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峰云却不管那么多,说完话,从悟相身边闪身而去。悟相道:“老和尚确是悟相,只是近几月疏于洗梳,才导致自己的皮囊成了这番模样,不过我佛有云:色相本是空,净心才是真。皮囊有何用?徒害世上人。”
周剑心道:“你果真是悟相?真是太好了,父亲常说他对你恨之入骨,只是没有机会下手除之,今天要我碰上,你的死期到了。”脸上却未表现出任何愤怒之色,反而哈哈大笑说:“想必阁下是疯子,说话亦是疯疯癫癫,快快滚到一边去,我在此是与豪侠共舞、助酒兴的,你休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人听的讨厌。”悟相平和道:“我看施主找人共舞助兴是假,借机显露武功才是真的吧。”
周剑心中一冷,暗道:“这和尚果然慧眼如炬。”却道:“你果是疯癫之人,我明明是舞武助兴,你却冤枉于我,是何道理?难道你也想与我共舞助酒兴?若是如此,直说即可,何必不好意思,出言相讥可有违光明磊落呀。”悟相生性刚直,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讽刺?怒道:“荆紫关中多匪类,你爹的匪气看来你是继承下来了。”周剑怒道:“休得胡说,看掌。”忽地出手,凌烈的掌风把悟相的衣衫吹的四散飘起。
悟相大师插禅杖于地,闪过一击,说:“怎么,我说的不对?”周剑冷笑说:“老和尚不知死活,你是找死,就别怪我手辣了。”悟相左手程虎爪型,抓向周剑的腰间,脚下亦不放松,口中还道:“只怕你没有这样的本事,老衲倒想看看周剑荪的儿子功夫如何。”周剑小声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少林大和尚,我本想放过你,既然你不知好歹,喜欢胡说八道,那就到阎王爷那里好好说。”
悟相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说:“你可真是深的你父亲真传呀,奸诈狡猾得很。”周剑眼露一丝恶狠狠的笑意,出手忽地变的刚猛不堪,不似前几次那么温和。旁人听不到他俩说话之声,只见他俩双手相搏,内力相交之处,如电光般闪烁不定,甚是耀眼。众人已看出两人不是在舞武助兴,而是生死相拼。少林功夫大开大合,刚猛霸道,在戒律院首座悟相的施展下,更是虎虎生威,一套小洪拳推、抓、扣、捋使得出神入化。
周剑轻轻而笑,只是等到悟相的招数到自己身体外两寸时才做出反应,饶是如此,悟相还是沾不到他的衣襟。在第二十一招时,忽闻悟相道:“佛无量,守元打缺,开屏雀,降魔,伏诛。”旁人自是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但可以见到悟相的拳法大变,实则已从小洪拳变为大洪拳了,而刚刚的五句话正是大洪拳的口诀。
周剑依旧笑意浓浓,手掌快如疾风,每每击向悟相的拳头,化解了悟相的劲力,而且他所出的掌力,逼的悟相血气翻腾,大洪拳的威力根本难以发挥。在第三十招上,周剑促近悟相,小声道:“老和尚,你的死期到了,别怪我不手无情呀。”说话的时候,招式变的异常凌烈,话毕,悟相胸中一掌,被震退三尺。周剑身体前倾,右手抓住悟相倒退的身形,左手中指三点,悟相的归阳、膻中、腰逾三穴已被点透,血涌如注。周剑右手再加力,悟相硕大的身躯摔落在三丈之外,口吐鲜血,怕是性命有虞。四座惊起,群侠睁大眼睛,站起看着悟相与周剑,张开嘴巴合之不拢。他们看到悟相使出大小洪拳,已然相信他是悟相大师,此时见他伤于周剑手下,自是惊魂不定。
