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莲花池畔,她的心象坠了千斤巨石异常沉重,相处这么久,她感觉得到杨广的真情,他表达情感的方式,不是语言,一向都是霸道的行动,却能让人感触更深。
因为时间的流逝,骆晨晓对赤琨与墨楼的负疚似乎也淡了很多,可是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再次迷失沉伦。
晚上,跟杨广并头躺在床上,她抚着他光滑而结实的胸肌,低声说:“以后别提封后这样的话了,太子妃得体大方,又是皇家出身,且是你母后钦定,没有理由废人家……或许我给你再生个孩子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提:“孩子”两个字,杨广侧身将她揽在胸口,鼻尖蹭着她柔软的发,连带声音也显得异常温柔:“打算把心交给我了?”
骆晨晓没有应声,这几天,她在杨广的书房找到一本古书,上面记载了一些术数,地点的中心是她穿越的那条河,她猜测估计跟穿越有关。
虽然想走,却又担心杨广走极端,相处越久,她越看到杨广性格的双重性,爱,则捧你上天,恨,就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所以,她想,若是有个两人的结晶,或许能稍稍牵制他。
看杨广如此迫切地想要跟她生孩子,她自觉自己的想法应该无错。
缠绵之后,骆晨晓没再采取避孕措施,可是很奇怪,直到一年后杨广登基,她都没能怀孕。
骆晨晓心急如焚,面上却还不敢显露,她宣太医帮自己诊脉,结果并无任何毛病,疑惑时,太医悄声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太过劳累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骆晨晓想起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跟杨广都忙于漕河之事,每天只休息很短时间,身体状况肯定不行。
她仔细问太医讨了秘书,每日亲自为自己跟杨广煲汤,喝了几个月,她每月准时必到的大姨妈终于没了踪影。
她摸着肚子,即觉解脱又伤心不已,她竟然又要抛弃一个孩子,她太残忍了,她哪里配做女人啊。
但杨广得知这个消息时,却高兴得大宴群臣,向来不愠不恼不争不斗的萧美娘忍不住有些不甘心,在一天午后,第一次踏进晨曦园:“兴师问罪”。
“一个嫔妃,这么嚣张,你就不怕招来祸根?”萧美娘冷冷盯着骆晨晓。
骆晨晓平和地望着她依然美丽十足的容颜,微笑着开口:“娘娘,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曾说,他登基之日即是我封后之时,我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讨厌这象监牢一样的深宫,我喜欢蓝天白云原野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过客,所以,娘娘你根本不必担心我的存在,皇上永远是你的,就连我肚中的孩子将来也是你的,你只管做你的皇后,全当世间没我这个人。”
她的话让萧美娘即震惊又不安,她早知道杨广一直宠爱这个不知来历的野女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宠爱到这种地步,差点连后位都给了她,但她竟然拒绝了,会不会哪天又想要了呢?
她的身子不自禁地有点哆嗦。
骆晨晓起身扶她坐下:“娘娘,我若离开,你能答应帮我好好照看我的孩子吗?象你亲生的那样。”
“你真舍得离开?”萧美娘不相信世间会有这种傻女人,不要后位,不要宠自己的男人,更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实在不信。
“有一天,你会相信的,为了你的安全,我俩今天的谈话,你万不可对任何人透露。”
“如果你真肯离开,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当自己的亲生骨肉疼爱。”看她言词真切,萧美娘不由存了一丝侥幸。
“好,一言为定。”骆晨晓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握住萧美娘,在无形中做了交接。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孩子在一天半夜出生,折腾了几天几夜的骆晨臭丫头,听到孩子一声啼哭,当时就松了强提的那口气,一下昏死过去。
吓得满屋子的太医手忙脚乱,杨广一早就发下狠话,只要骆晨晓有个好歹,他们全都得陪葬。
杨广是被骆晨晓几年前那场病给吓住了,幸好骆晨晓很快恢复了清醒,杨广替她擦着额头的虚汗,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臭丫头,朕再也不要你生孩子了,再这样来一次,只怕连朕的命都给你吓没了。”
骆晨晓虚弱的笑笑,问他:“孩子是儿是女?”
“是朕想要的小皇子,朕已替他想好了名字——杲,朕要他象高空的太阳一样明亮照人。”
骆晨晓根本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只听到:“皇子”两字已是肝肠寸断,她隐约记得史书上说杨广的儿子全死了,那她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杨广只顾看孩子,没有察觉她的失态,骆晨晓自然地翻了一个身,不让杨广看到自己眼中涌出的泪花。
孩子出生后,骆晨晓没有亲自喂奶,她甚至以查看运河进展情况为借口,尽量避开孩子,因为她是孩子的生母,没人多想,杨广也不例外,就是怪她对孩子疼爱太少。
孩子一天天长大,杨广爱若掌上明珠,骆晨晓流连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
孩子半岁时,改造邗沟的工程开始动工,骆晨晓主动请缨前往督察,她用一些专业行话唬得杨广没办法拒绝,最终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
离别前夕,杨广特别吩咐奶妈将孩子抱入寝房,故意板起脸训斥骆晨晓:“今天你得好好陪陪皇儿,哪里有娘亲舍得扔下这么小的孩子,而且还是这么久,你这女人心太狠了。”
骆晨晓不得已将孩子抱入怀里,却不敢仔细看那张小脸,没话找话跟杨广瞎扯:“是啊,我这个女人真不适合做母亲,还不如把儿子送给皇后养呢,她细心温柔,还有耐心,最适合养孩子。”
杨广呼的抬起头,神情已明显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吃醋?当初可是你自己拒绝封后的,再说,这几年,朕身边除了你,还有过哪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