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与南宫麟倾身恭听,明性大师闭目缓声道:“万千年前,有一异人名叫悟道子,其人天资绝世,化阴阳,涉五行,参悟天地之力,创立无上道法,有感众生之苦,故开宗立派收录子弟,欲将大道授于天下,奈何修行之事不但重天资,更要持之以恒,清心寡欲,其门下子弟多不能持,后仅有数人得以参悟,可惜后人无人能及其天资,只得分承其道法,其大弟子身具奇脉,身不能容天地灵力,而无上道法施展必以道力为基,故他只得精研其师的星象阴阳异学,最后发现无需精深道力,凭借先天阵法也可呼风唤雨,且阴阳异数可以稍窥过去未来,其后大弟子收授门徒,代代相传不问俗世,只求一窥天道,其身就是天宗由来。”
想不到神秘的天宗就是如此而来,他们稍窥过去未来,却也无力可改,天数如此,徒之奈何。只是这和道统之争有何关联?萧遥不解望向明性大师,明性大师微微一叹道:“那悟道子真乃万千余年不世出之人,一生所学颇杂却都已登堂入室。其二弟子承其师法,依法修行发现自己可以驭五行之力,引动天地灵气化为己用,御物乘风也不在话下,二弟子生性平和,认为是人皆可亲近天地而悟道法,故广收门徒,将五行御物道法广授天下,其后传世就是道宗由来。悟道子的七弟子却非常人,乃是一灵鬼,飘于天地间无处可去,方拜在悟道子门下以求正道,灵鬼修行异于常人,能收取死后怨恨鬼力化为己用,若论道法威力不弱于道宗,其后收徒流传就是鬼宗。”讲到这明性大师面显悲悯之色,淡然看了萧遥一眼,此时萧遥心中巨震,想不到道宗先祖与鬼宗先祖竟师出同门,那如今所谓正邪之论何来呢?
似看到萧遥心中惊异,明性大师又投重磅炸弹道:“你们可知道,那九弟子也非凡人,它是一只得天地之灵,能化人形,通人语的青蛟,悟道子身悟大道,自是知道自己七弟子与九弟子非凡人之躯,可万物在其眼中如同一般,故毫不含私将自身所悟尽传,而他的九弟子就是妖宗的始祖!”
听到如此惊世之闻,萧遥更是惊得哑口无言,不仅道宗与鬼宗,原来修行四宗先祖竟全数师出同门。明性淡淡苦笑道:“悟道子本想天地万灵同处,众弟子共悟大道,奈何自他仙去,各弟子各不相服,各自收徒立宗,刚开始还算平静,可随着各宗不断壮大,分枝散叶,各宗门下良莠不齐,矛盾冲突不断,到千余年前终于发生混乱,就是后来的仙魔之乱,各宗门下皆以自己为正统仙门,视其他宗为邪法异术,由初始的言语相讽,到最后大打出手,仙魔之乱由此开始,其中天宗不想参与其中,故皆隐踪含行明哲保身。道宗修行不似鬼宗般阴森,也不似妖宗般艰辛遥期,故而道宗势力最大,门下子弟众多,在仙魔之乱初期占尽上风,他们开始视鬼宗,妖宗的为邪魔歪道,出手不留情,后来鬼宗与妖宗联手,鬼宗有因门人子弟被杀被仇恨冲昏头脑之辈开始释放厉鬼阴魂,妖宗少数弟子更是启动禁术唤醒放出上古蛮荒异兽,一时间天下大乱,妖魔横行,人命如草芥。道宗内也因互相不服,相互攻讦不止。”
萧遥也听过师父讲述千余年前的仙魔之乱,无数修为高深之人最后都尸骨无存灰飞烟灭,更遑论那些修为低浅之辈了。想不到仅为正统虚名,竟然如此多修行之人命丧黄泉。心中感慨就听明性大师接着道:“正统是属于仙魔之乱中争斗胜利的一方,最后道宗惨胜,自认自己才是仙门正统。此时人间已经哀鸿遍野,鬼怪丛生,争斗双方此时才意识道他们给人间带来多少灾难。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于是残留的修行高深者步入凡间开始捉鬼降妖,对于过于强大无法降服的只得求助天宗已阵法封印之。”
猛然想起雾泽内的骐髡,难道它也是那时被人封印起来的?千余年前仙魔之乱竟是一场闹剧,俗世之人为了利益相互征伐,修行之人高于俗世,为了虚名大打出手,这该如何算呢?此时明性大师脸上微露讥色道:“可惜道宗内也是各不相服,他们视鬼宗、妖宗为邪魔歪道,不屑与之为伍,其自身开始争强斗胜,故而千年前的门派不停争斗而后都没落下来。直到近百年来,你们华清门突起,实力非凡,且与雷云峰雷家、栖凤山凤仙宫交好,还有北氐的苍音山,这四家合算是道宗的一脉。北氐之地还有魅宗据说是妖宗演化而来,至于鬼宗则蛰伏在祁国。天宗则仍置身事外,只是过了千年,最近不少千余年前仙魔之乱留下异宝现世,天宗留有遗训,千年之乱,每千年一轮回,看来终究还是要步入这乱世轮回啊!”
