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水溶光洁的肩头既有着身为王爷养优处尊的细腻,又有着常年练武之人的坚韧和弹性,此时虽然上面有斑斑血迹,但依然掩不住自来的白皙和细致,在月华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成亲一个月了,黛玉依然还是小姑独处,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着一个名义上亲近,事实上陌生的男子,自来的矜持和羞涩使得黛玉举着帕子的手迟迟的没有放下,即使没有灯光看不清,但黛玉知道,脸上恐怕一定早已红的压住了桃花。
觉察到一滴滴的水珠凉凉的滴在自己的肩头,而黛玉却没有动静,水溶不由淡淡地道:“怎么了。”
舒了口气,黛玉若无其事的道:“没事。”闭上眼,将心一横,随后将手轻轻地按在水溶的肩头,肌肤相触间,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颤了一下,黛玉情不自禁的又把手缩了回来。
房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只听水溶轻轻舒了口气,低低的道:“还愣着做什么。”缓缓的睁开眼,黛玉屏住气息,压了压有些急促的心跳,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由于伤口不时还有渗血溢出,所以黛玉的动作仔细而又轻柔。
冲破了刚才的羞涩,渐渐地,心跳也开始平稳起来,汲水清洗之间,黛玉已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忐忑。
眯着眼,感受到她纤细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肩头灵巧的掠过,那种肌肤相触的微凉和滑腻,似乎有一种久盼的悸动,使得水溶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不受控制的急了起来,到最后,感觉连自己都能听到。
外房里传来不知是谁嘀嘀咕咕的睡语,竟然使得黛玉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忽听水溶低声挪揄道:“王妃还有害怕的。”
黛玉没有做声,水溶却忽觉得伤口处一疼,忍不住倒吸了口气,随后低低的笑了,道:“下手果然挺狠。”黛玉不急不缓的道:“比起王爷,恐怕是小巫见大巫。”
虽然嘴上不依不饶地说着,可手下,黛玉依然是小心翼翼,细细的看着清洗出来的伤口,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狰狞的血痕。
一下子想起上次雪雁放在匣子里的药,黛玉转身去找,飘起的秀发扫过水溶的脸,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惬意的倚在那里,水溶道:“找什么。”黛玉便找便道:“找药。”简短的话里没有了平日的刻意,似乎一切平常的理所当然,似乎一切又都是那样的随意和自然,两人仿佛就是早就默契的夫妻,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好容易翻到了那个匣子,黛玉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笑意,转过身来,熟练地将药敷在伤口上,猛觉得水溶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嘴里不由吸了口气,微微停了一下,黛玉低声道:“疼吗。”摇了摇头,水溶缓缓地道:“没事,敷吧。”
敷好药,黛玉忽的幽幽的道:“甄太医呢。”水溶不假思索的道:“病了。”“那六子和侍卫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没有做声,黛玉将伤口处用干净的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接着将水溶的外杉轻轻的披上,道:“好了。”
自始至终,黛玉都没有问水溶为何会受伤,因为敏感的黛玉知道,这一件事,或许又是两人之间的一场戏,只是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去演。
缓缓地晃了晃手臂,水溶轻轻地站起来,深邃的眸子在月光下如晨星般明亮,看了黛玉一眼,水溶低声道:“今夜我去刑部大牢,不想碰到了巡逻的队伍,被迫和侍卫们分开,谁知不留神,竟然着了他们的道,所以……”
将刚才凌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黛玉面无表情的道:“伤口已经包好了,王爷请回吧。”犹豫了一下,水溶忽的道:“王妃这么着急的赶人,却是为了什么。”
自嘲的冷笑了一下,黛玉轻声道:“这些好像与王爷没有什么关系,再说如今已经半夜三更了,王爷喜欢穿堂进户,黛玉却没有这个精力再陪着。”
静静地看着黛玉冷若冰霜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水溶没有生气,只是低低的道:“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冷眼看了看水溶,黛玉明如秋水般的清眸有着一种潋滟的光泽,缓缓地垂下眼睑,黛玉冷冷地道:“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多此一举,王爷既已认定这里不过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王妃,那又何必这样呢,北静王府里,但求有一处黛玉栖身的地方就足够……”
不容黛玉说完,水溶意味深长的道:“我要的不是这些。”说完,也没等黛玉反应过来,转身从窗子跳了出去,一股冷风拂过,带着夜的凄冷。
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怔怔的站在那里,黛玉觉得刚才的一切仿佛做梦一样,但是案几上的那一点一滴,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刚才不是梦。
虽然水溶此举的用意没有说出来,但是凭着黛玉自来的聪慧和敏感,也猜出了个大概,不知为什么,垂下眼睑,黛玉的心酸酸的。
再说水溶刚走进院子,就见六子焦灼的迎了上来,道:“王爷没事吧,甄太医已经等了一大会儿。”
水溶轻轻的哼了一声,边走边对六子道:“侍墨他们回来了吗。”六子道:“都回来了。”话音刚落,侍墨和侍风已经走了上来,两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道:“属下该死,累的王爷受伤。”
没有看两人,水溶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只见甄太医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水溶后,忙道:“王爷,让下官看一下王爷的伤口。”
没有理会,水溶缓缓的坐了下来,道:“本王的伤不碍事,就不劳太医了,六子,送甄太医回房。”
六子担心的道:“王爷……”凌厉的看了六子一眼,水溶道:“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六子只得无奈的对甄太医道:“太医请回吧。”
甄太医还没走出门,却听水溶轻描淡写的道:“冬夜凄冷,太医这一来一往,一定会受凉的,明日太医就好好在房里养病。”甄太医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道:“多谢王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