悟相恰好落在吴炳能一行人的桌前,孙永杰小声道:“去救过他,有用。”土霸王道声好,叫了几个手下,跑到悟相身边,土霸王摇晃着他的身体,问道:“大师,你可还好?”不见有反应,孙永杰眼中露出一丝不快,缓缓走到悟相身边,握住悟相的右腕,沉闷道:“怕是不行了,抬到我们休息处,好生照料。”几个手下点点头,抬着悟相走开。周剑冷笑说:“你是何人,莫非是收尸的?”听他的口气,悟相是死定了。
孙永杰道:“是的。”周剑冷冷一笑。孙永杰抱拳朗声道:“我尊我三神山大王吴炳能的意思,运悟相大师的遗体前往他的当归处,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他说完,众豪客唏嘘不已,心下佩服,暗道:“三神山的人果是义气之士。”周剑挥挥手,示意孙永杰退下,孙永杰赔笑一声,当下走向自己的桌子,土霸王紧跟其后。
众豪客以前虽是没有听过三神山,但此时见孙永杰等人救下悟相,自是佩服其胆量,已有人道:“三神山的英雄果是侠义心肠,佩服。”大多数人都站起,抱拳致敬。
柳龙呈等人见悟相被震退三尺,料想他还是能坚持一会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竟被接下的三指废了。众人吃惊不已,看云客大喝一声,跳将起来,落在周剑身边,说:“你这厮出手太也狠毒了,竟连少林高僧也不放过,我看云客倒想与你舞武助兴一番,看看你的剑法如何。”周剑笑说:“泰山看云客的‘破云七刀’虽有些名堂,可还不值得我动剑,我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们是舞武助兴,你若是存心和我比武较量的话,这一仗就先记下,待他日再比过,免得坏了众位朋友的酒兴。”
看云客冷笑说:“舞武助兴?亏你说的出,若你旨在助兴,悟相大师怎会伤的如此之重?我看你是借舞武助兴之名,滥杀无辜,今天老夫少不得要给你一些教训了。”周剑转过身,背对看云客,说:“怕是你还不够格。”
柳龙呈、孤独行等人知道看云客功夫深厚,怎奈在大竹园受了伤,现在只怕还不能用劲,因此在看云客飞身掠过时,他们也互看一眼,齐齐施展轻功,飘落到看云客身边。孤独行小声道:“别冲动。”柳龙呈急言道:“周剑,你太过分了,你分明是来闹事的,还借口什么舞武助兴。你伤了悟相大师,只怕是惹火烧身。”
周剑斜看柳龙呈一眼,说:“这个不劳阁下操心,我自能理会,难道你也想与我共舞?”柳龙呈冷笑说:“我不想在此时杀人扫兴,此处事宜处理完以后,我自当找你试剑。”周剑哈哈哈大笑三声,说:“六十四剑有些门道,兴许还能让我拔剑,好,我等你。”柳龙呈道:“你很自信,好,大道宗师及贺兰武功我是不敢怀疑,只是你学习了几成贺兰功夫倒叫我好奇,你还是就此打住,好好去用餐吧。”周剑淡淡道:“这个不劳阁下操心。”
花红岩父子走向孙永杰一行人,花红岩抱拳道:“孙少侠刚刚出手救下悟相大师,老夫在此谢过了。”悟相在招宝山庄被伤,若是施救,自然由招宝山庄的人来动手,可是既然被孙永杰救了,他当然要来谢过。
孙永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也是我大哥示下授意的。”说话的时候,一指身边的吴炳能。花红岩对吴炳能抱拳道:“吴少侠义薄云天,老夫有礼了。”吴炳能朗声道:“花庄主客气了,侠义是吾辈的做人准则。”花红岩道:“这几天真是怠慢贵客了,老夫在此赔罪。”说完话,躬下身子,揖了一揖。
吴炳能连忙躬身道:“不敢当。”花间鸣道:“西厢房吵闹,不如今夜就搬到东厢房吧。”吴炳能不知花间鸣什么意思,遂不敢当即回答。其实,花间鸣见他们坐下喝酒,既不闹事,也不大吼大叫,甚是规矩文明,如今又见他们出手救下悟相,认为他们是江湖豪杰,遂让他们住入东厢房,也是把他们当做贵客朋友了。
