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抗日战争时期,由中共丹北中心县委领导下的下谈村交通站,就首先开辟了由下谈村经孔家洋桥、张官渡至练湖东岗的铁路交通线。解放战争时期,这条交通线继续担负着丹北与茅山地区的通讯联络任务。1947年3月,留守辛胡区负责铁路交通线谈宇牺牲后。这条交通线也遭到破坏。后由张长寿、贺留生先后担任铁路南北的通讯任务。随着形势的发展,后来又增加了徐芙英和丁文英。铁道特派员葛文英有时也担任铁路南北的通讯联络任务。此外,在丹阳地区活动的还有茅山工委的地下交通员史章兰,负责工委与苏浙皖特委之间的通讯联系。1949年初,史章兰在上海与薛斌等一起被捕。1949年2月,为了保存力量,上海地下党有计划地进行疏散干部的工作。经茅山工委在上海的地下联络员秦和鸣的介绍,上海有关大学、工厂中的地下党员邵迈之、张开明、丁牧良、章腾文、何福元、殷开谓、张在梅等人,在地下交通员顾顺章和秦和鸣等护送下,分两批来到丹阳茅山工委分配工作。
丹阳解放时,他们都成为接管工作的骨干。
以上这些在党的交通战线上的无名英雄,他们在平凡而又很冒风险的岗位上,从事着极不平凡的事业。由于他们工作的特殊性,他们的事迹也鲜为人知。他们为革命做出的重大贡献,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第四节军民鱼水深情
一、留守人员不怕牺牲
在镇江坚持开展原地斗争的日子里,留守党组织、武装面对强敌,英勇、顽强地开展斗争,出现了无数为解放事业勇于献身的无畏战士。
1.英勇献身的凌荣炳
凌荣炳,1911年生于荣炳乡蒲圩村,10岁起就跟着常年给地主干活的父亲为地主放牛,16岁当套头工,繁重的体力劳动练就他魁伟的体魄和顽强的斗志。
1938年6月,新四军挺进江南,来到宝堰,创建茅山抗日根据地。凌荣炳找到新四军,当上了民兵。抗日战争中,他组织雇工与地主作斗争01942年11月,凌荣炳加入共产党,担任村党支部军事委员,区锄奸干事,曾孤身一人打死日军哨兵。1943年3月,他带领七八个民兵去砍日军筑起的竹篱笆,堆上干柴,一把火烧掉10里长的竹篱笆。4月,调任茅东县当警卫员,保护首长安全,一次次掩护领导顺利突围。一次,他奉命去宝堰镇据点惩办特务大队长庄承立,路上撞个正着,这个特务拔枪就打,掉头就逃。凌荣炳眼疾手快,一枪命中庄手臂,同时紧追不舍,一口气追了2里路,上前一把抓住将庄掼倒在地,然后挥起双拳,将庄打死。从此,凌荣炳有了“凌铁拳”的美名,汉奸、特务十分害怕。1945年,凌荣炳担任陶宝区委副书记兼副区长。
抗战胜利后,凌荣炳奉命留守坚持,他率领武工组坚持原地活动,伺机打击敌人。1946年5月25日晚,凌荣炳与2名武工队员在蒲圩村凌梓木家开会,被村上坏人告密,遭国民党军队包围。
凌荣炳不急不慌,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跳落在屋后桑树林里,顺利脱险。但武工队员凌双清(凌荣炳的弟弟)被捕。
28日,敌人叫人去找凌荣炳,诱骗凌回蒲圩村商量释放其弟之事。凌听后,考虑到要救弟弟,同时也要回去征收粮税,便随来人回蒲干村一趟。当他刚走到村口时,正在村口地里耕田的父亲拦住他,轻声地说:“村里有敌人埋伏,快离开。”凌荣炳对父亲笑笑说:“不怕!”边回答边跟来人大踏步进了村。
刚进村,突然,七八个便衣埋伏之敌一拥而上,大声呼叫着:
