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你听臣妾说,臣妾也是逼不得已,臣妾也是为了王府着想,为了王爷你着想呀。”
滢妃抱住文熙王的腿不停的摇晃,求饶,泪水夺眶而出,一副悲痛不已的神色。
她悲痛,当然有人比她更悲痛!
“滢儿,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吗,我总是让睿儿打理王府其实是怕你累着。你看你,身体骨那么弱,我是不忍让你操劳!可为何你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为何还要将睿儿关进柴房。为何为何?!滢儿,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
文熙王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失魂落魄的絮絮叨叨,就差拿根绳子上吊去。
“王爷,滢儿都知道。可是王爷,姐姐她……她不知道王爷你一片苦心呀!”
滢妃继续抱着文熙王的腿,哭得梨花带泪,委屈、愤恨、不甘一并涌上心间。
“滢儿,你是什么意思。睿儿嫁入我王府多年,何曾怨过我一分,何曾薄待你一分,你为何……”。
文熙王声声讨伐,悲痛欲绝!
“王爷,你就饶了滢妃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滢妃她只是为了王府着想呀。”
一旁的菊花终于爬上前来,护着痛苦不已的滢妃。
“王爷,菊花斗胆。睿妃她是罪有应得……”。
“菊花,闭嘴!”
滢妃怒斥,阻止菊花说出真相。
“不,我要说,睿妃她口口声声说对王爷好,可是背地里却干些……”。
“菊花,你给我闭嘴!”
滢妃欲捂住菊花的嘴,却被菊花躲开继续道:“睿妃她竟然背着王爷你……”。
“菊花,你要是说出来,我就把你逐出王府。”
“不,就算是你要逐我出王府,我也要将实情说出来!”
菊花直起身,一副毅然之色豁然呈现。
蓦然,主仆二人间的无耻表演将菊花的品德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她那副义无反顾,大义凌然的神色简直就像是沙场上英勇无敌,气贯长天的男儿般,震憾了弄月轩内所有的人,当然,仅指滢妃。至于文熙王以及蔚兮蓝震憾的却是这二人的戏也演得如此之好。
“滢妃,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护着睿妃,她背着王爷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忘了吗?”
菊花愤愤不平,满面通红的替主子鸣冤。而滢妃配合着菊花的话显得更加的哀怨,避开脸抽咽起来。
“王爷”,菊花转头无比忠厚老实的望着文熙王一字一顿道,“睿妃她和别的汉子私通干出伤风败俗的事来,被滢妃撞了个正着。滢妃一片好心上前相劝,却不知睿妃起了杀心欲同那汉子一起加害滢妃。幸亏那晚小六子起床上茅房听到滢妃的呼救才逃得一劫。后来府中的人都到齐了说要将睿妃报官。滢妃想着报官怕损了王府名誉,只好先将睿妃关进了柴房。王爷,滢妃并无过错,你为何苦苦逼她。要罚就罚我吧,将睿妃关进柴房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亲手做的……”。
菊花的振振有词令蔚兮蓝无比震惊,他们才离开王府几日而已竟然出了这种事,难怪文熙王会说这是一份大礼!
哼,有意思!狗咬狗,看来文熙王送的她这份大礼还真小不了呢!现在呀,她蔚兮蓝只需坐观其变,看文熙王如何来断这貌似红杏出墙的事件。
那厢,菊花的话还没说完,文熙王便“咚”的一声怔怔的坐回榻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睿儿她一心侍候……”,文熙王抬头,盯住依然跪在面前的滢妃,“滢儿,俗话说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妄加判断,快同我去把睿儿放出来,有什么咱们坐下再谈。”
语毕,文熙王一副“我被打击得伤痕累累,没了主意,你看如何”的商量神色望着滢妃。
滢妃收到这样的讯息,顿时脸上泛起几丝得逞之色。却又怕露了马脚,只得憋着心意忍着脸皮的抽搐,装着一副遗憾痛心的模样!
