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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现代编辑六艺(4)

编辑加工范围很广。诗歌的编辑加工与小说的不同;戏剧的与杂文的更不同;至于中国古典文学注释与外国翻译作品的编辑加工,就相差更大了。各种工作都有它的规律,违背了它,就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要出漏子,闹笑话,甚至受到惩罚。凡有成就的作家都有自己的风格,编辑加工时,千万不要单凭自己看着不顺眼,就大笔一挥,改成自己的腔调。有位作家,语汇大部分来自山东农村的口语,小部分来自旧小说。句子结构喜欢对偶,四个字一顿。这种文字风格,作为读者,编辑可以不喜欢,但是却不能用自己习惯的那一套,去改造人家。还有一位作家,早年是搞翻译的,他喜欢用陕西很土的语汇,而句子结构却又是欧化的。这种“土洋结合”,编辑可能不习惯,甚至反感,这也是完全允许的。但是,作为编辑,却不能以自己的爱好强加于人,改变人家的风格。

如果遇到文理不通的句子,或前言不接后语的地方,要尽可能地用他原句的结构形式,用他原有的那些字和词汇,移前挪后,把它改通,这会很费劲,但基本上保留了他的文字风格。千万不要大笔一挥,抹掉他的,换上编辑自己的。那样固然很省事,但改变了原稿的风格。

一位厨师,如果一经他的手,把鱼做得没有鱼味,把熊掌做得没有熊掌味,那是最糟糕的厨师。同样,一位编辑,一经他的手,各种作家的不同风格都化为乌有,那算是什么编辑。一个作家,最痛心的莫过于自己最有光彩、最得意的警句,被编辑认为“不通”而砍掉,或者改成一句四平八稳的普通话。这和牙科大夫把坏牙给你留下,把好牙给你拔掉一样令人痛心。

凡是决定采用并已着手加工的书稿,它的内容应当是好的,不存在违背国家现行法律和政策,以及其他原则性、科学性的问题。然而即便是退请作者修改过的书稿,也难免还有某些论点上、提法上的疏漏缺陷,需要加以弥缝。而这些疏漏缺陷,经常是在加工过程中,仔细检查书稿内容之后方才发现的,编辑就不能撇开不管。那些从政治上考虑是不妥当的论点、提法,既然已经发现,自然应当加以修改。属于学术上的问题,要不要去干涉呢?当然,凡是疏漏缺陷,编辑就得过问,因为它同学术上的争鸣是两回事。编辑无疑要尊重作者的学术观点,不能把自己的见解强加于作者,在不损害作者的基本观点的情况下,编辑修改书稿中片面的以至错误的论点、说法或提法,从而提高书稿的学术质量,这是对工作高度负责的表现,不仅是允许的,而且也会得到作者的欢迎。

书稿章节安排上的问题,一般应当在书稿经过审读退请作者修改的过程中加以解决的。可是有些正在加工中的书稿,也可能存在结构纠缠、层次不清的毛病。特别是那些篇幅多、任务急的书稿,有时审读工作和加工工作同时进行,就会在结构上找出更多的毛病。

章节标题是概括章节内容的,因此立题首先要求题文相符,突出重心;其次是要言简意赅,鲜明醒目。有人把标题比作人的眼睛,好的标题确实具有像眼睛那样的传神作用。因此我们在修改书稿时,不能不讲究立题的艺术,力求避免那些冗长拖沓、含糊不清以及字面重复互见的标题。此外,如果章节标题变更了,目录就要作相应的改动。

文字的修改、润饰是编辑加工中的基本工作。论点、材料和篇章结构上的问题,一般可以商请作者自己修改,文字上的毛病,就很难期望作者按照汉语规范化的要求,改顺改好。对于决定采用的书稿,编辑应当不吝惜自己的精力,逐章逐节、逐字逐句地做好文字加工工作。

至于标点符号,它是书面语言的有机组成部分。每个标点都有独特的作用,有的语言学家甚至说它们是另一形式的虚词,认为应该把它们和“的”、“呢”、“了”、“吗”同样看待,一个地方该不该用标点,该用什么标点,都值得斟酌一番。不过标点符号究竟不同于文字,在运用时常会遇到两可的情况,是非去取不十分明确,可以灵活掌握,能够把所要表达的意思准确表达出来即可。还要提到的是,标点符号个儿小,如果书写时不注意,逗号还是顿号、句号闹不清楚,排校时就容易出错。编辑应当不怕麻烦,在整理过程中要把不清楚的标点符号描改清楚。

编辑加工的范围,也就是编辑在加工、整理这两道工序中所要做的工作。做好了这些工作,还不能说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因为书稿发排后,编辑还得通过看校样,做一些必要的修补工作。一部书稿特别是十万字以上的大篇幅著作,编辑在加工时,要照顾到思想观点、事实材料、章节结构、文字表达等各个方面,难免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因此遗留下一点毛病,这是可以理解的,弥补的办法就是认真校阅校样。看校样是作家修改作品,也是编辑修改书稿的“最后一次机会”。一部原稿,原先从内容到文字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等到校样打印出来后,面貌焕然一新,字里行间渗透着编辑的心血,可以一口气读下去了。编辑在通读时又解决了个别遗留问题,使它更臻于完善,自己可以告慰于作者,也可以不辜负广大读者的殷勤嘱望了。