“凌铁拳来了,抓住他!”凌荣炳一见,立即开枪自卫,转身突围。敌人开枪追击,凌荣炳手指中弹,但仍顽强地边还击边向村外湖塘退去,并纵身一跳,跃人湖中,向对岸潜游。追到湖边的敌人,对着湖面胡乱开枪,凌荣炳刚一露头,不幸被敌人子弹击中,顿时,鲜血染红了湖水。威震一方的留守坚持斗争的凌荣炳英勇献身。年仅35岁。
2.壮烈牺牲的王傲毅
王傲毅于1922年出生在丹阳延陵西庄湖一个雇农家庭,9岁就给地主放牛。
1938年6月,新四军挺进江南,到达茅山地区。年仅16岁的王傲毅就参加了新四军,1939年加人中国共产党。由于他机敏勇敢,先后被挑选担任苏南特委书记吴仲超、丹南中心县委副书记任迈的通讯员,经常穿越日伪军封锁线,一次次完成传递文件的任务。1943年反“清乡”斗争开始,王傲毅被调茅山地委、镇丹县一区工作,任区军事股长。这时,他将原名贡孝兆改为王傲毅。
1944年,任镇句县镇丹区区委副书记兼副区长。带领区大队民兵多次伏击日伪军,活捉、毙伤日伪军多名,缴获一批武器。抗日战争中,王傲毅的名字在这一带就广为人熟知。
1945年抗战胜利后,他开始随新四军主力北撤,后又奉命返回镇丹区坚持,担任区武工组负责人,率领区武工队员打击敌人,保护人民。他在严峻的形势下不畏艰险,与其他留守人员一起,曾两次在险恶的环境中,越过铁路、运河敌人封锁线,去丹北中心县委请示工作,并去苏北华中分局汇报江南形势和坚持斗争情况,听取上级领导指示。在镇句县一带坚持斗争中一次次出色地完成任务。
1947年初,华中十地委武装南下江南后,他配合派来镇句县开辟工作局面的一个武装排开展斗争,袭击敌人,转战高骊山、东昌街一带活动。以后这支武装排被迫撤回休整,部队给养发生困难,王傲毅设法想方,筹集钱粮,解决部队急需。不久,部队撤离镇丹区,王傲毅又回到句容东部开展斗争。
1948年3月3日,王傲毅与武工组员等3人去南区工作,夜宿马甲村马老七家。由于反动保长告密,4日上午,驻白兔附近据点的国民党内警中队150多人包围了该村。王傲毅迅即转移到隔壁夹弄的密室里。敌中队长对着马家喊话,许以高官厚禄,劝王等人投降,喊了一阵,见无动静,又威逼四邻群众交人,也无人理睬,便架起机枪扫射。下午2时,敌人开始挨户搜查,并威胁要放火烧村子。
在这危急关头,王傲毅考虑到群众安全,为了维护群众利益,决定冲出去。他们在群众的帮助下,推倒了一面土墙,随着土墙倒塌,3人一跃而出,还没等门口的守门敌人开枪,王傲毅已一枪结果了守门敌人的性命,迅速撤至村外。
敌中队长听到枪声,带队前来追击。王傲毅边打边撤,不幸中弹身负重伤。此时,王傲毅对其他两人下达命令:“快撤!我来掩护你们!”危急时刻,王傲毅将生死置之度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掩护战友、保护群众。王傲毅为了引诱敌人,带着伤跑过一座山岗。
因流血过多,不能走动,就依靠在一棵小树边抗击追敌,一直坚持到子弹打完。最后,他把两支短枪拆散,将零件向四处扔去,便昏厥过去。
敌人抓到了王傲毅,如获至宝,准备向上司邀功请赏,抬着王傲毅经白兔去丹阳。在狱中,王傲毅绝食拒医,壮烈牺牲,年仅26岁。敌人见没能抓到活的,没法去邀功请赏,就残忍地割下王的头颅,悬挂在丹阳西门“示众”。
当群众纪念王傲毅时,烈士的兄长向大家转达王傲毅曾对他说的一句话:“树高万丈,终当柴烧;人活千岁,不免一死。死要有个名堂,党叫我在这里坚持斗争,我牺牲了也是光荣的。”这铮铮誓言永远激励着后来人。
3.严守机密的宦德胜
