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家兄弟如临大敌的表情,紫袍道人冷笑一声,“莫非以为得了秘藏,就可以一步登天了?今日,本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紫袍道人低喝一声,“幻影刺!”
紫袍道人一步踏出,刷的一下,幻化出数十道身影,皆双手持分水刺,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朝着路家兄弟攻去。
卧槽,放秘技了!山坡上,叶崇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袍道人。
见此,路家老大赫然举刀大喝一声,“狂风刀。”
随即双臂鼓胀,手中刀光大涨,双臂挥舞犹如残影,刀气纵横宛如狂风,三丈范围内,满眼皆是霍霍刀光,那紫袍道人的身影居然一时攻之不下。
众目睽睽之下,紫袍道人亲自出手,居然还奈何不了路家兄弟,一时间,紫袍道人只觉面上无光,颜面丧尽,不由收起身影冷笑道,“区区筑基弟子,本座看你的秘技能撑到几时。”
果然,数息之后,刀影便已稀疏了很多,路家老大已是呼吸粗重,显然有些力竭了。
“老四,带上密匙,快走,我来缠住此人。”路家老大突然伸出一腿,将路家老四一脚踹飞,然后深吸口气,朝着紫袍道人冲去。
路家老四飞出数丈,踉跄了几步,还不待身形站稳便骇然道,“老大,你做什么?”
“老四,各安天命,记得报仇。”路家老大高喝一声,与紫袍道人硬拼了一记,随即喷出一口血,朝紫袍道人丢出一张束缚符咒,然后向着黑暗中急速窜去。
而路家老四眼睁睁的看着陷入黑暗中的身影,和四周围拢而来的黑衣大汉,心中悲愤莫名,不由大喝一声,朝着黑衣大汉冲去。
“凄风冷雨剑!”
剑光如丝如雨,带着凄凉寂寥的意味。
想不到这路家老四还有些剑修的天份。山坡上安新暗自感叹。
那些黑衣大汉们仿佛觉得周遭时节已至深秋,席卷残叶的秋风中,冰凉的雨水带着淡淡的寒意,怵然而起,那凄婉的雨丝溅射在人身上,激起丝丝的血花,如同一幅凄美绝伦的画面。
见路家老大喊出那番话之后,摆出一副与自己硬拼的架势,紫袍道人还信以为真,哪知路家老大居然是个样子货,仅仅只是拼了一记之后,便弃下自己的兄弟吐血而逃,紫袍道人手中分水刺一划,就将那张劣质的束缚符咒化为了碎片,正自犹豫是否该追上去的时候,又见路家老四突然爆发,施展秘技大肆屠戮派中心腹死士。
紫袍道人一跺脚,幻影刺再次发动,数十道人影顿时将路家老四淹没。
叮叮当当,如雨打芭蕉般,一阵密集的兵刃交击声之后,紫袍道人仗着修为高绝,一举击溃了路家老四的剑势,一枚分水刺点中了路家老四的眉心,狂暴的力量顺着分水刺倾泻而下,瞬间摧毁了路家老四的神魂。
扑通一声,路家老四的尸体直挺挺的扑倒在地,只留睁大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夜空。
与此同时,见路家老大突然舍弃兄弟独自逃窜,叶崇与安新对视一眼,立即传音道,“我去拦截路家老大,这里就交给你摆平。”
“好,小心些,那路家老大不好对付。”安新也不多言,目送叶崇飞身离开。
山坡下,仅剩的几名黑衣大汉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双手捧着从路家老四的尸体上搜来的几件的东西。
“派主,这是路家老四的百宝囊和法剑。”其中一个黑衣大汉说道。
紫袍道人拿起百宝囊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些灵币和几个功法秘技的玉简,其中并无密匙的踪迹。
好一个路家老大,心够狠够黑,就连自己兄弟都能拿来作伐,假以时日,澜江道上怕不是又要出一个心黑手辣的黑道霸主?但是,本座是不会给你时间成长的。紫袍道人冷笑着,“江心岛不大,水中又有我派灵蟒巡视,那路家老大受了伤,跑不远,你们给我搜。”
另一名黑衣汉子小声道,“派主,那个太虚宗的小道童还没死,咱们怎么处理。”
紫袍道人皱皱眉,大宗弟子就是麻烦,杀了小的,来了老的。这小道童体内有司徒老儿下的印记追踪符,若是取了他的性命,必然被司徒老儿感知。到时候,司徒老儿发疯,太上至尊都不好出面。刚才本来想要借助路家兄弟的手,干掉这个小道童,偏偏这小道童命大,体内居然还有司徒长老留下的保命手段,这命真是如小强一般硬啊。
“算了,扔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吧,杀这等没啥本事的小鬼,凭白污了咱们澜江派的名头。”
“是。”一众黑衣汉子正要分散而去。
只听紫袍道人突然出声道,“谁?出来,遮遮掩掩的算什么好汉。”
众黑衣汉子大惊,纷纷朝着紫袍道人面对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黑衣青年手持长剑从山坡之上缓步而下。
“太虚宗执法堂弟子,奉命追查我宗水运司弟子被袭和神臂损坏事宜,尔等既然牵涉其中,还是跟在下走一趟吧。”
安新念头一转,便假借调查名义,施施然走下了山坡。
听到对方说的有模有样,众黑衣汉子不知所措,不由看向紫袍道人。
那紫袍道人也是眉头直皱,执法堂在太虚宗内威名赫赫,轻易开罪不得,万一与执法堂起了冲突,就是太上至尊出面调停,事情也是难以善了。于是紫袍道人只得收起法器,忍气吞声,赔笑道,“这位小兄弟,我澜江派向来以贵宗马首是瞻,从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心,而且,武某也与贵宗大有渊源,吾派的太上至尊,也就是武某的师祖,其实是贵宗灵兽阁的一位长老。可以说,我澜江派完全就是贵宗的下属分支门派啊。”
安新皱了皱眉头,忽而展颜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喽?”
