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持斗争中,中共铁道特派员葛文英。始终坚持在新丰至戚墅堰铁路沿线地区。她未老先衰,40刚出头,头发就过早地变白了。一头银丝成了敌人注意和追捕的目标。一个外来干部,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她紧紧依靠群众,与人民群众建立了血肉联系。她与丹阳里庄张野田村樊龙英家的亲密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早在1945年春天,葛文英就来到樊家住宿,两人在斗争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樊认葛做“姑妈”。待葛亲如家人:葛对樊也无比信任,常将重要物品存放在她家,并经常带樊一起外出开展活动。在反“清剿”斗争中,葛文英在她家曾3次遇险,但在樊全家的掩护下,一次次都转危为安。
扬中轮船乡的严桂珍家一直是中共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在形势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她不顾个人安危,传递情报,护送中共干部过封锁线。1946年7月28日,姚焕文到她家开党支部会议,传达秘密交通任务,被国民党军一个大队包围。严桂珍冒死掩护,姚焕文等安全脱险。她被敌人抓去,3天受刑13次。被打得死去活来。但她始终坚贞不屈,没有泄露党的机密。敌人见得不到口供,便在7月31日下将她押到老郎街和合桥(现兴隆中学旁)乱葬坑杀害。这位在抗日战争中就因冒死掩护新四军干部战士而名闻遐迩的群众英雄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1948年,解放军某部女指导员赵俊因怀孕不能随军战斗,化名赵文珍,隐蔽在扬中新坝丰乐桥江边一个素不相识的群众“洪姐姐”家中,受到洪的精心照料。在吃糠咽菜、食不果腹的情况下,一家人拿最好吃的留给“文珍妹”。赵俊平安生下一个胖儿子,并依乡亲们的意思,给孩子起了个带扬中特色的乳名“小江猪子”。
军民之间胜似亲人的骨内之情,感人肺腑的人民群众支持革命斗争的种种事迹,不胜枚举,突出地表现了军民水乳交融的鱼水深情。
(第五节发展新区,开辟第二条战线
反“清剿”和锄奸、反叛斗争的胜利,使坚持留守人员和群众的士气大振,加之1948年春夏以来全国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人民解放军的战略进攻取得节节胜利。镇江、镇句等县的留守人员一方面不断宣传解放战争的大好形势,另一方面积极开展巩固老区、发展新区、开辟第二条战线的工作,以扩大留守坚持的成果,迎接解放大军渡江南下。
一、发展新区
在巩固老区、建立小块游击根据地的同时,镇江县和茅山工委的留守组织还注意做到不断开辟发展新区。如镇江县新华区将坚持斗争的工作不断向武进方向发展,使武进以西地区与镇江东乡连成一片,成为留守人员行动自由的“堡垒”和安全地带。茅山工委在恢复工作以后,也即派薛晓春、王金鳌等以镇丹区为基地,采取步步为营的方针,逐步向南开展恢复工作。薛晓春等先后在全州、行宫、太平、九宝、陶宝、怀山等区联系上一批党员和抗日时期的区乡干部邓文、赵阿山、钱泽钧、吴金坤等,王金鳌又在珥陵联系上了殷振鑫。通过一系列的工作,逐步恢复了这些地区的坚持斗争并向南推进到溧武公路一带。
一、打入敌人内部
在坚持斗争的漫长岁月里,留守人员除十分重视自身站稳脚跟、发展壮大和根据地建设外,非常重视开辟第二条战线的工作。
早在1947年春节过后,时任新四军镇丹扬工委副书记的赵文豹。找到一直奉命保持灰色的“教书先生”邱涌泉,交给邱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打人敌特内部。并交待说“这项工作极其艰苦复杂。事关机密,除了我和极少数人知道外,群众和不少同志都不知道。敌人要审查你,你要大智大勇,巧妙周旋;自己人恨你,甚至打你,要从党的利益出发,忍辱负重”。同时交待了任务、联系方法、人员和注意事项。邱涌泉接受任务后,利用过去的工作关系,通过熟人找到中统大港区中心组长张一啸,打进敌人内部,在张手下当文书。
1947年夏,赵文豹通过联络员交给邱一项任务。利用“特务”身份考验乡、保长。邱涌泉带一批国民党军队来到照临乡,先到保长家,再到乡长家,板起面孔问他们“赵文豹来没来,住在哪家”?
