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才念叨着不过一天,宫里就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过年家宴,请靖王携家眷进宫团聚,一起吃个团圆饭。虽说因为靖王身体长年虚弱,免去了很多礼仪以及朝中事务,但毕竟还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弟,过年这种发日子,还是得进宫的。
若蝶感叹着:“你若不是王爷多好,咱们也就不用去滩这皇宫的浑水。”
寒洛见自己窝在被子里,撑起一半身子,顶着惺忪睡眼,央求的看着他的夫人,无奈的笑笑。过去把她抱到梳妆台前,然后拿起梳子开始为若蝶梳发髻。若蝶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今晚的宴会,若蝶又要被多少双眼睛给盯死,虽说若蝶向来不怕寒修的妻妾,可是这些妃子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好啦,别不情愿了,看看本王的手艺如何?”
若蝶看着镜中的自己,云鬓朱钗,落落大方,就是未施粉黛,还欠几分庄重。随即若蝶把脸凑到寒洛面前,嘿嘿的笑。
“梳头发的手艺不错,脸也麻烦你了。”
寒洛一听,差点就吞唾沫把自己给呛了,她还真好意思蹬鼻子上脸,这脸也让他洗,妆也让他化,感情自己成了伺候她的丫鬟了,这半年可把她惯坏了。
见寒洛站着没有反应,若蝶把脑袋伸过去蹭了蹭他:“发什么楞啊,快点,我头都抬酸了!”
好你个殷若蝶,本王给你洗脸!心里暗骂着,走过去给她洗了毛巾,使劲的擦脸,力气有点大。本以为这丫头会喊疼,这脸都擦的红扑扑了,这丫头还在那傻笑,又把脸凑过来,弄得寒洛不舍的了,把毛巾随手丢一边,开始为她化妆。
还别说,寒洛真有一手,若蝶的妆清晰脱俗又不失庄重和贵气,粉黛胭脂用到好处。若蝶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的好几遍,才肯随着寒洛出门。寒洛心里嘀咕,估计这丫头今天又犯病了。不过也好,这傻傻的样子他极爱,反倒是那聪慧略带冰冷的若蝶令他心中有些忌惮。
马车驶进宣武门,随即经过乾清殿,到了中殿,皇亲们都来的七七八八了,下车便是一番寒暄,若蝶自是不喜这些的,径直的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坐下。看着这全场的皇亲国戚们在那东家长西家短,看着主位的皇上还未来,就只能趴在桌子上拨~弄这摆着的水果。
随着一声洪亮的皇上驾到,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下来,刚才侃侃而谈的王爷侯爷们都安静了下来,分开站到两旁,若蝶倒是懒散,就坐在自己的位置纹丝不动,直直的看着寒修,以及看到皇后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异口同声。只有若蝶就那么坐着,看得还是饶有兴味,寒修也不以为意,由着她去。众卿也就只能低头不语,在心里嘀咕这个靖王妃。
“众卿家平身,入座。今天为家宴,不必拘礼,喝个痛快!”
“谢皇上!”随之纷纷入座,宴会开始,宫里的舞姬上来献舞。霓裳翻飞,莲步轻~盈,身姿妙曼,可若蝶却无心于此。
“本王的爱妃,你在想什么?”寒洛凑到耳边问道。
“那么多爽眼睛看着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能坐着好受么?”若蝶不满意的抱怨道。
寒洛捏了捏若蝶娇俏的小~脸,拍了拍她的额头,动作亲昵,直入寒修的眼睛。寒修有些不自在,可在场看着不自在的,除了皇上还有容妃。若蝶捕捉到了她些许的不快,又一扫而过,不落痕迹。
她和寒洛有什么关系吗?若蝶心里嘀咕,这半年若蝶虽是修养,但宫里的大部分消息都得意于容妃的传送,她也知道,这半年里,寒洛暗地里在培养的势力,以及拉拢的朝臣。可是容妃的神色,不得不让若蝶不起疑心啊。
若蝶觉得闷得慌,就准备去御花园透透气,出去逛了大圈感觉有些乏,准备回去的时候,在御花园最隐秘的一角,若蝶闻到了熟悉味道。隐蝶香,此香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是若蝶自制且平常使用的香料,这里怎么会有?
若蝶寻香而去,在那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容妃的身影。若蝶疑虑,容妃怎么跑这来了?那与她对站着说话的,会是谁?若蝶提气,减轻了自己的脚步声,无声无息的落到了他们所站的廊坊之上,静静地听着。
嘴角却是苦涩,那对面的人,竟然是寒洛!若蝶的心一紧,然后是硬生生的掐紧,随即捏碎,再慢慢松开。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动静,以防止被寒洛发现。身体匍匐在廊坊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为何,为何许久都不进宫,本宫很想你,你知道吗?”容妃嘤嘤说道。
“蓉儿,你也知道,本王不便进宫,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蓉儿……”
“可你明知,那个女人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替皇上杀了你啊,寒洛!”
寒洛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把她搂进怀里:“不会的,放心吧,本王没事,本王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的!”
之后的话,若蝶没在听下去,她听不下去,心疼的快要裂开,她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提气离开这让她心痛的地方。
回到宴会大厅,若蝶的怒气已经用上,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寒修见她气色不好,便过来问她何事,若蝶只回说是胸口的伤因为天冷,又复发,胸口有些闷和疼。若蝶才说完,一个趔趄,差点就晕了过去。寒修干净的传来太医,太医的建议是西楚帝都的冬天太冷,建议若蝶去彤城的行宫修养。
彤城离灵组织的总舵比较近,方便若蝶行~事,就听取了太医的意见,过些日子,准备出发去彤城行宫。寒修也没留她,只说到时会派人马送她去,就差了人将若蝶送回王府。马车一路颠簸,若蝶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眼前一直回荡着刚才在御花园所见的一幕。
寒洛,你竟然如此对我!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抠进了肉里,渗出了血都没有察觉。心口的疼痛,她一直仰着头,不让眼泪留下来,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那样的温柔,只有对她才有,为何会那么对容妃,为何自己对寒洛没有一丝的察觉?