听明性大师言语之意,千年之乱又将开始,却不知自己师门华清门该如何自处,但想到师父师伯他们都是修为通天之人,心境也在镜心境,料想他们应该能够看透这虚名,想到此萧遥又放下心来出声道:“明性大师,这些虚名之论,掌教师伯他们应该可以放得下。千年之乱应该不会发生的。”明性大师脸上淡然一笑道:“萧遥,人只要未曾真正的悟大道飞升,即使万事看的破,却不一定的放得下。”说完明性大师转脸看向寺院两层院落小门之处,恰好此时云雅婷三人求完签来寻萧遥,正欲步入大林觉寺二层院落,云雅婷觉得心中微动,似有人灵识扫过,不由抬头凝目四望,胡娇儿则是被眼前之景完全吸引,丝毫未觉异样。
明性大师手指向云雅婷三人道:“嗯,白衣女子风华绝世,难得灵性出尘,真是仙人之资且修为不弱于萧遥你啊!旁边那青衣姑娘也非凡人,虽也灵气充盈却稍显野性。”
萧遥顺指望去见是云雅婷三人,忙对明性大师道:“他们是随晚辈一起来此游玩的,不如晚辈喊他们上来拜见大师。”说完欲招手示意众人。
明性大师淡淡笑道:“我与帝君有约,现该进宫面圣了,他们三人我就不见了,麟儿随师父进宫吧!”说完起身带着南宫麟走下亭楼,萧遥忙起身相送,待二人身形消失于人群中,身后云雅婷几人也来到身前,云雅婷望了望明性他们消失的方向道:“萧师弟,刚刚你和谁在一起?那人修为似乎不弱。”楚天阔不解望了望萧遥,不理解修为不弱何解。萧遥淡笑答道:“刚是明性大师,他老人家果然是个世外高人。”云雅婷望见萧遥眉目见似有忧虑之色,只是进寺前萧遥还一片淡然,所忧虑的显是与那明性相关,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
几人沿湖游玩,萧遥心中思虑千年之乱之事,故心不在焉随步而行,云雅婷一直关注着萧遥,见他如此,自己想起自家心事也不禁眉头稍蹙,刚在庙中求签以测二人缘分,记得那签文道:“身本鸾凤姿,心怀神女意。灵胎深入体,涅槃万世离。”自己心中害羞未曾让解签之人解签,却不知这几句到底何意,只是最后那句万事离,总让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兆示。唯有胡娇儿心中豪无忧虑,只是尽兴游玩。四人逛完大林觉寺,在百酒街用过饭食,楚天阔又带三人把百酒街大大小小商铺逛了个遍,直到落日西垂,天色已晚,胡娇儿逛的兴尽,三人才与楚天阔分别,将云雅婷送回云府,萧遥带着兴尽的胡娇儿回到南宫月的将军府,南宫月今日带萧逸山进宫拜见父皇,萧逸山与父皇见面之下相谈的没完没了,还传旨晚上要留萧逸山宫中赐宴,南宫月自己听不得两个老人不停的追忆往昔,就先起身禀明离去,武德帝对这女儿疼爱无比,自是知道她在这感到无趣也就准了。南宫月本兴致勃勃回来想找胡娇儿与萧遥,哪知二人一早也出门去了,直到夜幕低垂二人才回府。胡娇儿兴冲冲的冲入南宫月闺房高声道:“月儿姐姐,我今天玩得真尽兴,改天你也带我去其他地方玩玩好吗?”
南宫月面上一笑拉住胡娇儿问她白日情形,等胡娇儿讲完自己所到好玩之处,并把那幅三人画像给南宫月欣赏,画中人胡娇儿自是天真可爱,灵动顽皮尽显,但另外两人就让南宫月稍有郁闷了,画中萧遥与云雅婷气质相近,皆是出尘飘逸,望之如同一对神仙眷侣,南宫月自是相信萧遥,可她也知云雅婷待萧遥非是一般姐姐弟之情,而且云雅婷不但仙姿绝世还温婉贤淑,更重要的是她也是修行之人,与萧遥多有相似,自己实在无丝毫信心胜于她,不行,自己一定要让父皇下旨赐婚,这样就不用患得患失了,想到这南宫月下定决心,明日就要进宫禀明父皇。她却不知她这一进宫将引来多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