宦德胜于1914年出生于丹阳建山一个农民家庭。抗日战争爆发后,宦德胜随陈云阁一起参加抗日斗争。1939年,宦德胜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担任村党支部委员。1940年上半年,宦德胜被派往丹阳九曲河南北地区工作。不久,担任丹阳第六区区委书记,领导群众与日伪军开展英勇斗争。1941年日军撤走,调来一连伪军换防,宦德胜派人打人敌人内部,击毙伪代连长,全连100余人缴械投降。1942年,宦德胜任中共山南县委组织部长,后又任丹阳县委组织部长,发展党员,组织民兵游击小组,对敌人进行坚决斗争,组织农抗会、妇抗会、青抗会等,还组织人员掘铁路、破公路、锄奸。
1945年10月新四军北撤后,宦德胜奉命留守,任丹阳县特派员,负责丹阳地区坚持工作。他依靠群众,广泛做好统一战线工作,镇压反动分子,派人打人敌人内部担任乡长、自卫队长等,在复杂的环境中,不断与敌人展开斗争,开辟留守坚持阵地。
1948年7月14日,宦德胜在镇江县黄墟镇附近的八亩山(自然村名),召集留守人员研究工作时,因坏人告密,遭国民党两个保安中队包围。宦德胜沉着应战,指挥同志分路突围。他在突围时,不幸腿部中弹,鲜血直流。这时,他不顾包扎伤口,爬进一片竹林,掏出记载着许多党员和积极分子的名单等重要机密的笔记本,把它一页页撕碎,吞进腹中。此时,敌人步步逼近竹林,宦德胜奋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而壮烈牺牲,年仅34岁。敌人看到宦身边的笔记本上仅剩下几张白纸。知道他已将机密吞进肚里,便残忍地砍下烈士的头颅,然而,敌人从喉管里抠出的只是一团模糊不清的纸糊。
随后,国民党反动派抬着宦德胜的遗体,在黄墟镇游街,后又将宦的头颅挂在丹阳北门等地示众3天。
凌荣炳、王傲毅、宦德胜都是英勇战斗在敌人心脏地区的镇江留守人员的杰出代表,他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连同他们的名字一起永远流传在镇江大地,铭刻在世世代代的镇江人民群众的心中。
二、人民群众掩护留守人员
在留守坚持的艰苦斗争特别是反“清剿”斗争中,镇江地区的留守干部与人民群众结成了鱼水之情,不少同志为了人民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广大人民群众也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和支持革命斗争,并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动人事迹。
1.红色堡垒
在坚持斗争中,丹阳就涌现出一批堡垒村、堡垒户。在镇丹区司徒地区有楼下、丁甲、至德岗、曹巷、黄巷、周巷等堡垒村36个,堡垒户61户。在新华区,全区建立了30个以三五个红色自然村联系在一起的小块游击基地。在丹阳山南地区有麒麟、陈庄、册塘、束家庄、尚庄、金王陈、管山、下山头、仰家、孔家等堡垒村30多个,堡垒户65户。在这些堡垒户中,不少人家为了留守干部的安全,还建了密室。如司徒楼下村的钟充保家,丁甲村的丁振家,晓丽桥的王志松家,以及后巷乡高士桥的尼姑庵内。都建有这样的密室。这些密室,成了留守干部的隐蔽所、避风港。如镇丹区紧张时,黎明、孙英等曾一度隐蔽在楼下村钟充保家密室内。1946年冬季“清剿”中,新华区李济曾隐蔽在高士桥尼姑庵的密室内三昼夜,避过了敌人的搜剿。1947年8月,高俊杰、茅志清、孙琦和恽浩全等在晓丽桥碰头时,国民党军突来抽查户口。他们进了王志松家的密室,安全脱险。在所有堡垒村中,尤以麒麟村最为突出。在解放战争时期,该村370多户中,有70%的家庭成员被捕过,连续被捕3次以上的有10多人。该村原抗日乡长袁先曾先后5次被捕,但他始终坚贞不屈。在被捕人员中,有3人被非刑致死,致伤致残的达数十人。大多数家庭饱受国民党敲诈勒索之苦,全村仅保释费就花费了大米3000石以上。麒麟村为革命作出了重大贡献,被人们誉为丹北地区攻不破的“红色堡垒”。
