碗加清水浸泡。
青菀用刀将鸽子肉砍成小块,放入烧沸的水中汆烫一下便捞出,然后放进瓦煲中,倒入三碗水,大火烧沸后加入三种泡好的配料,再用大火煲开之后,改中小火煲至四个时辰。
煲好鸽子汤煲好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青菀在汤里加了点盐巴便关了火。
胡婶已经将肉骨头熬成了汤,开始和胡莹准备做拉面。
青菀没想到胡婶还有这一手,手擀面几乎吃面食的家庭都会做,可拉面不一样,那是个绝活。
不过青菀也会,只是没前世的老师傅做得好,就当再次练练手,青菀也加入了两人的行列。
主要还是胡婶做,胡莹也在学习中,青菀自然谦虚地在胡莹旁边一边看胡婶做,一边自己做。
做拉面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胡婶长得高大有劲儿,一次能做几个人的份,而青菀的这副身骨娇生惯养惯了,臂力自然不大,但胜在她小手灵巧,于是她只能一手面一手面地做,胡莹也学起了青菀。
只见青菀抓住一小段面的两头,两臂加速向外抻拉,力道均匀而快速,然后左右手不断地重复着对折面条两头,插指钩面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抻拉,再上下抖动的动作。
青菀做拉面的动作十分灵巧娴熟,与胡婶对比起来,胡婶像挥笔画大作,她则像拿针绣小花,不过还是让一旁的胡莹惊叹不已。
自上回见青菀做刀削面被震惊到的胡婶,看到青菀的动作已不是那么大惊小怪了,她微笑着说让胡莹多向姑娘学习。
青菀只做了五六手面,便感觉累了,感叹这身子骨太娇气,往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跑步是不成的了,下地更不成,这两种举动都会吓到这时代的人。
最好的方式青菀想到了,那就是爬山,采点草药,摘点野果,挖点野菜,或是打个野味什么的,既能锻炼身体,又有意思,还能贴补家用,一石三鸟的方法。
青菀趁着还有力气,再做了一手,这是专门给石照做的,拉了十一扣的毛细面,这个难度很大,前世青菀经常做不成功,这次却意外一次性成功了。
下好了面,青菀去给石照送晚饭,胡冲和小顺都去了。
小顺是去送衣服的,他和胡冲帮石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胡冲顺便帮石照看了看伤口。
青菀喂石照吃面的时候,胡冲和小顺俱是一愣,石照看在眼里,不吭气也不理会。
小顺想接青菀的手,青菀看到石照看小顺不善的眼神,感觉有些好笑,还真把她当他的御用婢女了!
思忖间,青菀又感觉石照像个孩子似的,完全没有了当初山林间遇见时的煞气。
“还是我来吧。”青菀说罢,便让两人去吃晚饭,待会儿来接她的班。
小顺听话走了,胡冲却没动,青菀知道他的想法,没勉强。
吃完面,青菀乘了一碗鸽子汤给石照。
石照看着碗里像鸟一样的小小汤料有些好奇,青菀便跟他解释说这是鸽子汤,喝了可以让背后的伤好得快,阴天还不会疼痛。
石照点点头,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他不知在碗里发现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当他清楚地看清碗里的状况时,他突然一阵恶心反胃,将口中的汤喷洒出去,并呕吐起来。
青菀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汤碗,伸手想帮他顺气。
不料,石照抬起头,山林间那种湿寒冷意再次布满了双眼,让青菀不寒而栗,伸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当胡冲感觉到不妥时,石照已完全失控地抓住青菀那只停在半空的手腕,大声问道:“这鸽子哪来的?!”
青菀感觉一阵疼痛从被石照抓住的手腕处传来。
胡冲立即冲了上来,捏住了石照手臂的某个穴位,让石照的手一麻一松,胡冲便迅速将青菀的手腕上从石照手中拉了出来。
青菀雪白的手腕已是红了一圈,石照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发现。
“是鸽子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胡冲语气中有明显的怒气。
胡冲的话,给石照打了个警钟,让他立刻清醒过来,他若有所思地望了胡冲一眼,没再说话。
“我喝。”石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姑娘,我来。”胡冲道。
不等青菀同意,胡冲立即从桌上端起了碗,递到了石照面前,彷佛在说,你自己喝吧。
石照望向青菀,这时他才发现她手上的异状,是被他抓出的淤红!一时间他惊住了,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划过他的心间。
青菀想起石照背后的伤,刚想上前,被胡冲拦在了身后。
石照忍着背上伤口的痛,默默地端起了碗,可怎么也送不入口。
“算了,别勉强了。”青菀走过去,从石照手中将碗拿走。
小顺这时来接班了,青菀走在前面,胡冲故意落在后面,对石照说了句:“两只活鸽是我们在集市上跟个小贩买的,腿上早就没了东西!”
胡冲的话中有话,石照又岂会听不出来,他已断定碗里的鸽子肉便是他家的信鸽无疑,因为他家的信鸽从雏鸽便开始养起,鸽脚上用了某种药点上一个赤点,永不消退,不熟悉的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有些诧异胡冲怎么会知道这是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