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只觉得腹内欲火翻腾,浑身燥热,心中一动,难道那醉心春与孟婆罗花中有催动感情的药力,忙盘膝打坐,默运清心诀,但一身道力所剩无几,心神难定,眼前绮景乱现,灵台仅剩一丝清明,萧遥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沉入绮景之中,心下发狠,双齿咬破舌尖,顿觉头脑一清,忙从怀中掏出培元丹丹瓶,倒出一粒仰首吞下,不大会丹药在内腑化去,身上道力慢慢凝聚,虽不及平日十之二三,但已能压下腹内那股欲火,稍定下心神,萧遥站起身来想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榻上林幽儿圆睁一双大眼,看着萧遥盘坐吞服丹药,等萧遥长身而起,林幽儿心中既是紧张又有担心害怕,双眼流泪看着萧遥,脸上献出乞怜之色。
萧遥本想推门而去,但见林幽儿如受惊的小鸟般楚楚可怜,心中一叹,来到林幽儿榻前,见她浑身并没被绳索捆绑,却倒卧软榻不得起身,双眉之间有淡淡黑气浮现。难道她中了鬼术中的缚魂之术?缚魂虽是鬼道浅显之术,但若施之于凡人,能让其人口不能言,四肢无力,看上去就像大病之人。萧遥伸出右手双指放在林幽儿额上,果然发觉她躯体一股阴力流动,想起林青身上那股阴力,料想这缚魂术应该是林青所施,因为施展缚魂术需要知道所施对象的生辰八字,还要取得其身上之物,如毛发、指甲之类的。自己虽然是泥菩萨过江,但见别人落水萧遥也不能见死不救,运转那仅有的二三分道力,将一股冰凉之气从林幽儿额头度入她体中,林幽儿躯体那股阴力逢上萧遥道力纷纷溃退,林幽儿本人就觉得一股凉意从额上传遍躯体,本来酸软无力的四肢也渐渐有了力量,而堵在喉咙间的异物也消失不见了,等萧遥收回双指,林幽儿从软榻上坐身而起,弯身一礼惊喜谢道:“多谢公子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虽是稍用道力,躯体那股欲火却趁势而起,萧遥忙将浑身仅余道力集在下腹,以压欲火,见林幽儿已然无恙,萧遥轻轻挥手,心想她也是林家之人,看她是不是知道那醉心春与孟婆罗花是什么,心存万一萧遥低声问道:“林姑娘,你知道醉心春与孟婆罗花是什么吗?”
想起林青走时不但称萧遥作姐夫,还满口的胡言乱语,看着眼前男子,不知为何林幽儿心中竟有几分羞喜,粉面羞红蚊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刚林青说你身上药性也该发作,你,你躯体没事吧?”
果然她对林青所作所为并非十分清楚,唉!不知宫壁怎么样了,林青既然能拿宫壁做饵,那宫壁受伤被救多是谎话,难道宫壁受伤真和这林青有关?自己还是早些带着宫壁离去为好,想到此处萧遥淡淡一笑道:“既然林姑娘已经没事,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来到房门前,右手稍稍使劲扯断门外之锁,开门下楼而去,后边林幽儿张口欲言,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见萧遥身影消失,林幽儿怅然若失,自己其实骗了那人,醉心春是一种极烈的****,以往林青在外胡闹被爹爹责骂时提及过,只是刚刚那种羞人境况,自己心中羞怕交集,就骗那人说自己不知道。又想起自己弟弟林青心中竟然存了那么多怨恨,不但用异术将自己困住,还骗陌生男子到自己闺房来败坏自己名节,以往他花天酒地也就罢了,如今做出此等之事,一定禀明爹爹好好责罚于他,只是他何时学得那邪恶异术,府中竟无一人发觉。
萧遥遁迹含形骗过林府家丁,凭记忆来到宫壁所在阁楼,登楼来到内室,却发现宫壁已然不见,想在林府之中四处寻找,可躯体那股欲火越来越旺,自己道力竟然渐感不支,眼下境况即使自己找到宫壁被含之处,若被林青发觉,自己能否安然出了林府都是未知,更别提带着一重伤之人。不得已萧遥只得潜身先离开林府,等将那缚仙草药力去除,再来找林青要人也不迟。身上那孟婆罗花与醉心春不知到底为何,也是压在心头之患,突然想起大林觉寺明性大师,他是世外高人一定知道这两种药物是什么,而其他修为高深,若是能得他出手相助,除去这缚仙草之力也不在话下,想到此处萧遥顾不得惊世骇俗,在大街之上运起道力,身如魅影一般急速赶往大林觉寺。
林青现在觉得天地真是辽阔,幻想着自己若是接下林家家主位置,一定做得比林幽儿好,想起林幽儿林青心中就嫉恨难平,不过现在她应该正与那萧遥翻云覆雨吧!等下让爹看看他骄傲的女儿怎么和外人行苟且之事,而那人还是皇上选的准驸马,等萧遥与林幽儿二人身败名裂,自己就完成了上面嘱托,还能得到家主之位,一石二鸟真是妙不可言啊!想到这里林青心里美得都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面上还要装出严肃之色,因为身后跟着父亲及林家几位主事,自己刚刚向他们密报林幽儿竟然在闺房内秘密接待一男子,而那男子竟然是祁都风头正盛的准驸马萧遥,所以自己要带他们来查明情况,实际就让他们做林幽儿奸情的见证人。
可等上林幽儿的绣楼,林青突然发觉有些异常,屋门竟然是打开的,而林幽儿正满脸淡然的站在门前看着自己,见林家家主及几位主事,林幽儿弯身施礼道:“爹爹,你们怎么来到女儿绣楼了?有事吗?”林家家主满目厉色看了看林青问道:“你说的人呢?”而林幽儿则是装出满目茫然之色,望向林青疑惑道:“什么人?弟弟你对爹爹说了什么吗?”
