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着月荷的手,“现在还要打脸吗?”经他这么一说,月荷反而不好意思了,“刚才两位麽麽说的什么意思?”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这是后宫,被人发现,多有不便,不如找个安静地方如何?”
“好!”两人来到了后山,那里是成群的树林,两人并肩走着,“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一回事了。”
“刚才他们两说的是狗皇帝为了长生不老,他命宫女们日日黎明时去采集第一滴雨露。”
“哦,是这么回事啊!”
“那与姑娘有何关系呢?”
“这个,我还真不便说。”
“你如果不说,我也不告诉你。”月荷在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这个狗皇帝,每天派人采取少女第一滴精血,然后与第一滴雨露结合,练成一种红铅丸,吃下后说能长生不老。”
“这个昏君,简直禽兽不如。”月荷心里这么想。
“该你告诉我了,你是不是静云师祖的弟子?”
“你自己猜。”
“刚才看你那招‘白鹤问天’是静云师祖独创的轻功‘飞云九霄’中的第五式,对吧!”月荷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没有吭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满是困惑。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应该告诉我阁下姓名了吧。”
“别问我是谁?你以后知道我的,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说着,他双手抱拳施礼,“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叫一见钟情,如果你也喜欢我明晚月上柳梢之时,你就可以到这来找我哦。”说完,他像突然出现一样又潇洒的飘然离去。
“诶,你这人怎么……”月荷想叫住他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叫,只好看那飘逸的身影渐渐地远去。月荷觉得他很无情,可是又不知他无情在什么地方。其实他冒犯、非礼她,她应该感到生气才是,可是她的心里却不恨他,却希望他不走。就这样,月荷闷闷不乐地回到妃子府。
重新洗漱,她去拜见姐姐。众女侍站在端妃左右,捧盂端钵,准备侍候就餐。看到月荷进来,端妃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妹妹,昨晚睡得可好?丫头有无怠慢之处?”侍候月荷的那几个宫女吓得低下头,“姐姐,有您的调教,她们把我侍候得舒舒服服,睡得可香了。”
“那就好,快吃饭!”
用膳后,月荷陪姐姐说说话,端妃让月荷讲些外面的故事,月荷只讲了一些笑话,她生怕不留神讲错了,惹的姐姐担心,“哎,姐姐真可怜。”她隐约感到姐姐的内心空虚,需要什么去填补,但是她看到姐姐有一大堆的人整天都围着她,要风得风,呼雨来雨,又不知道姐姐缺少啥。
“妹妹,怎么有啥心事?”
“没有啊,姐姐!”
“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也许吧。”月荷打了个呵欠,“姐姐你知道,我到陌生地方就睡不着。”
“也是!”端妃看着妹妹,心甚喜欢。整个上午月荷都陪着端妃,她觉得要让姐姐高兴,所以她想方设法讲些逗姐姐高兴的事,“妹妹,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和我在院子里捉迷藏,是被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把你偷走的呢?”
“姐,我不是被偷走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哦,说说看!”端妃蛮有兴致的看着月荷。
“那天,我悄悄地躲在院子外的小树林里,躲在那好长时间,你也没来找我。”
端妃打断她:“我在院子里到处找你,却找不着。心里怕,告诉爹娘,全家到处找你,却始终没有找到。为此,我还被爹爹罚了一天不准吃东西。”
月荷听姐姐这么说,心里歉疚,赶紧道歉。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道啥歉?快说说当天经过。”
“姐姐,你不知道,你们不来找我,我觉得无聊透了。正在树林里闲逛,一只小兔子从我面前跑过,我就拼命地追着,追着追着,小兔子不见了。我到处寻找也没找着,心里很失望,再想回家却迷了路。我坐在地上大哭,一位慈眉善目的师太站在面前,她蹲下身子笑吟吟的问我要不要兔子,我说要,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去,那里有好多兔子,还有好多可爱的小动物,我就欢天喜地的跟她走了。”
“你走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家里找翻了天也没找到,害的全家两天没吃饭。一直到了第三天,邻家大叔才带着小男孩狗柱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贵小女被我带走,十年后奉还!勿念!”家父看了心里才略微宽心点。
“从那以后一家人就掰着指头数,盼望着十年早点过去,”想起往事,端妃不免伤心,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香罗帕拭了拭眼睛,“说快也快啊,十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看,妹妹现在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了,姐姐也老了。”
“姐姐,怎么会呢,你看,园中的花儿见了姐姐都嫉妒得低下头,你看谁见你不是恨不得长两双眼睛,连我见了姐姐都走不动路呢!”
