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说,“皇甫千雄,对你尊敬,是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
她还说,“我爱的人,根本不是你。我爱的,是百里迁,我对他任性,我对他闹,是我笃定,他爱我。”
她最后说,“皇甫千雄,假如这是你要结果,那么,我做给你看便是,但有些事,永远只有一次,你最好不要不后悔。”
当时,她笑得多么的美啊,他以为,她总会投入他的怀抱,却不曾想,她竟是选择纵身一跳,抛弃了所有人。
真被她猜中了,他后悔了,无比的。
假如,再有一次机会,那么,让我在暗处,爱你,那样,就可以了。
掀开窗帘看,那样明媚的春天,有风,夹带青草的味道,她深呼吸一口气,像刚到世的婴儿。
芍药坐在轿内叠衣服,她叠得认真,额上带着薄汗。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过头继续看风景,但嘴里却平常的问出,“芍药,是谁?要害我?”
芍药停下动作,泱泱的答,“主子是在怀疑我吗?”她问,却又像害怕她说答案似的说,“是朱砂。”
她哦了一声,就闭嘴不言了。
“主子,不想要她受罚吗?”她又开始叠被子。
她不敢多看她,穿回男装的她,依旧给她心动的感觉,她怕极她讨厌她。
怕是浓浓没少折磨她。她笑,却不答。
但芍药毕竟小孩子心性,她心有余悸的说,“她被钱公子,打成半个人。”
“半个人?”浸月有了兴趣,放下窗帘问。
看着浸月专注的眼神,即使不是为她,她也还是悄悄红了耳根。
“恩,一只眼睛瞎了,一只手折了,一只脚也是跛的,看得众人怕的要死呢。”她的脸色从红润转为煞白,到现在也没忘记,朱砂那痛苦的声音。
但她却不可怜她,因为她谁人不伤,却伤了公子。
马车赶得并不快,所以当马车突然停下了的时候,她们也只是微微的晃了一下啊。
前面有人在打斗,一男一女,一红一白,男子穿红衣,女子穿白衣。
桥夫毕竟是从王府出来的,倒算镇定,反身想往回赶。
“大哥,在这停下吧,休息一会再赶。”她可不想再重赶一天的路,她现在很容易疲惫,既然,两个人只是在打架,那么,就让他们打完她再走吧。
反正她不急。
白衣女子讶异于轿内那把温润的声音,纵身飞下,在轿夫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掀开帘子。
轿内的他,眉眼温和,对着她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奇怪,甚至还微微一笑。
他长得并不比她看过的其他男人俊,但他身上自成一种气质,带给你微微的暖意,却可疏离。
他一笑,她知道她脸红了。
但是她定眼一看,只见他腿上躺着一个女子,并不美,但在他怀中睡去,那睡颜幸福而满足。
男子也飞身过来,看着她们,却脸红了。
她知道,那是因为她抱着芍药睡觉。
果然,古代的男子都比较纯情,但这古代的女子嘛!就……不怎么好说了,看她定眼的看着,浸月有些想笑,怕他再不出口,她会一直看下去,那样明亮的大眼睛盯人可不怎么好玩。
“小姐有事?”她的声音本来就不算好听,但自从毒醒之后,变得更加男人了,还好,她说话的语气总是不重,才能保持在这种温和的程度。
“你是谁啊。”乌摇摇问。
浸月有些无语,这样一冲上来,就为了问她这个问题?
“我叫江浸月,这是我的妻室,芍药。”她简单介绍,为了不吓到边上那个脖子都快红透的男子。夫妻做这种事就不奇怪了吧。
“你要去哪里啊?”摇摇再问。
浸月却是有些不高兴了,她要问得何时,没见到她的轿夫吓得半死吗?
且是不相识的人,问这么多,是想要做些什么?
“大哥,走吧。”浸月把眼光收了回来,只专心看着怀里的芍药。
“公子,舍妹没有恶意,只是见公子带着妻室就想穿过这舒山,觉得危险罢了。”他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也是,本是不相识,何必来相逢。
“我们是这舒城里的商人。”他再补充,怕他不信,还拿出了,“这是家中贩卖的玉器。”
他拿出来的几件玉器,虽是好玉,但雕得并不精美,她感到可惜,眉头微微皱起。
他在兜里摸索,又再拿出几块,浸月原本已把眼掉转,但是,那块玉……很眼熟。
像是她雕给时冥的。
她指着那块雕成莲花的玉问,“这是谁的?”
“这……”这,该怎么说?“这是一个尼姑的。”最后,他这么说,其实,那块玉是乌摇摇偷拿人家的。
这个男人,实在不适合说谎话,看他眼神闪烁,也把原本对着他的眼转开,她想起她以前教过人说谎,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吧,要想把谎话说好,就必须把你的眼睛对着那个人,而且,善意的谎言最终会被原谅。
不,不对,她哪来的心思教人说谎?
还有,那个人是谁?
怎么一时总是想不起来?
头有些疼,怎么好像,总有种感觉,自己把自己的前程过往,忘了。
是谁的身影,依稀浮现,却又忽转不见?
这会不会是一场梦中梦?
益杉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满目满眼的迷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一瞬间竟是觉得替他感到疼。
“公子,这是舍妹偷的。”他迎上他的眼,对着他,选择真实透露。
对着这样的一个清冷公子,他不想骗他。
乌摇摇看着哥哥,竟是觉得他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轻易脸红,轻易退缩的少年了。
看他,眼神清明,一袭红衣翻转出彩虹的弧度,站在她的面前,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