这不可能,那萧遥吞下缚仙草与醉心春,他是不可能安然离去的,林幽儿身上的缚魂术也被人松开了,这怎么可能!林青头上冒出汗来,惶急望向父亲及几位主事,见他们脸上都献出鄙夷之色,他们实是不相信自己,自己在他们眼中只是个满口谎言的窝囊废,林青只觉胸中那股抑郁之气似乎要挤破自己胸腔,可萧遥确实消失不见,林青无话可说只得低头道:“可能是孩儿醉眼看花了,耽误诸位了,对不起。”林青袖内双手相握抖栗不止。林家家住怒声责骂道:“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我们林家怎么出来你这个不成材的东西!以后再醉酒胡言乱语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带着诸主事转身而去。林幽儿弯身施礼送完父亲与诸主事,转身回房关上房门,却是看也不看林青一眼。阳光下林青愤然抬头,面上显出恨然之色,萧遥,林幽儿,这次算你们运气,可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林青转身下楼愤然而去。
此刻,萧遥已奔到大林觉寺,拦住寺内僧人询问明性大师在什么地方,寺中人竟无人知晓,原来这方丈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萧遥心中焦急,躯体逐渐不受自己控制,急迫之下只得不顾僧人拦阻自行寻找明性大师,萧遥身如幻影穿过小门来到大林觉寺后院,不同庙会时的人来人往,此刻大林觉寺二层院落并无香客游人,湖面一片寂静,整个湖四周倒显得静谧宜人,萧遥无暇欣赏这迷人景象,在湖周围急速移动想看看明性大师是否在此,不大会就来到湖对岸的佛塔之前,见其塔门大开,里面似有人语声,萧遥迈步进入佛塔,塔内正面是一尊大如来佛像,佛像前香案之上摆满贡品,案正中一个铜制香炉,里面香烟邈邈,香案前布满蒲团,有三人正端坐蒲团之上谈话,还有一人站立侍奉边上,四人见有人自主进入佛塔都扭头看去,萧遥一看四人都是相熟之人,坐在蒲团上的正是父亲萧逸山、南宫月与南宫麟,站立在南宫月身后的却是绿珠。
萧逸山是应南宫麟之邀来此,而南宫月主仆是来此拜访明性大师,却被南宫麟告知明性大师进宫去了。见未来公公萧逸山也在此,南宫月就留下陪伴左右,四人正在闲谈却见萧遥进入塔中,南宫麟面上一变,心中暗自忖道:“他怎么会来到此地,林青难道失败了?”可见萧遥呼吸急促,眉心艳红,与平日的淡定从容大不相同,南宫麟不由心中疑虑,自己所交待林青之事他到底做成了没有呢?
萧逸山与南宫月也发现萧遥异样,萧逸山心中奇怪不由问道:“遥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来到此处?”南宫月更是一脸关切,见萧遥身形似是不稳,南宫月起身欲扶萧遥。萧遥所中醉心春本就是极霸道的****,幸亏修道多年心性念头淡然,此刻勉强用道力压制,而南宫月是萧遥心中所爱,无疑更牵动那丝绮念,见南宫月靠近自己,萧遥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轻轻退后让开南宫月相扶之势,出声道:“孩儿是来寻明性大师,有事要向大师问询,大师在吗?”
南宫月见萧遥让开自己,还以为萧遥在父亲萧逸山面前害羞,也未在意,答道:“师父进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南宫麟却越看萧遥越觉得可疑,面上假露关切之色出口问道:“萧兄,你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妥,莫非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逸山,南宫月,绿珠三人听南宫麟此言全都面露紧张之色,三人皆关心萧遥是否无恙,南宫月最是紧张,急声道:“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吧?”说着又要近身相扶,萧遥不得已又退一步,萧逸山也发觉自己的儿子的异样,起身来到萧遥身前问道:“遥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对为父说清楚!”
对着南宫月歉意苦笑一下,萧遥将今日去林府所发生所有事告诉了众人,“那茶水之中似乎下了催动感情的药物,我现在勉强用道力压制,我急于找明性大师就是希望他老人家能帮帮我。”
听萧遥所讲,那林青竟然如此卑劣,还茶中下毒毒害萧遥,南宫月大怒,本想马上去林府讨个说法,可眼前心上人中毒未解,还不是同那林青算账之时。南宫月暗恨自己,往日随师父明性修行,因自己只好兵策并不喜好医术道法,今日才束手无此。南宫月心中焦急,切声道:“我这就进宫去找师父他老人家,只是你还能压住那毒吗?”
林青果然是个蠢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南宫麟心中暗骂不止,嘴中却道:“三姐不用着急,我随师父修炼道法良久,或许我可以帮上萧兄。萧兄且随我到塔中二层安静之所,我为萧兄运功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