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征得几位大人的同意,各自从赛场的兵器架上挑出一样 ,只见俞大猷选的是一杆长枪,而沈世文却拿的是一把短刀。众人心中暗说,这次沈世文肯定要吃亏了,长短两兵器交手,短的肯定要吃亏。
俞大猷看士文手里的短刀说:“重新换个吧,这样你可讨不了便宜。”
沈世文微微一笑:“我比你年长,就应该这样!”说着,挥动手里的短刀,“大猷,接刀!”俞大猷挺起手中的长枪直刺过来,就这样两人一酣战起来。俞大猷手里的一把长枪忽而回头望月,忽而童子拜佛,忽而玉女穿梭,忽而金鸡独立。沈世文使出金童亮背,躲过了贴身而过的长枪,一招顽童戏水破解了他的玉女穿梭,渐渐地,人们觉得沈世文处于下风,看台上下都为不禁为其捏把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俞大猷起身倒把,大蟒翻身,把沈世文逼到了擂台边缘。人们都惊呼。
好个沈世文,只见他使出卧虎藏刀,趁身子后倒之时手中的刀直像俞大猷的双手斜去。
就在俞大猷翻身之际,刀剑划破了大猷的马褂衣扣,露出了里面的衣服。俞大猷赶紧扔掉长枪,拉起沈世文。这是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两位小英雄器宇轩昂的来到几位大人面前,张孚敬高兴地站起来哈哈大笑,“好,今天我连得良将,真是托皇上的洪福啊!”他抱拳像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老夫好开心,荡平倭寇指日可待矣!”徐阶也过来祝贺。
“世侄,几年不见真的大有长进,好!”张孚亲手把先锋大印交给了沈世文,又一手拉过俞大猷,“你为副将,跟随士文同去抗倭,如何?”俞大猷高兴地答应了。严嵩也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几句,就走了。夏言过来指着严嵩的背影说:“士文,别高兴太早,要处处提防小人暗算。今晚跟伯父去如何?好歹也让我有个照应。”严嵩听到夏言的话,心里暗暗骂道:“老匹夫,你等着!早晚非得让你脑袋搬家不可!”有些时候,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由于口头逞快却招来杀身之祸的人大有人在,而夏言就是其中一个。
本来严嵩挑拨张孚敬与夏言不和,想借其手杀之。但是张孚敬虽然忌恨夏言,却也不屑做小人之事,挑拨离间不成,今又遭夏言指桑骂槐,他越想越生气,恨不能立即将夏言生吞活剥。自从严嵩入阁后,尽去夏言亲党。严嵩后来又以多种手段教唆世宗离远夏言,怂恿世宗罢黜夏言。夏言被罢后,严嵩更加为所欲为,加插自己的亲友与羽翼在左右,以巩固自己在朝野中的实力。
可惜,短短两年内,世宗突然想起夏言,于是再次起用,严嵩明白到夏言在世宗心中的地位。想除他不是易事。
严嵩回到府中,闷闷不乐,严世蕃见了翻动小鱼眼珠,“父亲大人休得动怒,这次保准叫夏言失宠,罢官回老家。按下严氏父子合谋不说。再说,张孚敬得到了两元大将,心中欢喜也暗暗欣慰,只要这次抗倭成功,就一定会打击夏言的嚣张气焰。这个张孚敬倒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他虽然心里妒忌夏言,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但是想到夏鼎对他全家的恩典,心里记恨却也没想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对付夏言。这是严嵩始料不及的。严嵩思来想去,拿出家里他搜刮来的珍稀贡品玉马。这件玉马高12。7厘米,长17。8厘米,玉质为新疆和田羊脂白玉。玉马四肢立于方形座上,马一前腿曲起,马首深埋侧向一旁,马鬃飘洒颈的两边,马尾扬起给人以正欲仰天长啸跃跃欲奔的感觉。雄健的躯干、发达的肌肉,增添了玉马威武雄壮之豪气。具有较强的艺术震撼力。 这件玉马始见于商,数量级少,它的特点是:造型多呈扁平状,“臣”字眼。是难得的稀世珍宝。严嵩左掂量右考虑,最后终于下了狠心,捧起精装的盒子,直奔西苑而来。
来到西苑,找到了道士邵元杰,严嵩把玉马送给他,邵元杰假意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严相爷有何吩咐,请尽管直说!”严嵩把来意向邵元杰细细说明。“严大人,你现在已经飞黄腾达,又何必去在乎一个夏言呢?”
