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上次那家茶舍。木颜跟在仇青山身后,似开山石一般,一队排开的服务员向他们行着中国古老的礼。
“仇先生,请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木颜没有再叫他伯父。在内心深处,她觉得他不配这个称呼。而仇青山却这个称呼却是非常满意,他认为这是木颜平等对待自己而不是将自己视为仇仁赫的父亲的表现。
“仍然是上次的问题,我等你的答案。”仇青山这次自己动手泡了茶。仍是上次木颜送的花茶。看盒子并没有少多少,看得出来他并不常喝。
“爸爸看上的女人……”仇佳佳的话在耳边萦绕。听得他的话,木颜觉得一阵恶心。看来他并没有传说中那样低调,除了不面对媒体他的私生活显然非常高调。
“身为本市知名人士,竟然挡住救护车去路。对这样的人,很抱歉,我没有好感。”木颜不卑不亢地说。这是她的好处,即使身处窘境,她也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地骄傲着。
仇青山并没有生气,为她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这才不急不徐地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我没有挡住救护车的去路,挡住去路的人是你。第二,我知道你肯定会上车的。”
他的答案让木颜惊讶地哑口无言,她不知道原来本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原来是一个言辞诡辩的小人。明明是他的不错竟然将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仇先生,这是我最后次告诉你,我不会考虑你的建议,我也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最后,我希望你能跟仇太太解释清楚。我的生活已经充满困扰,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算我求你。”木颜身板挺地笔直,认真地说。她的认真让仇青山看来却是非常孩子气。
“据我所知,你母亲的病情恐怕比你所知道的要更为严重。”仇青山并没有接木颜的话,仍是那幅慢条斯理的样子。而这一句偏偏是对木颜最有效的。仅这一句,便让她立刻紧张起来。
“不可能,我问过徐丈夫,他说我妈妈的病只要坚持治疗就会全愈。”木颜紧紧地撰住拳头,激动地说。
“那是你母亲让他隐瞒病情,这件事仁赫也知道。他们串通好不让你知道而已。”仇青山微微一笑,“就算你转院到最好的公立医院也无济与事。徐氏也无法让你母亲的病全愈,除非打国外的知名专家会诊。”
“不可能……不可能,仁赫,仁赫他不会骗我的。”木颜双手握拳,脸色苍白。
“是吗?他真的不会骗你吗?”仇青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是一切竟在我掌握地自得与天下舍我其谁的自信。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木颜看懂他的神情,一时感觉在他面前仿佛就像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娃娃,身体脉络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他都将无法给予。”仇青山看着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淡淡地补充。他要打击得她体无完肤,要她的世界彻底瓦解,这样她才有可能走到他为她营造的世界里。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证实。我可以等,等到你答应为止。”仇青山一幅泰然处之的样子。
“我是你儿子的女朋友,我怀了仁赫的孩子。”木颜突然激动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乱伦,这是不道德的乱伦。她再也无法忍耐,拍案而起,指着仇青山的鼻子大骂,“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来威胁我一个弱女子。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成全我和仁赫在一起,为什么要逼我们分开。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能给我什么?你已经结婚,你已经有家,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木颜终于忍不住,一肚子的委屈立时发作起来,声泪俱下地指责着。仇青山却是异常镇静,仿佛没有什么不妥,淡淡地说:“仁赫,不是我的儿子。”
“啊?!”
仇青山的话让木颜大惊一惊,忽而她想到在废墟时仇佳佳提醒仇仁赫要记得自己身份那句话。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介意你怀孕,我随时可以安排你打掉这个孩子。”仇青山没有感情地说道。
“你说什么?这是一个生命。你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木颜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传奇人物,他看起来是那样年轻,那样温文儒雅。但他竟如此灭绝人性。
“我是为他好。”仇青山不以为意,“如果你要生下来,我势必无法帮助什么。那样你的孩子恐怕连如何长大都是问题,打掉他,是为了不让他来这个尘世受罪。”
“我和仁赫可以养活大他。”木颜捂着肚子用力辩解。
“仁赫?哈哈……”仇青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年轻。”随即他又接着说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最后句却似乎是对自己说。
“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以回去查证,我的提议,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找我。矩阵顶楼,随时来找我。”仇青山指了指门示意她可以离开。
路上木颜拼命地给仇仁赫打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徐大夫没有接,陈菁玲也没有接。木颜脸色惨白,一路直奔徐氏。却见手术室的灯亮着,仇仁赫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仁赫,妈妈……妈妈怎么了?”木颜立刻想到仇青山的话。难道真的是所有的人都对她隐瞒了真相。
“颜颜,你来了。”仇仁赫拉住上气不接下气木颜,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一次一次小手术。不要紧张。”
“妈妈什么时候手术的,手术做了多久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啊?”木颜连声质问。
“阿姨说是小手术,怕打扰你工作。让我不要打给你。”仇仁赫解释道。此时木颜哪里还能够听得他的解释,想到仇青山说“他真的不会骗你”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陈菁玲手术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他竟然瞒着自己,不由一阵恼怒。
“那是我妈,就算她有再小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大事。何况还是手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木颜忌于这里是手术室门口,压着嗓子质问道,肚子因为愤怒而看着青筋跳起。
正说着,手术室的灯灭了。第一个出来的是徐大夫。他的笑着冲木颜和仇仁赫竖起了大拇指。这代表了一切,木颜松下一口气。将陈菁玲推到病房,确定无事后。木颜拉着仇仁赫找到了徐大夫。
“大夫,我妈妈的病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时候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