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甄太医,水溶冷漠的看了看身旁的人,随后狠狠地道:“这件事只有你们几个知道,谁也不许走漏风声,若是让本王知道有谁……”
没等水溶说完,三人齐声道:“王爷放心。”若有所思的向外看了一眼,水溶忽的对侍风道:“侍风,你给本王……”
低声吩咐了几句,水溶缓缓的道:“明白了吗。”侍风朗声道:“属下明白。”挥了挥手,水溶有些萧索的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水溶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肩头的伤处,那里似乎还留有她手指划过的震颤,闭上眼,耳旁依然是黛玉低低的声音:“疼吗。”长长的舒了口气,水溶自言自语的道:“颦儿,不要让我……”
第二天一早,紫鹃进来服侍的时候,见案几上有水,不由道:“王妃以后要喝水,唤紫鹃就是。”
黛玉敷衍的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想了一下,黛玉对紫鹃道:“紫鹃,上次雪雁割伤了手,去太医那里拿的药搁哪儿了。”
紫鹃走到柜子前,找了一会儿道:“找不到了,可能都用完了。”黛玉道:“那你去甄太医那里要点,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也免得慌乱。”紫鹃道:“王妃说的是,我这就过去。”
看着紫娟急匆匆的离开,黛玉竟发觉自己的脸不知何时热了起来。
不一时,紫鹃拿着药走了回来,将药放到匣子里,紫鹃道:“甄太医病了,这是药童找给我的。”黛玉明眸一转,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好好收拾着,有备总比以后找不到好。”
踏着清冷的晨色,水溶刚刚走进左面的大殿,就见刑部尚书哭丧着脸,正在和水澄低声说着什么。
见到水溶进来,水澄淡淡的一笑,道:“弈冰,你今日来的有些晚了。”水溶神色不动的道:“一不留神竟然多睡了会儿,多亏还没有点卯。”
水溶的话刚说完,就听值更太监喊道:“上朝了。”并排而行,水澄低低的道:“昨夜刑部大牢出事了。”
水溶漫不经心的道:“何人那么大胆,竟敢夜闯天牢。”水澄叹息的道:“偏偏怪就怪在这里,没有劫狱,没有救人,倒是让人深思不得其解。”
水溶淡淡的道:“这可奇了,总不会是去天牢观风赏景吧。”水澄呵呵一笑,道:“你以为都像一枫那样……”
水澄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水洛懒散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三哥又在夸一枫吗。”水澄回头瞪了水洛一眼,道:“夸你,你回头想想怎么应付父皇的质问吧,听说工部有人递了帖子,告你不问世事,只知道喝酒听曲。”
水洛毫不为意的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父皇又不是不知道一枫的性子,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水澄摇了摇头,道:“果真是本性难移。”
走上一步,水洛不经意的碰了水溶一下,道:“冰王兄,我前日得了一副好字,是颜卿的真迹,等下了朝去我那里看一下。”
只见水溶的眉头微微一皱,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随后故作不在意的道:“你的眼光我不相信,上次我还没找你呢。”
若有所思的看着水溶,水洛忽呵呵笑道:“这次不会是假的了。”水溶面无表情的道:“难说。”
一下了朝,水洛便拽着水溶走到偏角处,水溶正要发怒,却见水洛低声道:“四哥,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水溶没有做声,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却见水洛有些紧张的道:“我方才听大哥说,他们已经知道昨夜有人受伤了,正在查找呢,四哥你要小心,还有,你的伤口在肩上,当心有人发现。”
水溶神色平静的道:“我知道,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水洛定定的盯着水溶,低声道:“你真的要走这一步。”
避开水洛的目光,水溶有些恍然的望着没有一株树木的大殿门前,过了一会儿才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水洛邪魅的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那一双平日里眼神迷离的眸子此刻却有着不同与往日的清明:“四哥,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若是真走了那一步,你难道不怕将来……”
一下转过头来,水溶深邃的眸子盯着水洛,缓缓地道:“一枫,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别的事来。”避开水溶探究的目光,水洛又恢复了平日的懒散,轻轻地道:“一枫也是为了四哥着想,一枫不想看到四哥以后后悔。”转过身去,水溶不容置疑的道:“只要我做,就不会后悔。”
一整天,紫鹃发现今日的黛玉有些恍惚,明明刚刚写好的稿子,却忘了,还一个劲的埋怨紫鹃收拾到哪里去了。
吃过午饭,天色慢慢地阴了起来,大片大片的云从西北方向涌了上来,风声也犀利的叫着,紫鹃和雪雁忙着关窗闭门,却见李婆子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见过黛玉后,李婆子道:“王妃,奴婢的一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奴婢想去看看,正好天色不好,院里的事也少,所以奴婢大胆过来求王妃恩准。”
那日的事让黛玉对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婆子有了几分好感,抿了口茶,道:“你去吧,不过记得早去早回,晚上一定要赶回来。”
李婆子欣喜的道:“谢谢王妃,奴婢知道,奴婢一定赶回来。”挥了挥手,黛玉忽的皱着眉头问道:“李家的,昨夜我一觉醒来,好像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李婆子神色一变,忙道:“王妃是不是听错了,奴婢一直到后半夜才睡,院里一直安安静静地,连只猫也没有跑进来。”点了点头,黛玉不动声色的道:“或许是风声,你去吧。”
紫鹃递上一杯水,轻声道:“王妃今日是怎么了,心思不定的。”白了紫鹃一眼,黛玉轻声嗔道:“还说呢,你这蹄子才心思不定呢,刚才是谁将我刚刚弄好的宣纸给染了,还有呢,雪雁的那方帕子,是不是你给她穿错了几针,方才她还在我跟前嘀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