镇江县的新华区,在镇压了几名罪大恶极的叛徒、特务之后,形成了以九曲河为界的南北两块小型游击根据地:圌山区也先后形成了大路镇、徐家村、北分张村、龚家甸等连成片的“红色村”。
乡亲们视留守坚持人员为亲人,支持、掩护、帮助留守人员在国民党反动派眼皮底下长期坚持斗争,直到取得最后胜利。
在敌情多变的情况下,群众为留守人员传递情报,站岗放哨。
国民党政府为刺探留守人员的行踪。晚上每村都设立“十家更”,派人打梆敲锣。巡逻放哨。“红色村”形成后,“十家更”实际上成为留守坚持人员的耳目,一有敌情就及时向留守人员报告。
当国民党的军、警、特来袭击时,“红色村”的群众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掩护留守人员转危为安,即使是小孩。也和大人一样爱憎分明,真心实意地掩护坚持干部。如1948年春夏之交。镇江县留守干部颜诚住在袭家甸附近的徐家村。遇到敌情后出村西撤,国民党的步哨追至村头。问在田头割草的徐福生“有没有看见新四军”,徐福生镇定地回答:“看见一个老百姓向南去了。”敌人扑了空,回头找徐,并集中全村群众追问,众口一词说“没有”。敌人把徐福生和一个8岁的小女孩巧子抓到东岳庙据点,对徐福生敲打逼供,对巧子哄吓诈骗,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
当留守干部需要在靠近敌占区工作时,“红色村”又成为安全、可靠的堡垒。留守干部朱珊南住在双石桥张家村,这个村离国民党的据点很近。一次,国民党士兵来查户口。正欲盘问朱珊南时,一位老大妈灵机一动,当着那个士兵的面对朱说:“还不快去割草!”那神色就像支配自己的女儿或媳妇,十分自然。骗过了国民党的士兵。朱珊南在这个村一住就是几个月,直到安全转移。
2.精心掩护
茅山工委书记康迪在坚持期间,因得到镇丹区人民群众的精心掩护而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1947年3月,康迪、洪天诚等一行7人,夜宿余巷村丁根娣家,正遇国民党省保安队八九十人来该村驻扎“清剿”。这天,正在丹阳城内大泊区署开会的乡长周忠贤(地下党员)得悉这一情况后,立即返回该村,假装与丁的家人拉家常,避过了敌人的搜查。傍晚,周又指使乡自卫队长谭志恒,以帮助敌人借被子、办伙食为名,负责牵制敌人。他自己亲自带领康迪等人,骗过敌人岗哨,安全护送出村。由于在这段时间内,敌人到处追捕留守干部,不时会险象环生。于是,康迪在周忠贤的安排下。隐蔽在周巷村周明友家20多天,得到了很好的掩护和照顾,避过了敌人的“清剿”。从此,康迪和周明友一家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1949年春天。康迪和孔承先等3人,住宿在大坟村汤腊庚家,遇上国民党调防部队路过该村。保长张元良(地下党员)获悉后,立即赶到汤家通知康迪等人上楼隐蔽。接着,他就在汤家楼下接待路过的敌人。一个当官的想上楼去看看。这时,腊庚的老母亲一把拉住敌人说:“去不得!去不得!我家媳妇刚生了孩子!”就这样,敌人被阻止了,康迪等在群众的掩护下又一次安然脱险。
在新华区,李济先后在西庄、冷家和头圩埭3次遇险,也都在当地群众的掩护和帮助下安全脱离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