五、版面设计:编辑用“第三种语言”说话

版面设计是编辑工作的延续,它能够发挥字符及图像特定的视觉效果,进一步表达稿件的内涵,使读者更容易接受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

成功的版面设计,编辑者与设计者一定要彼此沟通,才能各自发挥自己的专业特点,使版面设计符合稿件内容,甚至补救文稿不足。编辑与版面设计者的合作,前者应起主导作用,设计者应该调动一切设计手段,使编辑构思在色块和线条的和谐中变成实实在在的版面。

(1)影响开本大小的因素

版面设计首先接触到的第一问题是开本大小。决定开本的主要因素,大致有下列几点:

稿件的篇幅。篇幅大的稿件,如果不适宜分册出版的话,最好不要用太小的开本,否则成书后书本太厚,翻阅、携带都不方便。相反,几万字的通俗读物,则无须用太大的开本。

稿件的内容。例如工程图较多的科技书,便要用较大的开本,否则插图不好处理。文章短小的杂文,则要考虑用一、两个版面交代清楚,适宜采用较小的开本。

读者对象。例如儿童读物,字体不能太小,一般插图都比较多,通常得采用方形开本,并用硬皮精装。

消费层面。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出版物的读者对象是中上阶层,那不妨采用较高级的装帧形式;相反,如果是一般阶层,则同样的内容,也许得用简单的装帧。否则,读者可能接受不了。

与印刷工艺的配合。近年来印刷科技的发展很快,设计开本时,要密切注意这一方面的发展,随时采用新的科技,这样产品的外貌才能充满新意。

上述几点,彼此之间是有机相连的,不能割裂开来孤立地考虑。最重要的一点是,编辑在考虑新的开本及新的装帧形式时,一定多吸取市场及制作部门的意见。

(2)正文的编排

经过编辑加工的正文文稿,已经理清章节及子目的层次,设计正文文稿排版时,一定要贯彻这一编辑思想,使文稿符合原来的逻辑结构,然后才考虑版面的布局。如果只追求版面美观,混淆标题层次,会给读者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对于多标题的稿件,一般可以采用不同的字体或不同的级数区分层次。原则上,同级标题,一定要采用相同的序号、字体及级数,才不会引起混乱。

正文的编排,传统上都是每一段第一行缩入两个字,近年可能受西书影响,也有齐头排的,甚至段首第一个字用较大的级数(通常占两行高)。开本较大的版面,用这种段首设计是十分醒目的。

行与行之间的距离,通常占半个字位,有时为了拉大篇幅,可把行距稍加大一些;相反要节省篇幅的话,则可用较小的级数来解决,最好不要再缩小行距,否则会造成阅读时的不便。

(3)插图的版面处理

插图一般应按次序插于正文相关的位置,做到“图随文走,图文相对”。也就是说,要与有关文字排在同一版面或相对的版面上。

为了较好处理图文关系,设计版面时应注意下列情况:

①插图大于版口2/3时,应通栏居中放,如果小于版口1/2,则最好将连拉的两个插图并排放。有时并不那么凑巧相连的两个插图都小于版口1/2,则可将插图说明安排放在插图左、右侧,填补插图两边的空间。

②如果插图的宽度超过版口,则可以考虑将插图横放。

③相对两面都有插图的话,要注意左右版面的呼应。

④对于内文版面采用两栏或三栏排列的版面,要注意插图的编排不要引起正文阅读不便或甚至混淆文稿的衔接。

⑤文艺书的插图,最好在排版时预留空位,使图能“溶”人版面中,浑然一体。这类插图的作用主要是演绎内文,插图的表现手法要强调为文稿服务,不能让插图者天马行空,过分表演自己的艺术手法,而忽视了在书中作为插图的作用。

⑥连续性插图,在编排上一定要有强烈的顺序感,不要使读者引起误会,而混淆插图的次序。

(4)图、文的配合

把图文结合在一起放到版面上时,插图的裁切及摆放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处理得好,能够突出文稿的要点,但如果处理不好,则有可能误导读者,起相反作用。

下面具体谈一谈处理图文时要注意的要点:

①格式统一。版面格式的统一很重要,这除了版口大小必须全书统一之外,利用特定的图案、线条、外框,可以进一步加强版面的规律性,使章节的层次更为分明。特别是期刊的版面,因为短文章多,更应该有一个统一的格式,否则版面集中在一起便显得杂乱无章了。

②版面的视点。打开书本,你会发觉近订口的部分由于装订的缘故,视觉上不那么重要,版面靠切口的部分比较明亮,这部分区域最容易吸引读者的视点,因此重要的图像应首先考虑放在这些位置。