孙永杰抱拳笑说:“多谢花公子的好意,这几天兄弟们都习惯了西厢房的热闹,我看是不用了。”花间鸣不知孙永杰这话是在表扬还是在损他,假咳两声,说:“既然几位习惯了,我也就不勉强了,还望不要嫌茶粗饭淡。”吴炳能道:“花府富甲天下,在饮食上的讲究天下无出之右,花公子何须过谦?”花间鸣微笑说:“见笑了。”花红岩道:“几位请慢用,饭后再来相陪。”吴炳能道声请,花间鸣父子转身走向柳龙呈等人。
花红岩对周剑一抱拳,说:“周少侠,本庄若有怠慢之处,尽管指出,何必借舞武助兴之名在此行凶?”周剑道:“花老庄主,想必你刚刚听到那衣衫褴褛之人的疯言疯语了,他才是借机生事之辈,在下听他说话甚是荒谬,遂出手重了一些,也是给他一些教训,要他以后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诳语。”
花红岩道:“少林悟相大师是得到高僧,十数年来执掌戒律堂,声名远扬,他说的话自然有道理,你不愿听也就算了,何苦痛下辣手?”周剑佯惊道:“悟相大师怎会那么龌龊不堪,料想是无名小辈,花庄主何必在意。”看云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说:“你睁眼说瞎话,大小洪拳名震武林,是悟相大师的成名绝技,你怎会不识?”
周剑淡淡道:“如此说,是我失手了,一会儿我就去看望他,希望能帮上一些忙。”看云客怒道:“少装腔作势,我看阁下是存心出手伤人。”周剑冷笑说:“不知这招宝山庄谁是主人,端的让你在此大呼小叫?花庄主,酒过六巡,我看你也该把将军令的有关事宜说说了,大家都等着呢。你发句话,让大家出言讨论该怎样解决将军令才是正经。”周剑言语锋利,不禁讽刺了看云客,也转入正题,让大家讨论将军令的事宜了。
花间鸣道:“兄台难道也是我庄之人?将军令的事我们自有打算,我看舞武助兴到此为止,你还是请回位喝酒吧。”花间鸣是借周剑刚刚责问看云客之言来责问周剑,周剑一愣,大声道:“众位朋友,我们来到招宝山庄打搅数日是有些过分,但比起将军令,这些小小打搅又算得了什么?时间宝贵,酒已足,饭已饱,大家何不把此次前来的目的给花庄主说说?免得有人认为我们是来混吃混喝的,想用一顿饭打发我们。”
众豪客闻言,面面相觑,心道:“周剑说的不错,还是办正事要紧。”花蝴蝶也到了柳龙呈身边,对周剑恨恨道:“你真是卑鄙,我看到你就觉得讨厌,你什么意思嘛。”周剑嘿嘿笑说:“花姑娘讨厌在下不要紧,只要不讨厌柳兄就好了,柳兄多情,在名舟画舫陪一夜风中莺,在下甚是羡慕嫉妒啊。”
柳龙呈怒道:“周剑,休要胡说。”花蝴蝶温柔道:“小白才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周剑挑拨不成,哈哈笑说:“男子风流乃是常事,花姑娘看的开,我佩服,各位朋友,我们是动武抢夺将军令还是怎么办?倒是说句话呀。”
群侠一时燥起,众说纷纭。花间鸣大声道:“将军令是江湖的,有能者居之,各位朋友在此,想必是能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我庄只是暂时保管将军令,待众朋友商量出结果,达成协议后,将军令的归属就按协议办,不知众朋友有没有意见?”群侠连连说好。花间鸣微笑说:“既是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请开始商议吧。”话毕,柳龙呈、花赵氏父子等人齐齐向群侠一抱拳,回到自己座位。