“王爷,臣妾绝非妄加指责,实则有据有实,因为那与睿妃私通的汉子也被关了起来。滢儿将睿妃关在柴房也意在等你回来,怎么说睿妃嫁入王府这么多年,其实滢儿也不愿相信。可是,小六子和府中下人都在场……”。
“滢……滢儿……这……这是真的……”,文熙王步履跄踉的从榻椅上下来,颤抖着将跪在地上的滢妃扶起,“走,我要去看看睿儿,我要亲自问她,证实一下。其实想来她嫁给我这么多年,咱们也是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这个做夫君的实在是对不起她。如果她与那汉子是真心的,那我就成全他们吧!”
“王爷?!”
滢妃双手突然拂上腹部,惊愕的望着文熙王,傻眼了。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蔚兮蓝更傻眼了,这“无夫妻之实”是什么意思?敢情文熙王还没碰过睿妃,他面对睿妃的投怀送抱竟然没有任何的欲望!难怪那晚……。
想到此,蔚兮蓝的脸蓦然发烫。赶快调整了思绪,端端的看着滢妃的呆傻样,又乐开了:滢妃也聪明不到什么地方去,本想借私通事件打压睿妃,好让她占据首位。这下好了,不但成全了睿妃,还让文熙王找到一个好的理由将睿妃扫地出门。
妙,妙,妙不可言啊!
文熙王三言两语就搞定一个监视自己的人,而且还披着一张受害人的皮,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不过,那睿妃会轻易认输吗!这样出了王府大门,多多少少不光彩。而且她是皇上赐婚,还有任务在身能这样出了王府?!
当然,睿妃当然不会认输,光就几人走进柴房,睿妃落在滢妃身上那憎恨的眼神就能看出,两人由面合心离到誓不两立了。
打开柴房,一股浓烈的霉烂味扑面而来,里面的阴暗潮湿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角落里,一抹白影微的动了动。
菊花点燃一支烛火,柴房顿时亮堂的许多。角落里的那抹白影总算抬起头来,头发散乱,眼神凄迷怨毒。迎着烛光,睿妃往日的风采已不在,白衫上污渍斑斑,衬着这阴暗的柴房更显落败不堪。
睿妃首先看到的是站在最前面光彩照人、鲜艳夺目的滢妃,继尔挣扎着站起身,双眼射出一道怨恶的目光化着千万刀锋似乎要将滢妃活活给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一步步逼进滢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绝色的脸上。站定,指着那颗略微高仰的头咬牙切齿。
“滢妃,你真是阴险,竟然使用这种手段来陷害我。如若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睿儿!”
一声痛唤,在睿妃话落之时,文熙王恰好从滢妃身后的暗处移出身来。烛火印着他那双焦灼的双眼越发的夺人心魄,让人无法忽略。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身影让睿妃又悲又喜,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文熙王怀里。
“王爷你可回来了,你让睿儿等得好苦啊!你可知道,这几日睿儿是生不如死,要不是想着再见你一面,睿儿早就自缢而亡了。王爷,现在你回来了可要为我做主呀!”
朦胧的烛火之中,文熙王眼中冷色一划而过,嘴角牵起一抹伤痛,也跟着悲喜交集。
最后,哀也哀完了,痛也诉完了,喜也跟着来了,仇当然更深了。
睿妃还依然窝在文熙王怀里哭得凄凄惨惨,口口声声要王爷为她讨回公道,让滢妃还她清白,不然以死鸣冤。
蔚兮蓝暗笑,睿妃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还会要求在这柴房设一公堂,将事情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呢!如若真是这样她当然也乐得其见,默默的在一旁继续欣赏睿妃如何为自己翻身。
“王爷,睿儿嫁于你这么多年从来就是恪守妇道,哪曾想,你回京之时却被他人陷害。王爷,如此这般,叫睿儿以后还有何脸见人啊!”
睿妃双手捂着脸,哭得我见犹怜。文熙王则拂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好了好了,睿儿,都怪夫君不好,你先回房休息待明日恢复了体力,夫君定当还你一个公道。”
看着两人卿卿我我,在烛火的明明灭灭中,滢妃脸上的神色又阴了几分,垂于身侧的纤手五指紧握,指骨发白,蔻丹入肌。柴房中立马升起一肌浓烈的火药味,呛得蔚兮蓝险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