“有了他,我以后的路就到了尽头。而且我还要处处受他的气,心里不服,想除之而后快。这是我的私心。另外,我这样做,还不是为道长扫除障碍,是吧?有了他,如果皇上早朝的话,他日必定还要劝皇上不行道士,那么你就失去了皇宠,性命也就岌岌可危。”
邵元杰又何尝不知这其中利害,以夏言为首的人曾多次上书,力谏皇帝致力朝政,不能听道士妖言,天地万物,皆有其生长规律。至高无上的皇帝也要遵循自然规律,谁也抵挡不了,何来的长生不老之说。有几次,嘉靖帝还真被说动摇了,好几日不来拜天。因此,邵元杰,陶忠文两人也在挖空心思欲对付夏言等人,苦于是道士,不够站上朝堂的资格,现在严嵩此意,正合他的心思,但是邵元杰奸诈狡猾,面子上却一点也不流露。
严嵩察言观色,觉得邵元杰是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的,因此他不惜血本,想借邵元杰之手杀了夏言。
两人狼狈为奸,设计谋害夏言。
夏言因为严嵩多次挑拨,一度让世宗远离自己,削弱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他对严嵩也是怀恨在心,只可惜,他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在严嵩面前毫不遮掩对他的厌恶与鄙视,这为自己丧生在严嵩之手埋下了导火线,这根导火线一经点燃,势必将他玉石俱焚。但是夏言仰仗皇上对自己的恩宠,毫不顾忌严嵩,总认为严嵩对自己没有办法。
晚上,应夏言之邀,徐阶、张孚敬、沈世文、俞大猷等正在夏府用餐。忽然,外面来了一群禁卫军,皇帝贴身宦官程喜公公手拿圣旨,进门拖长声音高喊:“罪臣夏言接旨。众人面面相觑,无奈只好都跪下,程公公尖着嗓门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夏言依仗圣恩,目无法度,勾结同谋,以收复河套为名,企图谋反。为显皇上之龙威,赐夏言死罪。就地正法,钦此!”夏言闻言,如雷轰顶。他接过手谕,怀疑自己的眼睛,“程公公,这是皇上亲笔手谕?”
“夏大人,莫非怀疑圣旨有假?奴才只是替万岁爷办事,就是再加上十个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哦!”
“夏大人,莫非你敢抗旨不遵?”严嵩从门外缓步踱了进来,夏言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受这个奸人所害,徐阶等人拦住严嵩,“严大人,你是……”
“皇上明下官来督查,等捉拿犯人归案。”
“程公公,我要面见圣上。”
“这……”程公公面露难色,“我要明白身犯何罪,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我来告诉你吧!死后让你做个明白鬼!”严嵩拿出一封书信,“这是你写给陕西总督曾铣的吧?你自己好好读读。”严嵩把一封书信掷给夏言。
夏言拿过书信一看,封面上写着“陕西总督曾铣亲启”的字样,不过那确实是自己所写。再一看内容,夏言忍不住破口大骂:
“严嵩,你这个小人,当初就不该上你的当。”
“夏大人,现在后悔了吧?我还要把送给你的那些宝贝,让你加倍奉还。”严嵩看着夏言,“夏言啊夏言,谁曾想到,昔日你如何风光,而如今却竟落得这般光景?”
“严嵩,你这个老贼,别得意太早,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夏言此时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没问题,那么你就先到阴曹地府去做鬼吧。来人!把他押走!”
原来,严嵩握著鞑靼入侵中原的机会,迫害夏言。在鞑靼入侵时,陕西总督曾铣得到情报后,动员手下夺回河套一带,于是上呈奏疏,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并得到了夏言的鼎力支持。夏言一面在世宗面前举荐曾铣,一面与曾铣商讨计划。
在计划开始之时,世宗决心夺回河套,并褒扬曾铣。可是,就在此时,严嵩买通了世宗左右近侍程喜等人,使他们不断在世宗面前说什么收回河套的建设只是夏言与曾铣信口开河,最终只会惹来无穷的后遗症。同时,严嵩又贿赂边将,让他上书诬告夏言受曾铣的勾结,在皇帝面前举荐曾铣。严嵩更在世宗面前说两人夺回河套别有用意,经过多次的酝酿挑唆,尤其是那邵元杰和陶忠文两人不断的在世宗面前说夏言的坏话,世宗果然相信。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舌头底下能杀人,世宗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河套失守难以复夺;二是最不愿听到朝臣建议他回到养心殿朝政;三是讨厌阻挠他求仙问药,以求长生不老之事。而夏言心直口快,多次触犯这三条,也多次惹世宗不快。因此,这次,就以勾结为名,于是下旨将夏言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