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抿嘴一笑,道:“紫鹃说了一句,王妃就有十句等着,难怪连大夫人都说,王妃的口才没有人能比得上。”
黛玉轻轻一笑,道:“紫鹃,你今日是怎么了,这嘴像抹了蜜一样,不会是……”掩口不语,黛玉刚刚捻起帕子,就听外面晚风的声音:“两位姨娘来了。”
看着黛玉的脸色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苦涩,紫鹃轻轻地道:“王妃,要不紫鹃出去告诉她们就说王妃身子不舒服?”
叹了口气,黛玉低低的道:“算了,让她们进来吧。”琴姨娘和秒姨娘姗姗的走了进来,见过礼后,妙姨娘快人快语的道:“我们没有扰了王妃歇息吧。”
淡淡的一笑,黛玉道:“我正觉得有些发闷,碰巧姨娘们过来了。”妙姨娘笑道:“那我们还是来巧了。”
转头看着黛玉案上的书,妙姨娘有些夸张的道:“这都是王妃看的吗。”黛玉缓缓的道:“闲着没事的时候翻一翻,就不觉得闷了。”
琴姨娘柔柔的道:“王妃一看就和我们不同,以前听她们说了一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或许用在王妃的身上正合适。”
琴姨娘不同于妙姨娘的多话,但是轻轻巧巧的一句,却是画龙点睛,说不上为什么,想起上次送的料子,黛玉对这个看似恬静温柔的人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感觉。
看着琴姨娘,黛玉道:“听晚风说,姨娘的琴弹得很好,等哪天有空能不能让我们饱饱耳福。”琴姨娘柔柔的道:“只要王妃吩咐,知琴绝不推辞。”
淡淡的应了一声,黛玉觉得心中的不快似乎更浓了,偏偏妙姨娘却在一边道:“琴姐姐的琴声连王爷都很赞赏,听琴姐姐说,当初王爷就是因为听过了她的琴声,和靖王爷赌酒,才……”
不容妙姨娘说完,琴姨娘轻轻地道:“妙妹妹,这些事就不要说了,别让王妃笑话。”妙姨娘笑着道:“这有什么要遮掩的,本来就是这样,何况如今我们都是一样。”
琴姨娘默默地看了妙姨娘一眼,却见黛玉脸色一沉,淡淡地道:“是吗,姨娘这句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一个姨娘,若是规规矩矩的守着本分,还好说,府里也不在乎多一个人,不过若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好歹的话,那何必要留在府里。”
冷冷的笑了一下,黛玉道:“都一样,姨娘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奴才和主子能一样吗,虽然我不想计较,不过有些事姨娘还是自己有点分寸。”
琴姨娘忙拉着妙姨娘站起身来,低声道:“王妃别生气,妙妹妹说话口无遮拦,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站起身来,黛玉脸色冷淡的道:“这几天两位姨娘不要出院子,好好想一下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回过头,黛玉对紫鹃道:“紫鹃,送两位姨娘回去。”
送走了琴姨娘和妙姨娘后,紫鹃低声道:“王妃何苦和她们生气呢,这身子刚好点,若是气坏了,岂不得不偿失。”
苦笑了一下,黛玉低声道:“其实我也不想管了,由她们吧。”紫鹃轻轻地道:“听晚风说,其实两位姨娘自进府后,王爷从没去过她们的院子……”
意识到水溶除了成亲那晚来过后,也再也没有过来,紫鹃不由住了嘴,掩饰的道:“王妃,紫鹃去给你倒杯水。”
黛玉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知紫鹃的用意,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刚才的话,不觉有些怔了。
回到府里,水溶刚刚坐定,六子就悄悄的对水溶道:“王爷,要不要让甄太医过来。”摇了摇头,水溶道:“本王还有事,等一下再说。”
转过头,水溶望了外面一眼,道:“侍风还没回来。”六子道:“一整天都不知忙什么去了,连个影子也不见。”
微微的哼了一声,水溶没有做声,接着低声道:“今天府里有没有什么事。”六子看了水溶一眼,道:“刚才长史来过,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抿了口茶,水溶面无表情的道:“还有呢。”六子自然知道水溶问的是什么,忙道:“听晚风说,今日王妃那里一个看门的婆子出府看亲戚去了……”
犀利的眸子扫了扫六子,六子忙道:“她在府里已经多年了,何况她的男人也是府里的。”没有作声,水溶静静的望着眼前袅袅的茶香,静邃的目光若有所思。
察言观色的看了看水溶,六子又道:“今日两位姨娘去王妃那里,妙姨娘说了一句话,惹得王妃生气,罚姨娘们不准出院子。”
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水溶的脸上多了一份不加掩饰的喜色,低声道:“有这样的事,活该她们多嘴。”
六子附和的道:“是啊,其实王妃对姨娘们也不是不管不问的。”瞥了六子一眼,水溶嗔道:“谁让你多嘴。”缩了缩身子,六子退后了一步,低声道:“那小的去给王爷续杯热茶。”
水溶还没做声,却听外面侍墨的声音:“王爷,侍风回来了。”一下子站起身来,水溶应声道:“让他进来。”说完情不自禁的站到窗前,看着远远而至的身影。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窗前的水溶忽觉得自己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吐了口气,水溶平静地道:“进来。”
侍风悄无声音的走了进来,一抬头见水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不由忙道:“属下见过王爷。”
没有理会,水溶定定的道:“怎样。”侍风毫不犹豫的道:“回王爷,这是属下无意中找到的东西……”后面的话水溶没有听清,看着那个裹成细条的纸卷,水溶的心似乎一下子跌入了冰底。
就是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幽幽的灯光在他身后投下一道暗暗的影子,侍风疑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子,不知是该将东西交给水溶还是退下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水溶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鸷,随后决绝的道:“把东西拿来。”接过侍风递上的细条,水溶冷冰冰的道:“退下。”
房里又静了下来,外面的风犀利的呼啸着,带着冬日的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