“妹妹,耍贫嘴!”
中午一觉醒来,月荷坐在那愣愣的,心里就像失落了什么,她想去看姐姐,可是走了几步又回来了。她想和姐姐说回家,可是心里觉得还不想回家。她说服自己不去想,可说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老在她的眼前晃悠,甩不掉。她觉得今天天太长,好不容易盼到月上柳少,月荷无心再等,“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师傅的呢?我要去问问他。”月荷决心拂去心头的迷雾,去找他问个明白。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月也朦胧人更朦胧。月荷走走停停,因为她想起他说的话,她是真的想他才去的吗?还是为了去问个清楚?他看见会不会取笑自己?月荷的心里像塞满了乱絮,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竖起一只手,“月荷,你是想去问个究竟,解开心中一团,才去见他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他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为什么要去见他?”
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她苦苦的在给自己一个最好的答案,找个说服自己今晚去见他的最好的理由。
“对,石头,剪刀、布!”她两手互相比划着,“好,赢了,见!”她就这样犹犹豫豫,但还是到了那个地方,她躲在一假山后面,希望他来,又怕他真来。她眼前不断想起就在这地方,昨天早上被一个男子拥在怀中,那感觉竟然使她感到一种不同于亲情的温暖。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吟诵:“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他手拿折扇,合起,对着假山后朗声说道:“出来吧!”月荷没有动,只见白光一闪,他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望着她慢慢说道。其实,他早看到月荷躲在假山后的身影,当然找得到了。月荷看着那俊美的脸庞,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她觉得月光下的他与上次判若两人,那刚毅的眼神里似有一股淡淡的哀愁。不知为啥,月荷的心里觉得有一点隐隐的痛。
“想知道我是谁,是吧?”他伸出双臂把月荷揽在双臂中,月光下她就像月中的嫦娥仙子,那一双像清泉的眼睛好美好亮,他不由得把她拥得更紧。月荷静静地聆听那快乐的心跳,难道这就是前世的缘,今生的爱?她仰起脸看着他,满眼都是困惑。
“这里说话不便,随我来。”他拉着月荷的手在御花园中奔走疾驰,左拐右弯,一会儿出了御花园,“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只要你能追的上我,我给你带一个神秘的地方去,咋样?”
“好,来吧!”两个人在林中如两只雄鹰穿梭飞舞,“好,不愧是静云师祖的高徒,轻功绝妙!”
“那是。”月荷心下疑惑,却看不出他属于哪门哪派。两人在林中飞跃有半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月色下,一座不大但很气派的院子在葱茏的树木环绕中沉睡,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好安静,好美,简直就是月中宫殿。她觉得这儿太美了,虽不像皇宫里那么高贵,但是却有一份说不出的宁静。
他把她带到了一间不大但是布置很讲究的房间里,“坐吧!这是我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安全,”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月荷,“在这里,别人叫我陈良。”
“莫非你还有其他名字?”
“正是,这是养父母为我取得名字,而我的亲生父母被奸臣迫害含冤而去。”
“哦,为了仇家迫害,你更名改姓?”美男子点了点头。
“你真名实姓是……”月荷看着他,“你放心,我绝不会透露半分,如果不信,五雷轰顶。”月荷举起右手发誓。
他拿下她的手,“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实话就告诉你吧。我乃姓沈,名士武,被冤杀的沈炼是我父亲。”
月荷忽然想到杨紫英的师哥叫沈士文,也说是沈炼之子,莫非他们是亲兄弟?她念及至此,脱口问道:“你可有一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