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竟是微热。
“哥,我会把这块玉还给她。”太阳的余晖坠落,撒上那两个站在马车外的男女,男的微笑,胭红色的衣衫衬着如墨的青丝翻飞。女的一身白衣,明亮有神的大眼却是带上了朝的春露,美得妩媚人心。
这是芍药睁开眼看到,她并没有睡,在马车停下的时候,浸月把她的头按下她的大腿,要她装睡,她顺心躺下,闻着她身上那种近乎醉人的微香,闭上眼假寐。
“她现在在哪?”浸月问,别人的家务事于她无关,她只想知道,原本呆在山上的时冥,下来干嘛。
“这……”乌摇摇搔搔头,又回复成无忧少女模样。“被我捉回来了。”
她跟大哥去仙山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仙人,但是尼姑到看到一个,牵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他们走近还不知道,所以,他们就把她捉回来,研究她是仙在哪里?
怎么会有人那么怂,把尼姑看成仙人。
“带我去找她。”她说,语气有些急促,毕竟,时冥对于她们,相当一个妹妹那般。
来到这里,时冥帮了她们不少。
钱浓浓虽是爱欺负她,却也是看她可爱。微恼的表情就像个孩子。
她一个人,穿越几千年,带回她们三个人,其中的危险,不得而知。
而她,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她不明白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哪来的心思去常伴青灯,哪来的心思去诵经念佛。
她应该像所有的孩子那般,去缠着母亲,黏着父亲,讨要宠爱。
“好。”他们答得爽快,“那你知道这是谁雕的吗?”益杉把那块莲花举高,到她跟前,问。
“我雕的。”浸月答,简单利落的三个字却让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像是得了世界般满足。
原来,他们兄妹二人就是出来寻找这块玉的主人的,那个尼姑只说,“巧合巧合,巧得多了。有缘了,就能见到。”
的确,世界上有很多的巧合,但不是所有的巧合都可以被冠上‘缘分’二字。
还好,马车并不挤,再加上两个人也还是可行的,只是可怜了那匹枣红色的马儿。
接近黄昏,所有的景色变得朦胧,白天可爱的景色在黑夜里却变得危险。
马车行走的踢踏声或许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瞧这四周各种叫声,若是胆小之人,怕不会选择在夜里赶路。
益杉没办法不去看他,那样一个特别的人,瞧他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夜晚里多么的平静,像在自己的屋里,煮水烧茶。
现在的他,手握着一卷不知名的书,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像是书中的内容愉悦了他。
而他的爱人坐在他身旁,缝缝补补。
莫名的羡慕能陪伴在他身旁的人,在这样的人身边,即使没有学到什么,也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种安定。
乌摇摇也一改平常好动的习性,捧着一本书,时而大笑,时而皱眉头。
“乌家的两条人命,留下来吧。”深冷的声音响起,给本是黑暗的夜,再加上一抹神秘的气味。
芍药被声音吓了一跳,绵细的绣花针扎进食指,看向那个安静不语的人,她的心,在一瞬间安定,若是,死去,能在她身边,那有何可怕?
乌摇摇放下书本,从怀里拿出一根鞭子,益杉却是拿出一把纸伞,两个人,蓄势待发。
马车的帘布被挑开。
浸月有种无奈的感觉,下个站,她一定要换一辆马车。
这马车,风水不好。
黑衣人讶异车内多出的人。
月色很美,银辉洒进马车内,能清楚看见,那个人,唇角依旧带笑。
“月儿。”他喊,那个曾在心底喊过万万遍的名字。
是不是月光太美,迷了他的眼,否则他怎么能看见那个以爱之名抛弃所有的女人。
浸月抬头看了看,最好那句月儿不是在叫她,要不她可不保证,她不会笑出来。
“别看了,我知道你夜间不能视物。”男子在说,语气已然变更,从深冷到温柔。
仿佛理所当然。
是啊,她,夜间不能视物,也就是所谓的夜盲,但是,怎么会有人知道?
“你是谁?”她问,语气依旧。
她问了什么?他是谁?她竟是把他忘?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以依附,但不可以被迫依附。”这句话从嘴里溜出,原来,他一直都没忘记,她对他说过的话。
“月儿,有谁可以像你这般,没良心?”他的语气是满满的伤心,想他武功第一,却不曾想,在爱情这关,他却怎么也过不去。
“你认错人了。”他根本是发情发错对象了。
“我是冷霜啊。”他想上去握住她的手,却不曾想,原本静观不动的三人往前一步,护在她面前。
她还是一样,无论多冷心寡意的对人,总会换来别人的以命相护。
“天下第一的冷霜?”出口的是益杉,没想过,以冷模著称的冷霜,会有这般温柔的时候,即使他的口鼻都掩盖在黑色的布帛里,依旧可以看出他对身后男子的深情。
“滚开,今晚可以饶你一命。”他眼神凌厉,手中的剑泛出异样的光芒。
“不必了。”益杉脸色一暗,“我们的恩怨,也该是解决的时候。”
手中的纸伞一旋,直攻命门。
冷霜的剑一转,把凌厉的招式给挡了下来。
两个人的实力悬殊。
这实在不是一场有看头的打架,且他们打架的地方可是她的马车。
她可不想半夜夜宿在此,听狼叫到天明。
从被人保护的状态转为攻击。
啪,在她没有介入的时候,冷霜的一招,把马车的车顶轰开了。
顿时,月的光辉洒满全身。
伸脚,出手,一下子,情势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