龙中德为人张扬跋扈,听花间鸣如此一说,自是准备当先开口,可站起还未说话,便听有人道:“依我看,来一场比武较量,谁胜就让谁拿走将军令得了,省时省事。若是一方来的人比较多,只参加一人比武,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龙中德暗道:“此人只怕没有帮手,遂有如此一说。”大声道:“开什么玩笑,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只参加一人,那其他的人不是吃干饭吗?你看我龙中德是那种单独行动做事的人吗?不瞒众位,将军令我是志在必得,前些日子我是看在花老庄主的面子上,才迟迟没有动手放抢,只是想等他老人家做出公正的判决,但是你们若是和我争,休怪我无情。”他如此说,也是在交好花红岩。
其实,一路上拦截柳龙呈与花蝴蝶的人之所以没有死缠烂打,主要是由于前车之鉴,都不敢放开手去争夺,怕惨遭横祸。花蝴蝶与柳龙呈一个是招宝山庄的大小姐,一个是剑神的儿子,才在前几次蜀地遇险时,化险为夷,安全回到招宝山庄。现在招宝山庄形势又不同了,来人面对面的先商议如何争夺,然后依法行事,若是有人根据群豪侠商议的规矩来夺得了将军令,那么将军令就是他的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和他抢夺,他也能安然居之。
王萧天道:“龙兄,你想得到将军令怕是不易呀,我已与中原乌衣楼的白氏双英达成了联盟,要一起找出将军令的秘密。”说至此,他向白熊、白露浓一抱拳,笑说:“白兄,白家妹子,你们何不当众说说,我们是怎样达成协议的,要是大家知道我千岛湖霸与白氏双英成了伙伴,少不得要给我们一些面子的,是吧?”
在座群侠无不惊奇,心想中原乌衣楼名震天下,怎么会与江浙一带的千岛湖霸结盟呢?白氏双英亦是一惊非同小可,前不久王萧天是去找过他们,说要联盟,但被拒绝了,此刻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知其意为何。
白熊惊起,诧异道:“王兄何出此言?结盟的事我和师妹早已同你说清,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你现在说我们达成了协议呢?这岂不是欺人之谈?”
王萧天笑说:“白兄何必隐瞒?我们达成联盟后,也好叫众豪侠得知,我们南北两大帮派成了好朋友,以后行事自是方便不少。”群豪侠暗自嘀咕,原来他们两派结盟,不仅仅是为了夺得将军令,更是为了称霸江湖。看来白氏双英不远千里来到招宝山庄,是为了将军令,也是为了寻找盟友,扩大在江湖的势力。
白露浓不知王萧天有什么企图,但打心底是不想同他结盟,站起怒道:“我乌衣楼名扬天下,做事何须他人帮忙?结盟之事我没有答应你,也不可能答应你,除非你千岛湖霸愿意归属在我乌衣楼下,如此,我也许会请求我父亲把你千岛湖霸设为我乌衣楼在江浙一带的分舵,不过,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乌衣楼调谴、命令,你认为如何?”群豪侠见白露浓语气强烈,气质非凡,已猜到她便是白氏双英之一的白露浓了。
王萧天哈哈大笑,说:“白大小姐怎么不承认我们结盟的事呢?我刚刚才把‘白玉珍珠’送与两位,两位也说甚是喜欢,怎么转而就否认了呢?难道乌衣楼的白氏双英竟是食言而肥之人?”“白玉珍珠”乃是上好的珍珠,甚是珍贵,不久前王萧天找到白氏双英,说要结盟,并以此宝相送,结果被白露浓讽刺一番,还说“白玉珍珠”是废物,当时王萧天气愤,当场毁了它。现在他说两派已经结盟,目的是要排挤白氏双英,好少一个竞争对手。白氏双英江湖经验不足,闻言惊恐不定。
白熊大吼一声,一掌拍向桌子,说:“你这厮胡说,‘白玉珍珠’是你亲手毁去的,此刻竟说是我和师妹得到了,意欲为何?难道是想与我大战一场?”