紫袍道人见对方面露笑容,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是啊,是啊,我们其实就是一家人啊。”
笑着笑着,安新忽然却把脸一板,冷声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为何要派人到水运司捣乱?”
紫袍道人见对方喜怒无常,大有翻脸的趋势,心下一惊,忙解释道,“澜江派弟子甚多,难免良莠不齐,出几个败类已是属常,刚刚在下已经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一定给贵宗一个满意的交待。”
安新冷笑道,“好一个交待!本人一路追查下来,劳神费力不说,都已查到了这一步,你一个交待,就想把我打发走?”
紫袍道人一怔,看到对方带着莫名意味的笑容,顿时心领神会,不由赔笑道,“是武某疏忽了。”说罢,吩咐黑衣汉子,“还不把缴获路家兄弟的赃物奉上。”
“这位兄弟一路辛苦了,这是我们刚刚从路家老四的手上缴获的赃物,请兄弟收好。另外,我等在道上混的,愿意结交四方朋友,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今日武某与兄弟一见如故,还请兄弟留下名号,武某改日必然送上一份厚礼。”紫袍道人放下面子和颜悦色道。
安新随手接过黑衣汉子递上的百宝囊和法剑,神念略微一查百宝囊,用手掂量掂量这把中品法剑,哈哈一笑,“派主这份心意,兄弟我就笑纳了。咦,路老大?”
紫袍道人见对方接过了送出去的“赃物”,心中就彻底的安下心来,又听对方说话说到半道之时,突然看向自己的身后叫了一声路老大,便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只是黑暗中的树林里,空空如野,哪里有什么人影?不由心中一凛,警兆忽现,便听耳旁传来兵刃刺破空气之声,浑身肌肤无数毛孔根根竖起。
“竖子!”紫袍道人来不及取兵刃迎敌,只得奋力前扑,避开对方的偷袭。
只见澜江派几人扭头之间,金光一闪,爆发出万条金丝,覆盖方圆十丈之内。
金丝一闪而没,尽数归于一把暗金色长剑中,而那剑就握在安新的右手中。
安新暗叫一声可惜,金丹修士果然不是那么好杀的。
金丹修士,有驾驭法器飞天之能,尽管杂品金丹支撑不了太久的飞行时间,但也足够对方逃离江心岛飞到岸边。是以,安新处心积虑接近对方,想尽办法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再突然发动秘技千丝万缕剑,可也只是让对方受了一些小伤,可谓是功亏一篑。
正当安新暗叫可惜之时,紫袍道人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对方那一剑,虽是偷袭,但就算是正面,自己也未必能挡得住,太虚宗执法堂果然名不虚传。而此刻,自己的后背已被金丝割伤、一片血肉模糊,而仅存的心腹死士,更是在刚才全被金丝搅成了碎肉。不由心中惊惧,生出退避之心。
“为什么?”紫袍道人怒吼一声,取出几支分水刺,看似想要亡命一搏,但脚下却开始微不可察的向后移动。
安新何等样人?可以说是从千千万万内外门弟子中生生杀出来的煞星,与人斗阵的经验何等丰富,这紫袍道人的小心思被其一眼看穿。他也不答话,直接踏步上前,挥剑攻去,不给对方应用飞行法器的时间。
紫袍道人一边后退,一边甩出两把分水刺,调动元气,以神识附在分水刺上引导其射向安新面部。
安新一声冷笑,刷刷两剑,如切豆腐一般将那两把分水刺劈成两半,灵气全无。
紫袍道人神识一疼,顿时受到反噬,金丹修士控物远攻的能力算是废了。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对方手上的剑,居然能一剑斩断有金丹修士赋予元气和神识的法器,这究竟是何等品质的法剑?难道是灵剑不成?既然对方能一剑斩断下品法器分水刺,那么自己再拿下品法器对抗无疑找死,只能用本派镇派法器上品法刀了,只是自己的功夫有七CD在分水刺上,用法刀对敌,终究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不足取也,还是放出金丹和飞舟,三十六计走为上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