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静静的,两人都久久的没有做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黛玉低声道:“你找二哥做什么。”水溶缓缓的道:“我不过是想问一下三弟的病。”
想起水渝那日的神色,黛玉没有再问,只是低头将脸埋在水溶的怀里,轻声道:“不关三弟的事。”水溶吐了口气,道:“不管对错,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想了一下,黛玉忽的娇嗔的道:“刚才你说慈宁宫的事,二哥还告诉你什么了。”水溶气定神闲的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问了。”
抬起头,黛玉刚要说话,却听外面紫鹃的声音道:“王妃,我们已经都弄好了。”松了口气,黛玉道:“好,紫鹃,你告诉晚风一声,让她收拾收拾,王爷说了,还让她回逸园。”
看着黛玉,水溶道:“刚才不见人影,原来她们都让你打发出去了。”站起来,黛玉道:“不过是我让她们将那盆紫苑挪出去,这些丫头没事,于是就都去了。”
想了起来,水溶淡淡地道:“以前甄太医说你的晨咳是旧疾,我记得你经常用这种花泡茶喝,如今是不是好多了。”
黛玉点头道:“是,人也觉得清爽了很多,二哥这个法子真的很管用。”应了一声,水溶有些恍惚的向外望了一眼,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道:“今日在养心殿里,我听到皇上不止一次的干咳过。”
虽然水溶没有再说,清冷的脸上也是一种很平淡的神色,但是敏感的黛玉还是感觉到他内心里的那一份复杂的心情。
想了想,黛玉低声道:“皇上毕竟已经这么大年纪,每日里还得费心竭力的处理很多大事,身子一定是很累的,要不告诉戴总管一声,让他每日也给皇上泡……”
不等黛玉说完,水溶淡淡的道:“我也只是一时想起来,说说罢了,太医院里有那么多太医,恐怕还用不到我们来费心的,你就不用多想了。”看了看水溶平淡的神色,黛玉虽然没做声,但是顾盼的明眸里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走出轿子,水澄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身后的侍从走上来对水澄道:“王爷,后面轿子里的人要怎么安置。”
哼了一声,水澄恨恨地道:“枉本王费了这么多心思,谁知还是功亏一篑,被水弈冰觉察了,她还有胆来见本王。”
侍从没有作声,只是回头看了看后面没有动静的轿子,过了一会儿才听水澄道:“先回去再说。”
水澄刚刚走出不远,就见侍从急匆匆的跑上来,低低的说了几句,水澄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作声,本来阴沉的脸上似乎更加的黑了下来。
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阵乐曲声,水澄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没有回头,缓缓的道:“找个地方埋了,记住,不要让人知道。”
点了点头,侍从换过几个人低低的吩咐了几句,轿夫又重新抬起轿子,忽的一阵风吹过,轿帘缓缓地被掀开,露出晨霜那一张苍白的脸,嘴角处隐隐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风吹了过去,轿帘又恢复了原样,只有那一顶孤零零的轿子,渐渐消失在街角处。
今天是平原侯老夫人的寿辰,从平原侯府出来,轿子刚走出不远,忽然停了下来,黛玉不由道:“紫鹃,怎么了。”紫鹃上前来,对黛玉道:“王妃,外面有个蒋公子说要见王妃。”
“蒋公子。”黛玉低低的念叨了一句,随后道:“我不认识什么蒋公子。”紫鹃走进来,附耳对黛玉低低的说了几句,黛玉这才抬起头,道:“是他,他找我做什么。”紫鹃摇了摇头,道:“王妃要不要见。”想了一下,黛玉道:“扶我下来。”
掀开轿帘,黛玉扶着紫娟的手走了出来,便见两边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如今行人很少,高高的围墙隔绝了南北的风光。
迎面立着一人,一身潇洒风流的银白长衣,一副眉目婉转的精致面容,使得他在一众人中格外引人瞩目。
上前一步,蒋玉菡低声道:“玉菡见过王妃。”看着面前精致的蒋玉菡,黛玉的眼前一下闪过的是水溶绝代的容颜,还有那句淡淡的话:“那只不过我逢场作戏的手段而已。”
不知为什么,虽然相信水溶的话,但是在看到眼前那人娇媚婉转的样子时,黛玉的心里依然还是有些涩涩的。
抬起头淡淡的应了一声,黛玉缓缓地道:“不知公子见我有什么事。”蒋玉菡看了黛玉一眼,又望了往四周的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北王妃,玉菡有事想和王妃说。”
不容黛玉回绝,蒋玉菡又道:“是宝二爷的事。”缓缓抬起头,黛玉静静地看了蒋玉菡一眼,冷冷的道:“宝玉是我的表兄,公子若是有事,尽可和王爷说就是,我身为人妃,男女有别,公子还是免了吧。”说完,转身就要上轿。
蒋玉菡急道:“王妃难道不想知道宝玉如今在那里吗。”没有回头,黛玉冷笑了一下,道:“宝玉不在贾府就在城外的庙里,还不劳公子提醒。”
走近一步,蒋玉菡道:“王妃错了,宝玉如今在沧州。”“沧州。”黛玉情不自禁的转过身,低声道:“他为何去了沧州,我怎么没听说。”
蒋玉菡为难地看了看紫娟等人一眼,低声道:“请王妃借一步说话。”黛玉淡淡地道:“他们不会多言的,你自管说就是。”
蒋玉菡微微向前靠了靠,低声道:“宝二爷上次出事王妃知道吧。”点了点头,黛玉不动声色的道:“我知道,但是王爷已经将宝玉救了出来,当时宝玉来了北府,我也见过。”
蒋玉菡默默的看了黛玉一眼,只见她莹白如玉的脸上依然是初见时那种动人心魄的神采,明如秋水的眸子似乎可以荡尽世间的一切尘埃,面对着黛玉的那双清眸,蒋玉菡忽然觉得有些犹豫起来。
见蒋玉菡不做声,黛玉低声道:“蒋公子不是有话要说吗。”醒悟过来,蒋玉菡的眼前一下子闪过水溶那清冷的神色和让人心寒的话:“玉函,以后若是没事就不要再过来。”“以前那不过是本王遮人耳目的手段,不过如今王已经不需要了。”“是,本王不想让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