③注意掌握版面的节奏变化。插图多的版面,要注意插图的大小,如果不是连环的插图,最好先为读者选好插图的主次,决定插图的大小,否则版面上所有插图都一律大小、变化不大的话,整个版面便显得呆板,读者也分不清主次。当然,要做好这一点,就要求设计者要好好领会原稿的精神及编辑意图,才能有所依据。

④版面的连贯性。虽然打开书本,只是两个相对的版面,但是设计时,不要忘记版面之间的连贯性,特别是画出的版面,更应该利用图像吸引读者的视点,使读者有连续翻阅下去的冲动,当然内心的感觉主要取决于文章的内涵,版面设计者无法代替作者,但首先在视觉上吸引,使版面一气呵成,则是版面设计者应尽的责任。

⑤版面的凝聚性。相对的版面上,如果插图太多及分散的话,容易产生零乱的感觉,碰到这种情况,可能给整组插图加上衬底,或围上线框,那么整个版面看起来便不会那么零乱了。

(5)电脑科技的引入

电脑科技发展到今天,使用电脑设计版面,在技术上已经解决。

用人手设计版面,为了方便制作,文稿与图稿是分开处理的,由于插图大小很难作硬性规定,因此在文字版面上加进插图的话,便只能机械性地把长条文稿剪开,留出空位来安排插图。用电脑设计版面,便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只要把文字和图片都输入到电脑中储存起来,设计版面时,电脑便能根据插图的大小,预留空位,即使是不规则的插图,也完全做得到。插图输入电脑后,还可以随时根据内文需要,把它放大缩小,甚至变形完稿后,如果某一版面需要再作增删,电脑便能自动地移动其他版面,不必担心像人工做版面时,牵一发而动全身。电脑科技的发展,不但使我们重获活版时代的版面优点,而且速度及效率方面也跨进一大步了。

5.1 杂志版式:杂志发言的无声手段

杂志的版式设计工作,也可说是编辑工作完成后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了。

书籍也是要进行版式设计的,但书籍的版式设计远不如杂志版式设计复杂。现代杂志通过版式设计传递给读者的信息,比书籍也要大得多,并且也是杂志总体编辑构思的具体体现。杂志的版式设计往往由编辑来进行,这也是由杂志版式设计的性质所决定的。

杂志版式设计的复杂、多样化和信息量的增大化,是杂志发展本身的需要,杂志版式设计的发展,美化了杂志的版面。然而,美化版面还不是版式设计最重要的功能,虽然美化的版面可使读者赏心悦目,增加阅读兴趣,延长读者持续阅读的耐力。版式设计最重要的功能,在于版式设计不仅是体现杂志编辑思想的手段,还是体现杂志立场倾向的手段,也是体现杂志风格特点的手段。现代杂志拥有的手段很多,除了排列次序外,标题的字体、字号,内文的字体、字号,及其它们在版面上的位置,花边、套色、加网底色的运用,题头文尾的装饰……无不能起这种作用,这些都是版式设计无声的发言手段。

版式设计通过突出重点、版面联系等等方式,向读者推荐文章,提示文章之间的关联;通过版面的美化,吸引读者来阅读。

版式设计作为杂志结构工作的延伸和继续,就像一座建筑物一样,通过建筑物的外观让人体会出设计思想。版式设计还可以匡正以前组稿、审稿、修改加工、结构、标题等诸环节工作中的失误、漏,它是贯彻编辑思想的最后一个环节、一个关卡,也是编辑思想最后总体体现,是它自身的最后完成。

版式设计既然有表达编辑思想、美化版面和指导读者、吸引读者阅读等意义,那么,不难看出,版式设计是一项同时具有思想性与艺术性这样双重性的工作。这种双重性就决定了版式设计既要遵循必要的思想原则,又要遵循必要的艺术原则。违背了其中任何一方面的原则,都不可能做好版式设计工作。

版式设计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并非各自孤立、两不相涉的。思想性蕴含于版面艺术表现之中,而艺术性则要体现思想性,二者是一个问题的两面。但它们又不是双峰对峙的两面,艺术原则还是应该服从思想原则,以思想原则为依据,以思想原则为指归。

所以,在讨论版式设计的原则时,首先要讨论的就是版式设计的思想原则。

版式设计要遵循的思想原则,主要有以下四点:

①版式设计要体现编辑思想,体现总体编辑构思和系统结构,应该把这一点作为版式设计的根本出发点来看待。版式设计思想也应成为总体编辑构思的一个组成部分,它要通过版面来传递编辑思想。因此,版式设计不能像拼七巧板那样,可以随意拼凑,而要按照杂志系统结构把各个部件合理地连接成一块块版面,连接成一个内容和版面都是有序化结构的系统。

当然,版式设计体现编辑思想、体现总体编辑构思、体现系统结构并不仅仅是在版面先后次序上。每一块版面的安排,同样也应该并可以体现编辑思想、总体编辑构思。它如同标题的设计、字号的大小、花边的有无等,如何设计,都要以编辑思想、总体编辑构思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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