王萧天不急不慢道:“白兄何必动气?‘白玉珍珠’在江湖也算是少有的宝物,虽不比将军令名贵,但几十万两银子还是值得的,我会傻到亲手毁去吗?白兄岂不是欺人之谈?”群豪侠窃窃私语,小声道:“王萧天说的不错,‘白玉珍珠’确是宝物,他不会傻到亲手毁去,真想不到白氏双英徒有虚名,竟是见钱眼开的小人。”
白露浓冷笑说:“王萧天果真是聪明之人,用心也是良苦呀,不过我可以向在座的打保票,我白氏双英决计不会抢夺将军令,各位放心就是了。但我也要向各位解释,我白氏双英绝对没有拿那什么‘白玉珍珠’,王萧天刚刚纯属欺人之谈。”
王萧天道:“白家妹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说过‘白玉珍珠’归你俩所有了,现在你不承认,我也不在乎,不过你说你们不打将军令的主意可是真的?”
白露浓怒道:“自是真的,你到底为何一口咬定我与白师兄拿了你的‘白玉珍珠’呢?难道是想领教一下我白氏双英的功夫?”白熊更是不说话,飞掠向王萧天,左掌发出内力,直击王萧天的头顶。王萧天微笑着不动,可已有人迎身而上,接下白熊这一掌,两人交搏一掌,各自退了三步,这人笑说:“在下赵晓瑛,白兄的掌法精纯,在下佩服。”其实两人刚刚对一掌,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白熊淡淡道:“赵兄何须过谦。”然后对王萧天道:“王萧天,你简直逼人太甚,别说是你那‘白玉珍珠’我不放在眼里,就是金山银山放在我的眼前,我也不会动心的。”白熊刚刚跳上场,白露浓便跟着飘来,到了白熊身边,她银枪一指王萧天,说:“姓王的,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有种就来和我白露浓打一场,手底下见真章岂不痛快?看看我白氏双英是贪图财宝之人还是胆小怕事之辈。”
王萧天笑说:“白家妹子,何必如此呢?就算我说错了行不?你们是没有拿我那‘白玉珍珠’,但我们达成协议可是千真万确之事呀,这你们总不能不承认吧?”他如此一说,群豪侠当即感到白氏双英定是拿了他的“白玉珍珠”,此刻他不提了,想必是不想影响两家的和气,毕竟联盟之义重于身外之物。因此,群豪侠倒觉得王萧天像是一个有情有义,轻财之人,而白氏双英则是贪图利益之人。
白氏双英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双双大喝一声,白露浓连人带枪飞向王萧天,口中还道:“乌衣楼的清誉岂能让你在此玷污?看我不杀了你。”
白熊亦是左脚踢向赵晓瑛,右手连点他的曲池,阳明两处大穴。赵晓瑛也非等闲之辈,只见他双手程鸟嘴形,啄向白熊的手腕,堪堪化解了白熊的攻势。白熊身如旋风,出手如电,脚下犹似踏有风火轮,在赵晓瑛的周围连番猛攻。赵晓璎左手如张开的鸟嘴,右手却是虎抓,脚下亦是虎步,口中虎啸连连,震耳欲聋。他练得武功乃是“虎鹤双行”,既有虎的威猛,也有鹤的灵巧,可谓是刚柔并济,甚是厉害。
白熊身体几闪,躲过赵晓瑛的狂猛之击,手中长枪霍霍刺出,划出道道银光,赵晓瑛瞬时被白熊的枪影包围。他临危不乱,猎虎掌、虎扑抓、鹤嘴刺、飞鹤冲天等招式一一使出,脚下弓、马、虚、麒麟堪称腾拿移步的绝技,手上招数连变,忽甩忽抛,忽插忽挂。白熊的“乌衣枪法”一时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白露浓的长枪离王萧天还有三尺时,旁桌一樱桃小口、柳腰媚眼的女子轻轻一笑,右手伸出,一条粉红的丝带飞向白露浓,缠住了她的长枪。那女子一施力,白露浓的银枪偏离准头,人也被拉向了那女子。白露浓没有想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遂被那女子乘了一个虚,但瞬时的变化她已作出反应。腹部肌肉收缩,细腰一扭,身体三转,落在地上,扎稳马步,娇喝一声,右手加力,粉红丝带应声而断。
白露浓稳下心神,喝道:“你是何人?出手阻拦与我是何用意?”那女子笑说:“哟,好妹妹,连你的大姐姐希丽华都不认识吗?”白露浓心想原来是西湖六俏妹之一,冷哼一声,说:“谁是你的妹妹,怎么,想打架吗?”