这两位保、乡长口风极紧,滴水不漏。邱涌泉见考验目的达到,叫两位保、乡长招待一顿中饭后完事。通过一段时期的“实践”考察,证明抗战时期的“一二一”统战政策是成功的,大多数乡、保长是表面应付国民党,真心拥护共产党的。
1947年年底的一天,张一啸交给邱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上海闸北区的一个地址和“蒋建乔”3个字,要邱写个情报,送中统省会实验区。邱涌泉知道,蒋建乔是武进县的县级留守干部,因环境险恶,去上海打埋伏。情报一旦送出,蒋建乔立刻就会被抓。邱见情况危急,一方面“献计”拖住张一啸;另一方面火速联络赵金荣(留守组织联络员),要他设法通知蒋立即离开。4天后,张一啸带人去抓蒋时,当然是一无所获。另外,被营救的还有原镇江县副县长郑竹波的弟弟郑连波等。
1948年夏秋,赵文豹紧急召见邱涌泉,命邱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干掉叛徒张克己。邱涌泉接受任务后,几次侦察,先摸清张的活动规律,尔后周密安排,将张骗到姚桥镇吃饭、打牌,准备深夜时将他干掉。谁知一次不成,二次未果。直到第三次“请”他时,才在他回埤城的途中,由事先联络好的县武工队镇压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消除了毒瘤,使一批留守同志免遭祸害。
邱涌泉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广泛接触国民党的军、政人员,先后通过谈心、结交等形式,争取了原国民党军排长孙干卿、原国民党县保安团连长吕怀仁和原国民党省保安队排长刘松年等,使他们反正参加革命队伍,起到了瓦解敌人的作用。
镇丹扬工委还派张炎打人国民党的军统特务组织,派秘密党员王森涛打入国民党的基层政权当乡长,派王思敏打入国民党大路镇自卫队。还有一些在国民党基层政权中任职的人员,也是经新四军留守组织认同并为留守组织所用的。他们在敌人内部搜集、传递情报,筹措活动经费,掩护留守人员,起了外线不能替代的作用,他们也为镇江的解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第六节学生爱国民主运动解放战争时期,轰轰烈烈全国学生运动的发展。也波及到镇江县。共产党员和党的外围进步组织,在学生爱国民主运动中发挥了组织者和骨干作用。
一、声讨北平沈崇事件
1946年12月24日,发生了美军驻北平士兵强奸北京大学女学生沈崇的事件。“沈崇事件”发生的消息传到镇江惟一的一所高等学府江苏医学院内。这个学院以“苏声社”为核心的进步学生,贴出了上海、北平、南京等地大专院校寄来的宣传材料和各种剪报。向全院师生介绍“沈崇事件”的真相和各地举行抗议示威的消息,揭露国民党政府奴颜婢膝、卖国媚美的丑态。1947年1月4日,江苏医学院学生自治会邀集镇江城内各中学学生代表开会议决:1.组织镇江中等以上学校抗议美军暴行联合会;2.向全国和全世界发出通电,抗议美军暴行,要求严惩凶手;3.定于5日上午在镇江县体育场集会,会后举行游行示威。
1月5日早晨,苏医进步学生约四五百人,手执小旗,冒着刺骨的寒风在学校操场整队集合,去县体育场同各中学的游行队伍会合。8时许,苏医游行队伍刚出校门,就被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封锁。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对空鸣枪,企图迫使游行队伍返校。师生们不畏强暴,派代表去江苏保安司令部交涉,同时要求同学们原地坚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反动当局迫于同学们的义正词严,不得不下令撤除封锁。苏医全体参加游行的师生在寒风中同国民党士兵对峙了3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国民党士兵撤除封锁后,才走上大街。师生们不顾天气寒冷和腹中饥饿,以胜利者的姿态,斗志昂扬地在市区主要街道上一面游行,一面高呼口号,张贴标语,揭露美帝侵略和国民党卖国媚美的罪行。历经2小时才整队回校。
二、声讨南京五·二〇惨案
国民党发动内战,实行独裁统治,国民经济陷于严重危机。到1947年7月,物价较抗战前上涨6万倍,但生活指数仅增加六七千倍。广大人民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线上。
1947年2月28日,中共中央就国民党统治区的工作发出指示,指出党应“力求从为生存而斗争的基础上,建立反卖国、反内战、反独裁与反特务恐怖的广大阵线”。1947年5月20日,北平、天津、上海、南京等地学生,分别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大游行,许多教授也参加斗争。国民党政府同时在天津、南京野蛮镇压游行示威的学生,殴伤和逮捕学生百余人,造成“五·二〇”渗案。
