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在毁谁,可是他为什么是他。
如果他不是他,那么她可以忘情地,在初识的时候即绕住他的脖子,告诉他她真是喜欢他的沉默,他的慎微以及他众人欢笑时落寞的眼神,如果他不是他,那么她可以忘记20年前,她那一回顾,看到的眼神,那么深刻,虽然幼,却毫不退让的仇恨。如果他不是他,如果一切不是一切,那么,会是怎么样。
只是,太晚。太晚。
一切的如果充其量只能是假设,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片海那样多的话要告诉他,她甚至觉得倘若能够预知结局,那么时光倒流,她要在他第一次爱上她的瞬间,就将一切事实隐瞒住,与他死生相守,后来她这一切的奢望退次,卑微到,哪怕在那一次的相见中,索性放任一次,让一切赤裸相对,她又不必非给他交代什么--只是,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相见太晚,相见恨晚。
她将车停在一个角落,止不住地掩面哭泣,后来她想,他真是像他,眉眼里,唇齿间,甚至是发际处……,不愧是他的儿子。--这些,宁林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的了。她本打算,找一个时机。告诉他的。
在宁林弥留的一瞬间,脑子里也是梁宝贵。他一辈子唯一爱的女子。唯一痴迷却说不口的女子,她真是有魔力,因为她,他原谅了他的父亲。当然这世界上有一些女人,生就惑人之力,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红颜,有力量摧家毁国--何况不过都是血肉之躯。而他在这一刻,在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一刻,开始后悔,他甚至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他的一片深情--我有一片情,说给谁人听,太晚了,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梁宝贵没再有机会,知道这一切了。他本来打算,找一个时机,告诉她的。
当然,有一些事情,是宁林和梁宝贵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的了。
比如说,那个一直跟踪宁林的车,乃是潘女所派,潘女何等厉害,稍微收买关系,一场命案便被定为酒后驾驶。
爱,有力量摧毁一切。
只是,宁林和梁宝贵,还没来得及爱一场。
相见恨晚。(完)
她再不允许自己涉入她无法控制的局面之内,因为她始终知道,以她这样的情商,是不适合操控硝烟弥漫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