希丽华拿出一丝巾,缓缓的走向白露浓,笑说:“好妹妹,打架多没意思呀,不如和姐姐坐在一起喝几杯吧,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白露浓银枪一指希丽华,怒道:“谁和你是一家人?难道你拜入了我乌衣楼?我怎就不知呢?”希丽华右手的丝巾连连摆动,嘴上亦是樱笑不断,说:“好妹妹,白氏双英刚刚与我家王霸主结成联盟,难道你这就忘了吗?既是联盟有成,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白露浓一听到千岛湖霸一行人说她师兄妹与他们达成联盟了就是一肚子火,此刻又见希丽华动作放荡,心下更是不痛快,道声胡说,银枪破空而出,刺向希丽华的咽喉。
希丽华微微一笑,倒翻一个筋斗,袖中射出粉红的丝带缠向白露浓右腕,白露浓枪刺不变,左手抓住丝带,手臂竟有麻丝丝的感觉,心中暗惊希丽华的功夫不错。希丽华见白露浓抓住丝带,银枪又刺向自己,大惊之下,一退三尺,右手化弧旋转,丝带缠住白露浓的银枪。白露浓轻喝一声,施展千斤坠的功夫,两人借着丝带,较量起内力起来了。须臾,希丽华额头有汗珠流下,已是疲惫不堪,但白露浓却是精神异常,脸上竟还有笑意。希丽华暗道不是对手,右手轻轻一抖,丝带若水一般滑出白露浓的左手,白露浓一惊,手中之枪发出银光,刺向希丽华的左胸,希丽华料想抵不住此招,身体打旋,急急躲过此击,但已吓的花容失色。白露浓不待她有丝毫的喘息机会,如影随形。
“西湖六俏妹”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感情甚好,从小一起练武,练就一身本领,叫做“滑锦牵缠丝”,六人一起施展则是一种阵法,分开使用也是江湖难见的高深武功。六人十几年的练武配合,已是心心相映,此时见老幺“樱桃妹”有危险,齐齐挥出右手,赤、橙、黄、绿、青五条丝带缠向白露浓,白露浓见这些丝带穿插不定,犹若蜘蛛吐丝一般,甚是恐怖,银枪一抖,点向一黄色丝带,借力急退七尺,落到白熊身边。
此时白熊和赵晓瑛打斗已进入了最后阶段,赵晓瑛俨然落于下风,只见白熊长枪忽上忽下,只能听到银枪破空的“哗哗”声响。白熊眼观六路,见白露浓被逼的落在自己身旁,心下一怒,大喝一声,银枪使出“乌衣枪法”中的杀招“御枪冠胸”刺向赵晓瑛的中胸,赵晓瑛虽挡不过,却也不甘就死,一招“虎扑抓”抓向枪柄。可是“御枪冠胸”此招上灌注的内力岂是一般?赵晓瑛把持不住,双手被震出血来,身体急急微侧,这才堪堪避开白熊的银枪,饶是如此,右肩的肩井穴还是被划破,甚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