消息传到镇江,以陈宁庆、綦骥声等进步学生为代表的苏医学生自治会,立即向全院师生公布了“五·二〇”事件的真相。医本科一年级级长马凤楼(中共秘密党员),特地邀请南京中央大学医学院学生黄昌霞来院,向部分同学介绍青年学生被反动军警特务残酷镇压的惨状。“五·二〇”血案激起了苏医同学的极大愤怒,纷纷要求举行罢课,对南京同学进行支援。苏医学生自治会立即召开理事会进行讨论,会上由于反动分子的阻挠,没有就罢课问题通过决议。马凤楼是学生自治会理事之一。在第一次理事会后,她在本年级团结了一部分进步同学,在进行宣传动员后,召开了本年级的学生大会,一致通过了3项决定:1、全校罢课一周以示声援:
2、派代表赴南京慰问“五·二〇”负伤同学;
3、苏医学生自治会参加京沪苏杭学联。他们以这三条向全院同学提出倡议,这一倡议很快得到其他年级同学的响应和支持。
从5月28日起,苏医学生开始了为期一周的罢课。罢课期间,学生自治会成立纠察队,加强门卫,在校园内往返巡逻,防止特务破坏捣乱。5月30日,罢课的第三天,镇江守备司令部致电江苏医学院,要求院长、教师们“掬忱规劝”学生“即日复课”并威胁说:“本部负地方治安之责,本应与贵院学生恳切面谈,徒以介胄在身,贸然行动,恐起误会。”学生们不管国民党当局的这些威胁利诱,仍然坚持罢课7天。在此期间还派代表去南京慰问负伤同学,参加了京沪苏杭学联,胜利实现了三项决定。
可是,国民党统治者并不甘心,他们在学生斗争高潮时窥探着学生们的一举一动,记下黑名单,寻找机会下手。暑假时,学院当局乘学生分散离校之机,在学院内张贴布告,并分别发出书面通知。开除龚世珍、陈宁庆、李霖等10名同学的学籍。马凤楼、王筑玉、戴汉民等也受到书面或口头警告处分。开学后,反动派进一步加强了对学校的控制,学生自治会被反动党团员把持,训导处增加了国民党特务,苏医校园内反动势力重新抬头。进步学生转入地下活动,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1948年8月19日,国民党为挽救其濒临崩溃的经济,在统治区实行币制改革,发行新币“金圆券”,收回硬通货及伪法币。后又实行限价,但仍无济于事。由于生产急剧下降,通货膨胀加剧,加上奸商囤积居奇,垄断市场,哄抬物价,结果弄得货架空空,无货供应,甚至酿成惨祸。同年10月28日,丹阳吕城镇镇民与苏北淮北联合中学流亡学生因限价购买物资发生凶殴,造成学生5人死亡、18人受伤的严重伤亡事件。事后,有17人被国民党当局逮捕。除审判凶犯、处理善后外,国民党第一专员公署专员顾大荣、县长李日刚、县参议长吴振等都被迫参加死难学生的追悼会。
据当时的《民声日报》载,市场物价比限价普遍上涨了30倍左右。由于害怕物价继续上涨,群众纷纷上街抢购物资,抢购风潮席卷丹阳城乡。丹阳城内继“柴荒”、“肉荒”之后,接着市场上又发生“米荒”。因而粮米抢购风潮愈演愈烈。同年11月8日,丹阳县城中小学教职员工百余人举行集会,公推岳家堡、史秉汉等人为代表,向国民党丹阳县县长李日刚请愿,要求按限价配售棉布,并以部分实物发放薪金,以保持教职员工的最低生活。26日,省立丹阳中学全体教职员工,为抗议物价上涨,要求发放部分实物,响应全省43所中等学校的呼吁,实行4天的总罢教。教职员工们通过斗争,提出的要求部分得到了满足。
三、驻镇高校师生的请愿与反迁校斗争
1948年11月3日,江苏医学院一些人乘米价上涨煽动400余名学生到大西路协和祥米厂购米时,砸了米店。该校中共地下党员马凤楼等即引导学生到江苏省政府请愿,提出停止内战、改善学生生活的口号。
国民党省立江苏学院,原址徐州,因中国人民解放军逼近徐州,顾祝同为保其“政治资本”,于1948年10月11日起,将该学院陆续从徐州南迁镇江。1949年1月中旬,人民解放军已饮马长江,直逼镇江。江苏学院院长徐镇南,布置总务主任王玉明召集徐州籍学生开会,密谋继续向上海方向迁逃,以迁校名义裹胁师生南逃。该院中共地下支部获悉后,即用大字报将院方阴谋公布于众,并拖延迁校时间。至1月底,院方强行迁校,愿随校南迁的学生为数不多。地下支部的多数党员留在镇江迎接解放,所派的随校南迁观察动静一名党员,不久亦回镇江。
除江苏学院以外,江苏医学院也准备南迁。1949年1月,中共苏医支部在中共镇江工委领导下,于寒假期间成立了留校同学应变委员会,领导反迁校斗争。应变委员会利用院方经费不足的弱点,公开提出:“迁校应一劳永逸,反对一迁再迁,到处流浪;要求师生员工连同教学设备一起迁走,保证到达目的地能正常上课,如达不到上述要求,宁可不迁。”地下党支部领导的反迁校斗争得到了大多数师生的支持。与此同时,镇江地下党还写信给邵象伊等进步教授,对他们进行教育和引导,要他们认清形势,把学校保护好,为人民立功。
1949年初,蒋介石下野,李宗仁出任代总统,局势一度表面缓和。苏医地下党建议学院应变委员会发信,通知同学们回校上课,用恢复正常教学秩序的办法来保护学校,反对敌人的迁校企图。2月下旬,苏医又开学上课了。这时,中共镇江地下工委已在苏医建立了支部。复课后学生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选学生自治会。新的学生自治会牢牢地控制在进步同学手中,学院从上面领到了应变费,地下党则通过学院应变委员会将钱分发给广大师生员工。至此,国民党当局以迁校为名裹胁大学生南逃的政治阴谋终被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